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元兒被窗外的鶴鳴之音喚醒。
他打著哈欠去打水洗漱,卻發現張洋和楊錯早不見了身影。
“啊…?去相親怎麼能不帶我,說好的讓我來選呢!”元兒想著張洋昨天對自己說過的話,氣哼哼的抱怨道。
元兒洗漱完,把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後,美滋滋的就端著一盤果點,準備到昨天的亭子里去慢慢享用。
可在途中,卻遇到一個佝僂的老人。
這老人手中握著一塊灰撲撲的石頭,于花開滿枝的桃樹下久久默然,像是有什麼心事。
元兒好奇的來到這老者身邊,輕聲問道︰“老爺爺,您在干嘛呢?”
佝僂老者聞聲回過神思,低頭發現身邊站著一個無憂的少年,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老者難得的笑了笑,把握著石頭的手背在了身後,看著面前的桃樹說道︰“這樹是當年我娘親種下的,每當想她了,我就會過來看看,只是現在……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看著老者眼神中,漸漸流露出的哀思,元兒心中莫名也涌出了一絲悲傷。他看著面前身影佝僂的老者,關切的問道︰“老爺爺您吃早飯了沒?”
元兒說著還稍稍抬了抬手中的果點,想邀請老者一起吃點東西,想助他恢復點體力。
“很久沒吃過東西了…”老者幽幽說道。
元兒可不知道,老者口中的很久,就是單純的指很久而已。“不吃東西怎麼能行?老爺爺我請吃果點,您是不知道,這藏雲閣的果點可好吃了。”
藏雲閣的果點,都是出自天眼泉的果園。果樹被濃郁的靈力滋養,個個鮮美多汁,而且還蘊含靈氣,一口咬下,自然是沁人心脾。
而老者,對這些口腹之欲,卻是提不起半點興趣。反而是對元兒,倒是更好奇一些。
“呵呵…小家伙,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吳念。”元兒喜笑顏開的答道。
“吳念,念與不念,緣深緣淺……”佝僂老者嘆了口氣後,又向元兒問道︰“吳念,你能扶我到前面的亭子里,去休息片刻嗎?”
“當然可以了。”
元兒應下後,端著果盤在四周看了一圈,最後把盤果茶放在了一處台階上。然後,又從果盤中拿了兩個果點,胡亂塞到了口中充當早飯。
在他抬腳想要去攙扶老者時,想了想又拿起一個果點,握在了手心。這才攙扶起老者,慢慢向亭子里移去。
本只是幾步路途而已,老者卻走的極度緩慢。可是沒走兩步,老者就像是體乏了,站著休息了片刻。
當他再次邁步時,也向身邊的元兒緩緩說道︰“你說一個六歲的少年,他憑著一股毅力,爬到了兩儀山的山頂,你覺得這少年怎麼樣?”
元兒聞言,尷尬的笑了笑。他並沒有選擇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老爺爺,您…是不是遇到我三爹爹了?”
元兒見老者笑著不語,就攙扶著老者,接著向前走去。“您別听他瞎胡說,兩儀山是高了些,但能爬上山頂的少年,那肯定是比比皆是的。
我三爹爹總愛在別人面前,炫耀我如何如何,可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跟他口中的,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老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他在雲海腳下對你說的那些話,若是換做其他少年,怕已經是點頭應下了吧?”
“雲海腳下…?哦!您是說我爹爹要帶我飛上來那件事啊?”
元兒見老者又笑了笑,就無奈道︰“當時我不知道雲海之上還有那麼高啊!如果知道……”
“哦,知道…你會怎樣?”老者好奇的問道。
“那我就會再爬快一些,決不會等到天黑才上來。結果還讓那些姐姐們,看了我笑話。”元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你為什麼不選擇飛上來呢?”
“那飛上來,我前面豈不是白爬了嗎?”
“及時止損,也是一種智慧呀?”听著元兒那天真的言語,老者難得的點撥道。
“我有力氣有時間,不需要您說的那種智慧。我雖然是趕到天黑後才爬上山頂的,但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元兒說著還驕傲的挺了挺胸脯。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拐角處的亭子里。
元兒攙扶老人坐著後,就把手中握著的果點遞了過去。
“老爺爺,這個給您吃,吃了就會有力氣了。”
“這是…給我拿的?”老者有些意外,元兒拿果點時,他是看到了不假,卻沒想到這是給自己拿的。
“年紀大了,更要照顧好自己,不然家人多擔心啊。”
老者聞言笑了笑,他心道自己連家都沒成,又哪來的家人啊!
老者接過元兒遞過來的果點,把手中的石頭隨意擺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
元兒覺得老者的這塊石頭有些熟悉,就拿到手心看了一下。待他看清楚了手中的東西後,又似是覺得燙手,又迅速放了回去。
“你認得這石頭?”老者看著元兒的表現,詫異的問道。
“這好像是……蘊道石。”元兒聞言,不確定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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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僂老者聞言,眼楮漸漸就眯了起來。“你知道蘊道石?”
“我也有一顆。”元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也有?”這次倒輪到老者震驚了。
“只不過我的那顆是空的,里面沒有道韻,是我從我姑姑那里討來把玩的。”
“你的姑姑……是落千雪?”老者問完見元兒點頭,就又接著說道︰“這就難怪了。”
元兒與老者聊了一會自己的姑姑後,又好奇的詢問起了老者手中蘊道石的來歷。
“老爺爺,您的這顆蘊道石,是怎麼來的呀?”
“我的這顆,是我娘走之前留給我的。”
“那祖奶奶一定很疼你吧?就像我娘很疼我一樣。”在元兒的心目中,天下的母親應該都是一樣的。
“我娘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老者苦笑了一聲。
“怎麼會這樣?那您和祖爺爺該多傷心啊…”元兒說著,他自己的情緒也低落了幾分。
“自我出生起,我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老者有些悵然的說道。
佝僂老者,看著元兒想安慰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就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的名字里有個念字,我的名字里,也有一個念字。”
“那老爺爺,您叫什麼名字?”元兒好奇的問道。
老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元兒說道︰“吳念,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我很長時間,沒向人說起過這個故事了……”
元兒最喜歡听故事了,只是可惜少了果點茶水,不然他會更開心。
“以前的藏雲閣,有一個名叫魏芊栩的天之驕女。
她在與一名青年擂台切磋時,這青有意放水,雖讓她贏了比賽,可也傷了自尊。
魏芊栩在閉關破境後,第一時間就去找那青年,想要把丟失的尊嚴找回來。
奈何這青年為了一條消息,已經身受重傷。”
“什麼消息,竟然會讓人受傷?”元兒奇怪的問道。
講述被打斷,老者也不生氣,反而是笑呵呵的答道︰“蘊道石的消息。”
“老爺爺,你說的那青年,得到了消息嗎?”
“那是自然。”老者說著,還揚了揚手中的蘊道石。
佝僂老者見元兒不再提問,就接著講述道︰
“魏芊栩找到受傷的青年,一路也是對這青年照顧有佳。
明里暗里想要謀害這青年的人,也全被魏芊栩給反殺了。
當這青年恢復傷勢後,境界也提升了不少。”
“那他們兩人又比試了?”
“那倒沒有。後面,青年直接就帶著魏芊栩,去尋找蘊道石了。”
“哦…”
“那青年不僅向魏芊栩分享了蘊道石的消息,並還說,這蘊道石誰先找到就是誰的。”
“那現在蘊道石在您的手中,那一定就是魏芊栩先尋到的嘍?”
老者聞言,卻搖了搖頭。
“蘊道石是青年人先找到的,但是他沒有拿,而是把機會留給了魏芊栩。
你能想象,本就是兩個心生情愫的人,又以蘊道石為定情信物,這兩個人會干嘛?”
元兒听著老者的問題,他憧憬的喃喃道︰“一定會相愛的更深吧…”
“不對…或者說不全對。”
“那是什麼?”元兒迷茫的撓了撓頭。
“這兩個人會一起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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