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御龍一家走後,吳峰連家門都不敢進,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月色。
“進來!”
吳峰听到錦鈺的喊話聲,心中是突突直跳,輕手輕腳的就來到了錦鈺的身後。
飯桌前,抱著一個飯碗的元兒,目光在娘親與爹爹之間來回游移著,完全就是一副看戲的做派。
然而,他的目光,被錦鈺捕捉到後,直接就被賞了一個腦瓜蹦。
“看什麼看!吃飯!”
元兒一手扒著飯,一手揉著吃痛的腦袋。
錦鈺皺眉看了看身後的吳峰︰“你在等什麼呢?趕緊坐下吃飯呀,飯菜都快要涼了。”
吳峰欣喜的應了聲好後,趕忙坐下來快速扒飯。
錦鈺看著一大一小,拼命扒著飯的樣子,也沒個人說話,就清了清嗓子。然而,還沒等她說什麼,
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就同時說道︰
“夫人,我錯了!”
“娘,我知錯了!”
一瞬間,三個人同時愣了片刻。頃刻間,又都笑作了一團。
錦鈺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心里暖暖的。她對吳峰也沒說什麼責備的話語,笑過之後,也只是柔聲說道︰“吃飯。”
擎兒掉落的鱗片,在兩個月後又長了出來。元兒、欣兒見到後,又欣喜的給擎兒加了餐。
幸福的時光,靜謐而又美好。元兒、欣兒,在等待擎兒蛻變的過程,一日日長大。
兩年後的一個清晨,元兒打著哈欠,去柴房幫錦鈺搬柴。
在他推開柴房的門時,看到柴房里,像是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燈籠。
當光線隨著元兒推開的房門,照耀到這個燈籠上時,只听一聲清脆的啼鳴從燈籠中傳來。
緊接著,便看到燈籠如鮮花般綻開,一個紅色鸞鳥展開羽翼,向門外飛去。
當這個紅色鸞鳥,從元兒面前掠過時,元兒才看到這個鸞鳥生有四個羽翼,唯獨沒有生出腿。
在元兒反應過來時,慌忙去水缸看查看情況。在他看到空空如也的魚缸時,竟興奮的大喊大叫起來。
在他一臉激動的跑到錦鈺、吳峰面前,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就分享給了自己的最親近的兩個人。
面對一臉興奮的元兒,錦鈺卻笑不出來。她反而一臉擔憂的看著元兒。
元兒察覺到自己母親的異常後,疑惑的看著吳峰問道︰“爹爹,我娘怎麼了?擎兒化作了四翼鳥,我娘怎麼不高興呀?”
吳峰猶豫片刻,蹲下身子,看著元兒說道︰“元兒,你知不知道,在遠古時期,仙域和人間還沒有界限時。那時候的人間靈氣充足,鸞鳥、金鳳,也隨處可見。”
“這個我知道呀。”遠古時期的故事,是說書人最愛津津樂道的。元兒,也早就耳熟能詳了。
“你別急,听你爹慢慢說。”錦鈺撫平元兒微皺的眉宇。
吳峰頓了頓,接著說道︰“自從仙域脫離了這方天地,人間靈力匱乏,打那日起,人間便再無鳳凰。”
“爹,你什麼意思?可擎兒還不是鳳凰呀?”
聰慧的元兒,瞬間就領悟到了吳峰話中的深意,聲音突然就沙啞了起來。
錦鈺把元兒攬到懷里,自責道︰“元兒,對不起,我們不該瞞著你的。”
元兒聞言,掙脫出了錦鈺的懷抱,他抹著眼淚後退了一步。
“你們早知道擎兒會離去是不是?你們為什麼不說?你們告訴我,我可以去求姑父設下一個結界呀!這樣…擎兒不就飛不走了嗎?”
錦鈺心疼的看著元兒,柔聲問道︰“四翼鳥一生不落地,你怎麼忍心,把它一直囚禁在籠子里?”
元兒聞言,一時也亂了思緒,他知道自己娘親說的對,他也早把擎兒當做了家人,又舍得把它囚禁起來。
“那…那欣兒還沒看到擎兒變成四翼鳥呢?在欣兒看過後,擎兒再走也行呀,我該怎麼和欣兒交代呀…?”元兒委屈的抹著淚水,口中還在不停的喃喃自語。
在元兒失魂落魄的走到院子里時,天空中,竟又傳來一聲啼鳴。
當元兒驚異的抬頭望去時,一個火紅的物體,瞬間就包裹住了他的身形。
元兒呆呆的站著,感受著寬大羽翼的溫熱。他看著用翅膀擁抱著自己的擎兒,聲音微顫的問道︰“擎兒,你沒走啊?”
擎兒用額頭擦去元兒的淚痕,清脆的鳴叫了一聲,似是在回答元兒的問話。
元兒哪听的懂,可心中莫名就很是委屈,他哽咽著說道︰“擎兒,我听不懂…”
“家,擎兒說這里是家。”吳峰從房間出來,幫忙解釋道。
“爹,你能听懂擎兒說的什麼?”元兒抹著眼淚,激動的看向吳峰問道。
“你爹我可是陸地神仙,它的精神波動,我都能解讀。”
“爹,你真厲害!”
“你若是想修行,過些時日,我可以教你。”
錦鈺聞言,快速從屋中走了出來,就急忙說道︰“元兒不想修行!”
錦鈺向吳峰說起過,老道人與自己精神世界里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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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峰雖然,表面上說是相信的,可他心里依然有懷疑,錦鈺那只是夢而已。
錦鈺說自己左手刻有遮天符印,吳峰卻什麼也感應不到,他讓錦鈺激發遮天符印試試,錦鈺卻搖頭拒絕了。
錦鈺說老道人算出二叔離世的事情,與埋葬地。吳峰解釋說,那是她在夢境里自己根據細枝末節自行推演出來的。老道人只是她夢境里的一個自我意識。
兩人說不通,在錦鈺即將要暴怒發飆時,吳峰立馬就低頭認錯了,說自己不該不信任她。
但現在,是否修行,關乎著元兒的未來。吳峰又哪能讓一個夢境,決定了元兒的一生。于是他看著錦鈺說道︰“那總要問一下,元兒的意見吧?”
“可…我…”錦鈺一時有些局促和不安,可片刻之後,她還是看向元兒問道︰“元兒,你想修行嗎?”
元兒看著錦鈺那期盼的眼神,就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意。然後,他便對吳峰說道︰“爹,我听我娘的。”
擎兒拍打著翅膀,從元兒身上離開。然後,歡快的在空中滑翔著。
元兒開心的在後面跟著,在他跑出門時,回頭對錦鈺喊道︰“娘,早飯我就不回來吃了。我去找欣兒了。”
錦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那即將消失的背影喊道︰“下午一定要回來的,我請了鎮魔庵的菩薩,今天會過來,給你推算名字。”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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