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撇了撇唇角,朝著應淵翻了個白眼。
“本君的意思是說,眼見未必為實。”應淵輕咳了一聲,沉聲說道,“羲和,是這里的時間女神沒錯,可她只是個小娃娃,娃娃總是貪玩的,加上這里的神……”
應淵想到這里的玄天,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這女娃娃還沒學會如何當神,便被派了這差事,又讓你強迫著上班,于是就有些應付差事。”
白九思斜了應淵一眼,“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見應淵只看著自己,似是不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麼,白九思便補充道,“十安不是我和阿月的孩兒,還有阿月懷胎了十月,這事又要如何解釋?”
“蕭靖山,”應淵唇角微勾,“你不會以為本君會無緣無故的處理什麼人什麼事兒吧?他,是首告。”
“他,他已經……”
“那又如何,本君要他活,他便能活,要他開口說話,他便能開口說話。”應淵自信一笑,“蕭靖山這樣一件小事,本處的土地便能處理,結果捅出這樣的婁子。”
白九思無話可說,只好滿眼哀求的看著應淵,希望他別岔開話題,繼續去說十安的事情。
“據他所說,你封了花如月法力不知所蹤之後,花如月傷心難忍,每日醉酒,他便找了個空子,使了個小小法術。”
說著話,應淵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根立柱。
白九思順著應淵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那立柱慢慢的鼓起了個大包,似是婦人懷孕一般。
“阿月?”白九思只是不信,他回眸去看應淵,“可阿月她。”
“她,天真無邪。”應淵輕勾唇角,“還有些貪心。”
“什麼?”白九思皺起眉來,“什麼貪心?”
“父子連心。”應淵垂眸,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自己父親,“當年,我父親甘願赴死,便是因為,他知道母親生下了我。”
白九思愣怔,他對那叫十安的孩兒,並無半點兒感應。
後來心疼那孩子,也是因為阿月的幻境,那幻境中叫做十安的孩子是他的故人之子,實打實的和他相處了六年。
“我父親,有逆天改命的神器,他知道,若是他反抗,這世上就沒有我了,于是……”
應淵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我母親,因為愛,便將我托付給了舅父,隨我父而去。”
白九思抿著唇,淚意盈滿了眼眶,他也不管,只仰頭認真的看著應淵,見應淵滿面悲戚,他便伸手輕輕拽了拽應淵的衣擺,仰著臉,輕輕搖了搖頭。
“本君無礙,”應淵微微搖頭,繼續說道,“蕭靖山隱忍不發,只等十月後瓜熟蒂落,便從附近鴻蒙廟中的乞丐堆里,抱了個剛出生的孩兒來,無中生有。”
“那為何?”白九思喃喃問道,“那他為何要找上我們?”
“因果便在這里了。”應淵將雙手背在身後,“你和花如月,行走人間,施法救人本是好事,可你們不該不管不顧的暴露在人前。”
“我……”白九思不能說別的,只好抿緊了唇,不將阿月的事情說出口來。
“你想替她瞞著,能瞞得住嗎?”應淵有些不耐煩的踮了踮腳尖,“本君暫時不去說她,只說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白九思眨著一雙無辜的眼楮,想了半天,冒出一句來,“我有什麼事情?我並沒有胡亂使用仙法。”
“胡亂二字,用的很好。”應淵點了點頭,“本君問你,你做生意的本錢是哪里得來的?”
白九思一愣,下意識的將身體向後挪了挪,有些結巴,“是,是……”
“是你平日里攢的靈石,還有一些難得的財寶。”
白九思點了點頭。
“本君再問你,人間的銀錢是有數的,是平衡的,這件事情,你可知曉?”應淵挑了挑眉。
“有數的?”白九思偏頭去看應淵,“什麼叫有數?”
“財富銀錢既有總量,也有變量……”
應淵見白九思皺起眉頭,似是不懂,于是他便換了一種說法,“每個人出生時,他的一生吃多少喝多少用多少,是注定的。”
白九思點了點頭,這便是司命的作用了,每個人都有命簿,這也是他當初不讓阿月去管閑事的原因。
“你和花如月私自下凡來,本來就是變數,若你們二人,光溜溜的到人世間走上一遭,也不算你們胡鬧。”
“光溜溜?”白九思瞪圓了眼楮。
“這只是個比喻。”應淵伸手點了點這弟弟的額心,他見白九思又要問比喻的意思,便搶先說道,“舉個例子給你听,當初,我父親帶我去凡間度假,我們二人身無分文……”
“身無分文?”白九思不由的跪直了些,“你倆光溜溜……”
“說什麼吶?”應淵彎腰點了點白九思的鼻尖,“我父親和我,只是身無分文。”
他想起父親本來是想摸點兒金銀裝在身上的,只是被母親搜刮干淨了,還說了一句,‘你們二人,有手有腳的,要是連一頓飽飯都混不上,那就趕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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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是靠著什麼?”白九思一把握住了應淵的手,滿眼的擔心,“餓肚子了嗎?被人欺負了嗎?”
應淵半彎著腰,輕輕笑了笑,他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沒有,我們運氣很好,一下凡,父親便在路邊撿到了一塊錢。”
“一塊錢?是一兩銀子嗎?”
“不是,讓我想想,”應淵任由手掌被白九思握住,他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點了點,空中便出現了人間的錢幣,他指著這些一一給白九思講解了一番,最後嘆道,“一塊錢,很少,很少,連一個銅子兒都比不上。”
“那、那你們……”
應淵笑了笑,“我住過橋洞,也睡過露天廣場,乞丐就睡在我身邊,什麼都見過……”
白九思愣愣的滴下淚來,他雙手握住了應淵的右手,搖頭說道,“你是天上的戰神,父親是修羅族的王,你們怎麼能吃這樣的苦頭?”
應淵搖了搖頭,他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只有我,我父親炸雞啤酒,不知過得有多逍遙。”
“什麼意思?”白九思瞪圓了眼楮,“你們不是一起下凡的嗎?為什麼?”
“剛剛我不是說過,他撿到了一塊錢。”
“啊?”白九思半張著口,心中思量著炸雞啤酒的意思,想了想,可能就是大魚大肉。
可這小小的一塊錢,如何能讓人過上大魚大肉的日子?
可這些他此時不太關心,只滿眼不可置信的開口說道,“他可是你父親,他怎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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