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白公子怎麼會是紫庸的奸細呢?
可胸口的疼痛那麼真實,白芷冷冰冰的話一遍遍在腦中盤旋。
一遍遍地在提醒他!他照顧這麼長時間的白公子是紫庸的奸細,他是拓跋烈的人。
他一直被埋在鼓里,甚至連他家二公子都不知情!
阿泗在震驚中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憤怒。
怎麼能這樣呢?
他怎麼能這樣呢?
二公子那麼深愛著他,他怎麼能背叛二公子呢?
“咻——”
離弦之箭破空而來,白芷來不及拔出刺入阿泗體內的暖玉,驟然凝神後退避開了那只箭羽。
那數十士兵在尹鴻的指示下將白芷團團圍住。
一個士兵立刻上前將阿泗軟倒的身體扶住,將他送到尹鴻身邊。
尹鴻側目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復雜。
“先把他送去大夫那里治傷。”
話落,尹鴻提劍向著正已經交戰的地方走去。
兵器踫撞的尖銳聲響就在耳旁,阿泗仍舊不死心地回過頭看去。
只一眼,便瞬間紅了眼。
他看到那個本不會武功,本應風寒纏身而病弱的人此刻正與數十個士兵交戰而不落下風!
白芷從士兵手中奪了一柄劍,長劍在他手中宛若游龍。
阿泗看得出來白芷並未用到任何劍法招式,但憑他隨意的揮舞卻依舊能劍劍帶出血珠噴灑。
阿泗心中不禁震撼。
隨意揮劍便能擋下這數十人的圍攻還游刃有余,這只能說明白芷不僅會武功,且武功還極高!
他,真的一直在騙他們!
阿泗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他想,他大抵是憤怒的,憤怒白芷欺騙了二公子,又有些心疼,心疼二公子一片真心喂了狗。
風吹就倒的病弱白公子武功高強,二公子喜歡得死去活來的人竟然真的是……紫庸的奸細!
倘若二公子將來知道了真相,他該多痛啊?
阿泗甚至不敢想。
阿泗沒能看到最後,在尹鴻加入交戰後他便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他已不在爛客居。
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的陳舊的房梁,他轉動眼珠看向四周,房間布置很陌生,鼻間隱隱透著些草藥的苦澀味,可能是在醫館。
醫館?
哦!是了,他記得他好像受了傷,被白公子自後向前刺穿了胸膛。
等等!白公子!
阿泗猛地睜大雙眼,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想要坐起來,卻又因為胸口驟然傳來的疼痛而失敗。
他疼得悶哼一聲,額頭轉瞬間覆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薄汗。
“你這貫穿傷可不輕,別亂瞎折騰。”
一個頭發胡子花白,人卻顯得很是精神的瘦老頭推門走了進來,他手中端著一個木托,上面放著干淨的紗布和藥瓶,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顧軍醫?”阿泗看著來人一愣,“我這是在軍營?”
“是啊!”顧軍醫走到床邊,將木托放到一旁小桌上,轉身來扶阿泗坐起來,說道,“我估摸著你今日該醒了,正好你自己把湯藥喝了免得再讓我灌。”
將人扶坐好,顧軍醫將那碗湯藥遞給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阿泗端著藥一飲而盡,聞言搖搖頭,“沒有,就是胸口的傷疼。”
“不疼就怪了,那可是貫穿傷。”顧軍醫將空藥碗接過放到一旁,伸手去拆他身上纏著的紗布給他重新換藥。
“雖然暖玉鋒利,傷口沒怎麼被破壞,但貫穿傷可不輕,也得養個數月。”
“你這一刀險,雖刺穿了身體,但避開了要害,不然那一刀下去,你當場就沒命了。”
阿泗任由顧軍醫給他換藥,神情有些木訥,他仍舊不願相信白芷是紫庸的奸細。
“顧軍醫,我昏迷了多久?”
“今日第六日,”顧軍醫說道,“再有兩日就過年了。”
六日?這麼久嗎?
“將軍在何處?”阿泗側目看向正給他纏裹紗布的人,聲音有些急切。
已經六日了,白公子怎麼樣了?是逃了還是被將軍抓住了?
那日見他與數十士兵打得游刃有余,也不知道將軍加入後戰況如何。
“將軍這些日子在都尉府,听說前些日子抓了個紫庸的奸細,現在滿城都知道。”顧軍醫瞥他一眼,“你找將軍?”
阿泗垂放在大腿上的雙手驟然握成拳,白公子被抓住了?
顧軍醫給他包扎好在一旁水盆洗手,剛回頭就見阿泗撐著床頭下了床。
“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好好躺著?不要命了?”
“我要去找將軍!”
阿泗咬著牙說道,額頭因為傷口疼痛浸出一層薄汗。
他要去找將軍,要去找白芷。
無論白芷是不是真的奸細,他都得問個明白,不然他沒法給二公子交代。
“我看你是真不要命!”顧軍醫攔在他身前,看上去有些生氣,那日將他送回來的小兵特地跟他交代過,說將軍讓他務必把這小子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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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些年跟著將軍在邊關,什麼刀傷劍傷沒見過?這種貫穿傷他也救過不下百十來個,但那些小子們一個個听話得很,讓吃藥就吃藥,讓躺著就躺著,哪里像眼前這個傷成這樣還想到處跑的?
真不愧是二公子帶出來的人,跟他一樣是個不听醫囑的臭小子!
“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見將軍。”阿泗顰眉看著攔住他去路的人,神色隱隱透著著急。
“十萬火急的要事!”
顧軍醫最終還是沒能將人攔住。
阿泗騎了馬一路向孤狼關而去,他的傷口被震裂,鮮紅的血透過紗布將衣裳也染透了。
這些日子因為疫病百姓限行,城中街道除了偶爾巡邏的士兵一個人都看不到,“踏踏”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很快停在都尉府門前。
阿泗翻身下馬,胸口疼得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索性他及時抓住馬鞍才勉強站住。
顧軍醫說得沒錯,他真是不要命。
都尉府門前值班的士兵認識他,過來想要扶他一把,卻被阿泗抓住,臉色慘白,雙眼通紅迫切地問,“將軍可在?”
那士兵怔怔點頭,“在。”
阿泗松開他大步往府中走去。
問了府中管家得知尹鴻在暗牢,阿泗跟著心都提起來了。
都尉府有屬于自己的獨立的審問和關押犯人的地方,這里關押的一般都是與軍情有關的犯人,審訊的手段也和衙門有所不同。
阿泗捂著胸口一路急行,傷口的疼痛讓他有些氣喘。
暗牢入口處有士兵在把守,阿泗看到個熟人。
“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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