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屬下並沒有看出來……它們到底為何會被稱作‘泉’……”玄狐撓了撓頭，“不過尊上這麼叫，那就這樣吧。”
“這九口幽泉，有的是天然形成，有的是尊上用神力創造，來歷各有不同，但是，作用都是一樣。”
“是通道？”單靈靈問了一句。
“對。”玄狐點了點頭，“夫人知道天地五界嗎？”
“神魔妖靈人？”單靈靈還記得刁蒼坐在牛車上，給她和王子煦講過的天地五界的故事。
“是的！”玄狐笑了，“五界是相對獨立的，但是也沒有辦法完全獨立開來。”
“夫人在的，是人間界，屬下三玄，都應該是在妖界出生的。”玄狐點了點桌子，“伏羲老兒，他們在神界，而九尾狐，屬于魔界。”
“容納所有非凡人魂魄的幽冥國，還有讓凡人，以及想要新生活的魂魄輪回轉世的冥府，都屬于靈界。”
“只不過，冥府現在……單方面和幽冥國斷了聯系。”玄狐皺了皺眉，不過很快繞過了這個話題。
“好了，既然夫人知道了天地五界，那應該大致能猜到，這九幽泉通往何處了。”
“通往神界，有兩口泉，明泉，也就是神界所知曉的，落星泉。”玄狐用手指在桌上畫了兩個圈，“不被神界所知曉，尊上偶爾會隱藏自己，前往神界的暗泉，蓬渺泉。”
“通往妖界，可以直接進入妖族古墓的泉，絕影泉。”玄狐突然笑了一下，“尊上是用絕影泉，引來古妖族人徘徊在泉口的魂魄，為煦重塑的主魂。”
“……原來是這樣。”單靈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通往魔界的泉，叫覆日泉，而唯一能避開神族監控，通往人間界的泉，就是玄津泉。”
玄狐指了指窗外︰“可以來到章尾山。”
“雖然說玄津泉可以通往人間界，但是這麼多年，並沒有任何一個幽冥國人成功的離開。”
“因為伏羲老兒，還有一個詛咒。”
單靈靈知道，任何幽冥國人……但凡他們踏出幽冥國，他們的魂魄就會立刻消散殆盡，肉體扭曲，變成那種可怕的，毫無思想的怪物。
“幽嵐泉，就是通往冥府，不過現在在幽冥國這一端，泉口是通暢的，但是冥府那邊關上了……黑白無常都很久沒有來過幽冥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單靈靈默默的念了一遍︰“六口泉了，那還有三口，都是通往什麼地方呢？”
“還有三口……”玄狐猶豫了下，還是說了，“鴻蒙泉，燼冥泉和歸墟泉。”
“尊上一直將那三口泉管控的很嚴，不讓任何人靠近，甚至三玄都不行。”
“為什麼？”單靈靈瞪大了眼楮。
“不知道。”玄狐苦惱的搖頭道，“尊上說，那里有時間和世界的盡頭。”
“不過玄豹告訴我，燼冥泉大概是通往了冥河的終點，其他的……屬下就真的不知道了。”
“那……進了幽泉之後，就可以直接出現在幽冥國嗎？”
“大部分時候是這樣的。”玄狐點頭，“只不過，幽泉作為通道，並不會特別穩定……”
“遇到空間波動，或者有人的魂魄力量太過強大，引發空間褶皺，可能會讓出去的點出現偏差。”
“所以啊，夫人，等明天進了玄津泉，您可得拉好屬下，千萬千萬別放手了。”
“嗯嗯。”單靈靈趕緊點頭，“我知道了。”
“好啦。”玄狐喝下了杯子里的最後一口酒，對著單靈靈歪頭笑道，“時間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
“明日一早，屬下來叫夫人起床。”
“你晚上睡哪？”單靈靈見玄狐想站起身來，趕緊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房間挺大的，你和我待一起唄？”
玄狐臉上涌上了一絲小激動，但是她很快就壓下去了︰“那……打擾夫人睡覺，多不好意思……”
“哎呀，有啥不好意思的。”單靈靈白了她一眼，“你還是個小毛狐狸的時候，我還天天把你抱在懷里呢！”
玄狐看著單靈靈的眼楮里閃著小星星，那模樣，就差把狐狸尾巴露出來，搖給單靈靈看了，她一步沖到了單靈靈面前，殷勤的挽住了單靈靈的胳膊。
“那……今晚屬下就變成狐狸，給夫人暖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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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王子煦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楮，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來，揉著太陽穴。
腦袋有點疼。
昨晚，他狼狽不堪的逃回房間後，思來想去，師姐說的對，確實應該給玄狐道歉，不管接不接受她的感情，起碼自己是先下了手。
可是，找了一大圈，他都沒找到玄狐。
最後，王子煦干脆一個人跑去了後山的禁林里，在師父的墓前，坐了大半個晚上。
直到困到睜不開眼楮，他才回到房間，倒頭就睡，直至天明。
雖然還想繼續睡一會懶覺，但是師姐說了，今天要去幽冥國，如果因為自己賴床耽誤大事，恐怕要被師姐揍個痛快。
王子煦尷尬的笑了一聲，這可能就是血脈壓制吧。
就算自己接了師父的衣缽，成了章尾山的新任掌事，但是面對師姐的棍棒，還是害怕的不行。
師父可能會凶他罵他，但是師姐……
那是真的打啊……
打著哈欠，王子煦站起身來，既然師姐並沒有來叫自己起床，說不定她現在還在睡覺，這幾天也是身心俱疲。
不如就去叫她起床吧。
王子煦順手抓過衣架上的輕紗外衫，掛在了肩頭，頂著章尾山的朝陽，推門走了出去。
章尾山的空氣，真的很好。
王子煦站在小院里，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大口氣，空氣中都帶著甜絲絲的花草樹木的味道，時不時，一兩只小鳥嘰嘰喳喳的從頭頂飛過。
真是一座讓人身心愜意的神山。
邁著懶洋洋的步子，王子煦走到了單靈靈房間門口，他清了清嗓子，抬起手，在房門上輕磕了三下。
“師姐？”
“該起床啦。”
“今天咱們還要去幽冥國呢。”
半晌，單靈靈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王子煦挑了挑眉，又用了點力，再敲了三下。
“師姐？”
“嘎吱——”
房門猛地被拉開了，王子煦一時沒回過神來，反倒是打開門的玄狐眯眼看著他，片刻後微笑著對他行禮道。
“掌事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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