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白九思下界,應淵趁著天色還早,又去了天河。
凌晨時分的天河,比白日里安寧了許多,冷冷清清的寧靜又悠遠。
應淵先是巡視了一番,用仙力補了些漏洞,他本想趁著這無人時分,好好看看這里的景色。
可不知是因為這里過于冷清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應淵莫名打了個哆嗦。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早些回衍墟天宮去。
他想趁著白九思下了界,要抓緊時間處理公務。
這樣,再等白九思回來,他便能抽出時間,攢些假期,找個得當的時間,去凡間走走。
回到衍墟天宮時,天還未亮,應淵先進了寢室,他要先看一眼白九思再去處理別的公事。
一進門還沒走近,他便透過那扇玻璃魚缸看見白九思直直坐在床上。
應淵一愣,一揮衣袖,立刻出現在了白九思床前。
白九思感應到了應淵的氣息,立刻撲進了應淵懷中,顫抖著身體,小聲呢喃,“疼~”
“哪里疼?”應淵皺起眉來,心說這才送下去幾個時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又緊著問了一句,“怎麼了?”
“渾身都在疼,”白九思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用了渾身的力氣將應淵緊緊抱住,口中不住的嘟囔,“被人踩碎了,一腳踩得我粉身碎骨。”
應淵腦子發懵,什麼人能一腳將另一個人踩碎,還是將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腳踩碎。
“朦朦朧朧的,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輾的我渾身疼,”白九思哆哆嗦嗦的,渾身發軟,聲音發顫,“踩的稀碎……”
“稀碎?”應淵還是不能理解,正要開口問,又見白九思像只小狗一樣開始皺著鼻子四處嗅著他自己周邊的味道。
心中好奇,便開口問道,“聞什麼呢?”
“青草的味道,是我閉眼前,最後聞到的味道。”白九思回了神兒,再一次用力抱住了應淵,將一整顆腦袋埋進了應淵懷中,輕聲說道,“好疼~”
應淵吐出一口氣,輕輕拍著白九思的後背,口中輕輕嘆道,“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過去了。”
白九思點了點頭,只是還在不停顫抖。
又過了半晌,他終于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再哆嗦了,才仰起腦袋去看應淵。
見應淵滿目的心疼,他便硬逼著自己擠出個笑來,“你猜,這次我是什麼?”
應淵偏頭看著白九思,看了半晌,見白九思好一些了,便勾唇露出個笑來。
他也不急著回答白九思的話,應淵將胳膊收緊了些,將人完全摟進了懷中。
見白九思沒有反對,應淵胳膊用力,便將白九思整個人端著抱了起來。
“啊~”白九思驚呼一聲,只好用手臂緊緊摟住應淵的肩膀,將雙腿纏在應淵腰間,任他將自己從床上抱起來,直到應淵邁步向外走了,他才想起去問,“到哪兒去?”
應淵笑了笑,抱著白九思去了外間,將人穩穩放在了榻上。
一揚手,應淵將外間的窗戶全部打開,清晨有些冷冽的空氣便悠悠蕩蕩的飄了進來。
他又一揚手,將一直擺在榻上的小炕桌移開,他自己也穩穩當當的坐在了榻上。
回眸見白九思還直直坐在榻沿兒上,他脫了靴子,往里移了移,盤膝坐好了,便回手拉住了白九思。
白九思還在愣怔,他瞪圓了一雙眼楮,不知應淵要做什麼。
“過來,”應淵松開了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沉聲說道,“枕在這里。”
白九思只懷疑自己听錯,睜著眼楮看了半晌,忘了動作,直到應淵再一次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反應上來,順著應淵的力氣,放松了身體,枕在了應淵的腿上。
聞著應淵身上的味道,白九思倏地紅了臉頰,他怕被應淵看見自己臉上的紅雲,便側過了身體,背對著應淵,用側臉枕著應淵的大腿。
枕著這腿,白九思猶覺不夠,他偷偷伸出了手,狀似無意的搭在了應淵的小腿上。
應淵半垂著眼眸,眼神兒先是盯在白九思的側臉上,他看見了這抹紅,心中一跳。
接著,便看見了白九思搭在自己小腿上的手。
這手,白的透光,粉的耀眼,青色的血管有條不紊的藏在瑩白的肌膚之下。
應淵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可這手又換了姿勢,虛虛的握住了自己的腿。
皮下若隱若現的青色換了脈絡,方才那粉色也若隱若現起來。
應淵看入了迷,他發覺自己從未認真看過白九思的這雙手,若是仔細看過,他絕對不會忘記,這手,連骨節都這般完美。
他開始懷疑父親說過的話了,白九思分明是女媧娘娘精心雕琢出的藝術品,怎麼會是什麼泥點子。
想也不想的,應淵握住了白九思搭在他小腿上的這只手。
握住了還猶嫌不足,他將這手拉至眼前,另一只手也隨即覆了上去,輕輕摩挲著掌中這手的手指,還沒等他描摹清楚,又被這手上青色的經脈吸引。
白九思被拉的不得不翻了個身,仰面躺在了應淵腿上,他有些不解的“嗯”了一聲。
“嗯?什麼?”應淵被這聲驚動,他匆忙間換了動作,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了白九思的食指,一點一點輕輕拔著,拔完了食指又去拔中指,紅著臉頰,輕聲解釋,“你不是說渾身疼嗎,我幫你按摩按摩。”
“嗯。”白九思輕輕皺眉,他不能理解應淵的動作,可卻也放松了手指,任由應淵動作。
“你說,”應淵手上動作不停,口中輕聲問道,“你方才說,你這一世是什麼?”
白九思听見這話,不由自主的又開始發抖,見應淵手上動作頓了頓,他便用了力氣去控制自己的身體。
“不用勉強,害怕是正常反應,身體有他自己的選擇。”
說了安慰的話,見白九思雖然放松下來了,可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應淵便皺起眉來。
他松開了手,俯身摟住了白九思的身體。
見白九思似是抖得更厲害了些,應淵的胳膊微微用了些力,他想用自己身體的溫度去驅散白九思心中的害怕。
可摟了半晌,見白九思還在不住的輕微抖動,應淵便輕聲說道,“若是不想說,便先不提了。”
“你肯定想不到,”白九思搖了搖頭,伸出胳膊摟住了應淵的脖子,讓自己與應淵貼的更緊了些,趴在應淵耳邊了,他才輕聲說道,“我是一棵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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