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玩到很晚才回去的，回宮的時候，楚筠再次翻牆回去的，撞見了蹲守在宮牆後的李公公。
李公公看著楚筠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自然拉著臉，沒有給楚筠好臉色。
小皇帝還是知道心虛的，將墨衡拉到自己身前，躲過李鈺投來的目光，邁著小碎步溜回了永安宮。
回到臥房的時候，莫約是子時了，再熱鬧得宮宴也該結束了，皇宮內已經回歸了寂靜。
楚筠收拾妥當後躺在床上，依舊沉浸在興奮之中︰“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之前都沒有人能夠陪我玩。”
“臣以後每年都陪陛下出去。”面對楚筠，墨衡自然無條件得慣著。
“嗯嗯”楚筠側過身看著坐在床頭的墨衡，嘴里喋喋不休，說的越來越來勁兒了。
“等朝堂上穩定下來了，我們就一起微服私訪，去離京城更遠的地方玩，這麼長時間一直待在宮里，我都要悶出病來了。”
“我們還可以南邊玩，那里冬日暖和，阿衡愛喝的紫筍茶就是那邊種出來的，我們可以去那邊的貢茶院瞧瞧。”
“不過大概還需要些時候了，今年開春的時候我還要主持殿試，到時候估計要忙起來了，朝堂的局勢又要變一變了。不過幸好殿試三年才有一次。”
“也不知道今年殿試會出現什麼人物啊？話本里故事的主角大多都是探花郎，描寫的可是俊美無比。不知道探花郎是不是真的長得很好看啊。”
“當然，貴君在我心里才是最好看的，是全天下最最最俊美的。”
“今年有好多事情要做啊，希望能夠快點忙完•••”
楚筠說著說著就睡著了，睡著之後嘴角還帶著笑容，看來今日能夠出宮，確實是能夠讓他開心好一陣兒了。
墨衡听著楚筠說的這些話，居然也開始期待起新的一年。
希望新的一年，陛下也能天天開心。
“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節後第一天，就要早起來上朝，楚筠此時才真心覺得皇帝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當的，光是早起這一項，就讓楚筠很想擺爛了。
盡管心里在胡思亂想著，面上楚筠還是一本正經微微頷首，示意群臣平身，開口道︰“眾愛卿，今日有何事要奏？”
台下的大臣各個都是火力全開，恨不得把春節這幾天落下的東西一股腦上奏。
禮部尚書率先出列了，恭敬行禮，聲音洪亮︰“啟奏陛下，今年會試已結束，各位貢士已經選出，待陛下主持殿試，決定今年狀元。”
楚筠點頭︰“科舉乃是國家選才之根本，殿試為下月初一，屆時朕將親自主持。”
兵部尚書緊跟著上前︰“陛下，西國近日再次向我國求助，可要增派兵力前去援助。”
•••
各個部陸續上前發言過後，在朝堂上一直安分守己的衛家家主卻突然上前，道︰“陛下，後位空置許久，今年四月初六乃是良辰吉日，不如舉行選秀大典，充實後宮。”
“朕無意選妃。”楚筠不知第幾次說這句話了，他自個兒都要說煩了，這些大臣怎麼就是不放棄呢？
衛凌同樣也在為楚筠的倔強頭疼，不放棄道︰“皇上要為子嗣考慮，國不可沒有繼承人。”
事情抬到了“皇嗣”的高度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夠結束得，倒是那些老家伙們不得吵個幾個時辰。
楚筠節後上班第一天可不想加班，連忙打斷了衛凌的話︰“此事以後再議，退朝！”
“阿衡！”
墨衡听著屋外老遠的地方就傳來了楚筠的聲音，心中有些驚訝。
今日楚筠下朝的時間比往日要早了些，他手頭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不過既然楚筠回來了，墨衡的注意力自然不會再落在無關之人身上。
無視了倒在地上的人，墨衡一邊用帕子細細得出手，一邊轉頭對小九道︰“處理干淨些，莫要讓陛下察覺了。”
“是。”小九領命將已經端起的刺客托了下去。
“阿衡！”楚筠從進永安宮的門開始，就忍不住開始喚墨衡了，今天朝堂上的事可是氣死他了，一定要好好和墨衡吐槽吐槽。
墨衡從偏殿走出來，看到進門的楚筠，迎了上去︰“陛下。”
“阿衡，你怎麼從那邊過來了。”楚筠看著墨衡從側邊走來，有些疑惑。
墨衡應對自如︰“臣去小廚房讓廚子準備些陛下愛吃的點心，最近天氣暖和了起來，不少糕點可以做起來了。”
楚筠鼻頭動了動，果然聞到了一股清甜的味道︰“難怪阿衡身上有梨香。”
側室之後便是永安宮的小廚房，楚筠也沒有再多想，信了墨衡的話。
拉著墨衡回到了屋內，楚筠終于忍不了，開始背後蛐蛐道︰“阿衡，我和你說，今日舅舅又在朝堂上給我催婚了，還拿子嗣的事情威脅我。我瞧著其他大臣有意跟著勸，就著急下朝回來了。不過也只能躲一時的，等到他們商議好了，明日上朝的時候一定要拿子嗣說事，逼我納妃。好煩，衛凌要不是母後的親弟弟，我一定當是就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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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筠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敗在了太知禮節上了。
衛凌作為自己的親舅舅，迄今為止在他面前沒有做過什麼大的錯事，除去經常催婚外，確實無可指責。
墨衡瞧著楚筠生氣得鼓著腮幫子，覺著有些可愛，從盤中拿那一塊點心遞到楚筠的嘴邊︰“陛下莫要生氣了，來日臣幫陛下教訓衛家主。”
楚筠只當墨衡是為了哄他說笑，沒有把墨衡的話當真。
不過這種背後有人撐腰的感覺，確實成功哄到了楚筠，他就著墨衡的手咬了一口糕點，嘴里含糊道︰“他下回再說，我就拿母後壓他，看他怕不怕，哼。”
楚筠將嘴里的糕點咽下去，發覺有些不對︰“咦，今日的糕點里也沒有梨啊，那梨香是哪兒來的。”
墨衡覺著楚筠在吃食方面警覺性倒是高的很，卻也沒有慌亂︰“興許是哪處屋子用了而鵝梨香，臣不小心沾上的。”
楚筠瞧著墨衡有拿起一個糕點，注意力被吸引走，讓墨衡成功忽悠了過去︰“這樣啊”
“陛下要怎麼與朝臣說子嗣的事情，畢竟陛下與臣不可能會有子嗣的。”
墨衡提及此事時神情有些落寞，當是很在意這件事。
楚筠看著墨衡失落的神情，才意識到他在墨衡面前提皇嗣，確實是疏忽了墨衡的情緒，趕緊安慰道︰“我早就想好了，這皇室中有的是好苗子，到時候選個孩子在自己身邊培養就好了。治國看重的是能力而非血脈，是不是我親生的也不重要，大臣們看重的不過是皇室血脈罷了。”
“當真？”墨衡看著楚筠，眼神期待。
墨衡的狐狸眼在此時當真是絕妙的加持，不過微微抬眸，就讓楚筠亂了心神。
楚筠握住墨衡的手，神色認真得看著墨衡︰“朕是不是還沒有和愛妃說過，朕只會娶你一個人，這後宮也只會有你一個妃子。”
“朕讓欽天監看過了，十月初七是個好日子，屆時我們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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