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什麼,它只知道自己心中不舒服,只覺得自己渾身難受。
難受的想要狠狠咬上應淵一口……
今日,它真的咬了,心髒卻更加難受,脹脹的鈍痛,似要炸裂開來。
應淵見白九思將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茶盞中,不由心頭一跳,回憶了半晌,心說是不是這一月間有什麼事情被他忽略。
眨了兩下眼楮,應淵一點兒也不著急說話。他捏著自己的這杯茶,慢悠悠、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
抿著抿著,茶盞里的茶水便完全涼透了。
見白九思還不出來,應淵便一伸手,連著白九思一起,端起了被白九思緊緊纏著的那只茶盞。
白九思被他驚動,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應淵心中一滯,沉聲問道,“怎麼了?”
白九思心知是自己反應過激,抱歉般的,它想去貼貼應淵的手指,可最終卻只是縮了縮身體,更加用力的纏緊了茶盞,將自己的腦袋完全埋進了茶盞中。
“你在害怕?”應淵皺起眉頭,半眯起眼楮,湊了過去,認認真真的看著茶杯里的白九思。
等了一會兒,應淵見白九思似是石化了般,只緊緊纏著茶杯,一動不動的不言不語,不由又輕聲開口問道,“你在怕什麼?”
白九思緩緩探出頭來,認真看了應淵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便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這一眼將應淵看的一怔,他沒想到,一條小小的白蛇,眼楮里居然會有這樣多的情緒。
憂心、無奈、無所適從、有口難言……
他緩了緩,方才從這眼神兒中回了神兒。
想了想,應淵輕聲喚道,“白九思。”
又被叫了全名,白九思不情不願的抬起頭來,它望著應淵的眼楮,無奈的放開了纏在茶盞上的尾巴,就讓自己“啪嗒”一聲跌在桌上。
跌在了桌上,它又磨蹭了一會兒,見應淵只是盯著它看,更加無奈的,它只好翻了個身,擺直了身體,慢悠悠的游到了應淵手掌中。
應淵嘆了口氣,用左手捏起手中的茶盞放在了炕桌上,輕聲對掌中的白九思說道,“你是怕我不要你了嗎?”
白九思立刻昂起脖子,睜圓了一雙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應淵。
應淵沖著眼前這雙紅眼楮挑了挑眉,“你為什麼不信任我?覺得我會不要你。”
白九思想了想,微低著頭顱,輕輕擺了擺腦袋,心中輕聲說道,‘我是怕你不喜歡我了,想要將我送人。’
應淵又向著白九思眼前湊了湊,“可是你做了什麼我不喜歡的事情?”
白九思尾尖微顫,它半閉起眼楮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吐著信子,“沒有。”
“那就是你心中想了些我不喜歡的事情。”應淵說的篤定。
白九思一怔,它驚恐的向後縮了縮脖子,“你……”
“我?”應淵抿唇淺笑,他歪頭看著白九思,“我怎麼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白九思急的直晃尾巴,心說若是應淵什麼都知道,那豈不是自己什麼都讓他看透了,那要是以後在心里罵他,這老東西不是立刻就會知道。
想著想著,它忽然發現此刻自己就在心中罵他。
下意識的,白九思立刻抬起了尾巴,牢牢捂在了自己嘴上。
似是只要如此,應淵便听不見它心中在說些什麼。
應淵被這小蛇逗笑,抬手便彈了彈白九思的額心,口中直說,“小東西在心里罵我~”
白九思越發驚恐,它用力向後縮著身體,實在躲不過去,便連滾帶爬的又躲進了那茶盞中。
應淵笑的更加大聲,他心說小蛇還是小蛇,無論它多與眾不同,身上小動物的機警和掩耳盜鈴都擺脫不掉。
白九思卻被這笑聲激怒,它猛地從茶盞中竄了出來,帶著茶盞中的茶水,濕漉漉的爬上了應淵手掌。
見應淵還是笑個不停,便豎起了身體,凶狠狠的猛“哈”了一聲。
可這聲音卻嗆住了自己的喉嚨,嗆的它咳嗽連連,方才的氣勢一瞬間便又消失不見。
應淵見好就收,雖說白九思現在這個樣子也十分好笑,可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笑下去,白九思非要被氣暈不可。
于是,他收了笑意,只抿著唇,眉眼彎彎的看著眼前的小白蛇。
又見這小白蛇不看他,他又賤嗖嗖的伸出左手食指,挑著這小蛇的小下巴,非讓這蛇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不可。
白九思眼眶酸澀,它抬起尾巴,用尾巴牢牢捂住了自己的眼楮,心中越發脹痛難耐。
“哎,哎~”應淵喊了兩聲,見白九思捂得越發嚴實了,便用左手小指挑開了白九思的小尾巴,瞪著一雙眼楮去看白九思紅彤彤的一雙眼楮,看了半晌,他又嘖了一聲。
“干嘛笑?!你又在嘖什麼?!”白九思用了渾身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你真當我是你豢養的玩物?可以隨你處置?”
“嗯?”應淵忽的醒了神兒,他就知道,這蛇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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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養的玩物、隨你處置’這樣高深的語句,它一條小蛇,怎麼會脫口而出?
應淵眯起眼楮,沉聲問道,“你怎麼會想到這句話?”
白九思一怔,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便半眯起眼楮將自己縮了起來,見應淵還在看它,過了半晌才裝傻說道,“什麼話?”
“豢養的玩物。”應淵板起一張臉提醒,提醒了,又認真問道,“這樣的話你是從哪里學來的?”
白九思立刻將自己縮成了一團,見應淵還在看它,便用尾巴將自己的腦袋也牢牢擋住。
“躲也無用,不如趁早交待清楚。”應淵眯起眼楮,心說這小東西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要不為何會這樣心虛。
白九思嚶嚶嚶的小聲叫著,它心中害怕,只怕應淵真的看透它的心思。
半天沒有听見應淵的聲音,白九思便稍稍將尾巴移開一條小縫,只想看看情況,好為自己求求情,讓應淵不要將它隨意送人。
可這一眼,白九思見應淵神色嚴肅,又將自己嚇了個半死,便哀哀說道,“我听不懂,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應淵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眉頭卻越蹙越緊,“白九思。”
白九思渾身僵硬,顫巍巍的將捂在頭上的尾巴完全挪開,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心虛的低垂著一雙眼楮。
“你為何能听懂人言?”應淵沉聲問道,“兩年來,我並沒有教過你凡人的語言,這樣高深的詞語,你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白九思呆愣愣的“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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