上午的課程結束，江恆前往董講師和唐講師的辦公室，後者專門負責講解其他國家風俗文化，雖然年紀比較大，但上課並不古板，反而十分詼諧輕松。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江恆抬手輕叩兩下，指節敲在木質門板上的聲音清脆利落。
"請進。"里面傳來唐教授中氣十足的嗓音。
江恆推門而入，左手拎著一包用牛皮紙仔細包裹的茶葉，右手自然地背在身後，作訓服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斜射進來，在他肩章上鍍了一層細碎的金邊。
董講師正埋頭整理教案，听到動靜抬頭，見是江恆，連忙站起身︰"江隊長。"
他的聲音有些局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帽，眼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不定。
"二位辛苦了。"江恆笑眯眯地將茶葉放在茶幾上，牛皮紙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他特意將包裝轉向董講師那邊，露出上面燙金的"特級龍井"字樣，"尤其是董講師，那幫臭小子皮得很，還需你多多上心吶。"
董講師連忙擺手，教案紙被他這個動作帶得嘩啦作響︰"主要還是我能力有限，講得沒有唐教授好。"
他的視線落在茶葉上又迅速移開，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哎喲喂！"唐教授一把抓過茶葉，老花鏡後的眼楮笑得眯成兩條縫，"小江，你說來就來唄，還帶茶葉過來，有點太客氣了！"
他邊說邊熟練地拆開包裝，湊近深深吸了口氣，"香！起碼是明前特供級別的。"
江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作勢要搶︰"唐教授要是覺得太客氣，可以不要嘛。"
他的手指在距離茶葉包還有三公分時停住，有些心痛的說道︰"這茶葉可是我從肖衛領導那里順過來的，我還有些舍不得呢！"
"嘿！"唐教授反應極快，猛地往後一縮，把茶葉緊緊捂在胸口，花白的胡子氣得翹起來。
"小江！東西都送給我了，可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他瞪圓的眼楮活像護食的老貓，逗得江恆笑出聲來。
笑聲中，江恆轉身面對董講師，表情漸漸嚴肅。
他注意到桌上攤開的教案被修改得密密麻麻，邊角還折著幾個小三角標記。
"董講師，"江恆的聲音放輕了些，"我上過你的課，通俗易懂，專業能力絕對沒問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連我這個半吊子都能听懂，證明你講得很到位。"
董講師的手指絞在一起，指節發白︰"可是..."
"只是那幫臭小子不像話。"江恆突然沉下臉，作訓服下的肌肉線條驟然繃緊，"回頭我教訓他們！"
"別別別！"董講師慌得差點打翻茶杯，水漬在教案上暈開一小片，"他們上我的課已經夠煎熬了，領導您還是別..."
江恆抬手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那可不行！你是我專門請來的講師。"
他頓了頓，突然從腰間解下戰術匕首，"啪"地拍在桌上，"這樣，以後誰要是在你課上開小差..."
董講師倒吸一口冷氣，眼鏡都滑到了鼻尖。
"就讓他蹲著听課！"江恆突然咧嘴一笑，冷峻的面容瞬間冰雪消融，"或者站著，倒立也行。總之給你尚方寶劍，如何？"
唐教授在一旁哈哈大笑，差點被茶水嗆到︰"好你個江恆！我還以為你要說"就地正法"呢！"
董講師長舒一口氣，扶正眼鏡，終于也露出笑容︰"那...那我試試？"
"盡管試。"江恆重新系好匕首，轉身時作訓服下擺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那幫小子要是敢有意見，2000米武裝泅渡等著他們。"
窗外傳來訓練場上的口號聲，鏗鏘有力。
陽光透過玻璃，在三人的笑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訓練場上狂風呼嘯，卷起細碎的沙礫拍打在眾人作訓服上，發出細密的"沙沙"聲。
上午的理論課結束，陳昊和王振朝幾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總算熬過去了。這年頭，就連特種兵都要學習外語，真是沒天理！
下午兩點半，室外訓練場。
遠處山脊線上的烏雲壓得很低，將午後的光線過濾成一種渾濁的暗黃色。
"立正！"
隨著江恆的口令，七名隊員齊刷刷並攏腳跟，作訓靴砸在地面上發出整齊的悶響。
徐夢會的短發被狂風吹得亂舞，她眯起眼楮望向遠處的靶場，400米外的胸環靶在風沙中時隱時現，就像海市蜃樓般飄忽不定。
江恆背著手在隊列前來回踱步，戰術靴碾碎了幾顆小石子。
"看來老天爺很給面子嘛。"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得晃眼的牙齒，"能見度降低，還刮著大風..."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卷著沙塵呼嘯而過，吹得眾人不得不側過臉去。
"這不練習一下槍法有點說不過去吧？"江恆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每個人，最後定格在陳昊身上。
他的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右眉微微挑起。
那表情分明在說︰"敢不敢？"
陳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受傷的右臂雖然已經拆了固定支架，且醫生明確說過沒有問題，但他心里總是不得勁。
可此刻江恆的眼神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渾身發熱。
"報告！"陳昊突然挺直腰板，聲音大得嚇了旁邊的王振朝一跳。
"講。"江恆停下腳步，作訓服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隊長，光訓練沒啥激情。"陳昊的聲音在風中斷斷續續，"要不，咱們來點彩頭如何？"
隊伍里頓時響起幾聲倒抽冷氣的聲音。
墨祖勤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周子凡，後者正拼命給陳昊使眼色。
你這小子瘋了嗎？敢跟"影子"叫板？
江恆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笑聲在空曠的訓練場上回蕩，驚起了遠處灌木叢中的幾只麻雀。
"就你？"江恆抹了抹笑出的眼淚，"不是我吹，你連百分之一的勝率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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