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兄,快快多烤一些。”趙祈佑兩只手各拿一串羊肉串,左一口右一口的咬著,絲毫沒有半點皇子形象。
從小錦衣玉食的趙祈佑,山珍海味不知道吃過多少,卻從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烤肉,不由得直呼過癮。
姜遠看著趙祈佑的吃相,暗自搖頭,原本好好的家庭燒烤,被趙祈佑與沈麻桿摻合進來給攪了。
趙祈佑今天是來送請帖的,他被鴻帝封為齊王,並將玄武大街的一座府邸賜于他。
王爺開府,自然要大辦宴席以慶,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在相邀之列。
趙祈佑讓人寫了請帖,派人四處派送,但像姜守業、上官雲沖、張興等重臣,趙祈佑則都是親送請帖上門。
就連太子一黨的顏其文,趙祈佑都親自跑了一趟。
甭管是友是敵,禮數方面做得倒是滴水不漏,又顯得他這個齊王謙遜可親,再無一絲皇家紈褲的囂張之色。
姜守業收了請帖,又與趙祈佑閑聊了幾句,吃了幾串烤肉,便與姜鄭氏回房了。
年輕人的話題,姜守業不想摻和,朝堂之上的事也不願與趙祈佑深聊。
小茹與胖四是下人,更不可能與趙祈佑等人同席,兩人架好爐子串好肉串,搬來調料之後,也便退下了。
偌大個後院之中,只剩得姜遠與趙祈佑,還有那瘦成麻桿的青年。
姜遠一邊在爐子上烤著羊肉串,一邊對那麻桿青年問道︰“沈麻桿,听說你被你爹派去南方了,怎的回來了?”
沈麻桿嘆了口氣,道︰“不是我爹派我去的,是我自己要去的。今年關中大旱,中原一帶糧價飛漲,我听說南方水稻豐收,便去南方收購糧食,賺點差價。誰知南方遭了水災發了瘟疫,稻子全泡了水不說,我還差點死在南方。”
趙祈佑笑罵道︰“這是活該!你家好歹也是世襲爵位之家,何需去做此等投機倒把之事,在燕安待著不好麼,聞香樓里的姑娘不香了?”
姜遠也笑道︰“靖軒兄說得沒錯,你乃勛貴之後,吃喝玩樂趁年輕。守好你的家業就行了,做什麼生意啊!”
沈麻桿苦笑一聲,道︰“靖軒兄,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你如今被封為齊王,兄弟我怎可比得了。”
“還有明淵兄,如今你被封為縣侯,正兒八經的有品級爵位有封地。小弟我就不一樣了,依照大周律,世襲爵位不過三代,若無功勛,三代後便會被取消爵位。”
沈麻桿說著站起身來,道︰“哈哈哈,小弟不才,剛好是第三代。我現在倒還能過得瀟灑,但總得為未來的兒孫著想吧?我又不能文又不能武,如不趁著爵位還在,自謀點出路,以後怎麼辦?”
沈麻桿本名沈有三,其祖父當年因戰功卓著被封有爵位蔭庇子孫,但沈有三的爹沈橫才當年在燕安的紈褲名頭,比姜遠如今的混帳名頭還響亮。
沈橫才雖也是出自將門,但卻妥妥的是個廢材,既出不了仕,也承不了祖上的武藝,整日花天酒地,敗家倒是有一手。
到了沈有三這一代,沈有三別的不會,倒是將他爹的敗家學了個十足十,家中雖有些產業,爵位也還在,但已經淪為勛貴的最底層。
半年前,姜遠在福滿樓與才子文人打架,沈有三便在那群紈褲之中。
後來姜遠被發配回南關,做為幫凶的沈有三也沒討了好去,一並被言官參劾。
鴻帝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故意削減爵位,沈有三這等送上門來的,鴻帝豈會放過。
若不是已故的祖父在朝中還有些故交,替他求情,沈有三的爵位只怕早沒了。
沈有三經此大難,嚇得三魂歸位一夜覺醒,自思再如此下去,就算老實本分,他這一代過後,爵位也定當不保。
若不趁著爵位還在時弄些銀錢防身,日後只怕連存身都難。
姜遠被發配回南關一個月以後,關中大旱,沈有三變賣了一些家產,南下收糧,卻不料又在南方遇上水災和瘟疫,錢賠了個底掉不說,還染上了瘟疫,差點把命搭進去。
“所以,小弟這次厚著臉皮跟著靖軒來找明淵兄,實是想讓明淵兄拉一把小弟。”沈有三對著姜遠一揖,道︰
“望明淵兄看在咱倆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份上,請兄長幫我!”
姜遠一愣,道︰“麻桿,咱倆不是一路貨色麼,我如何幫你?”
沈有三道︰“明淵兄,你莫裝了,小弟打小跟著你一起混,那群紈褲中就數你頭腦最聰明,如今你在邊關立下大功,被聖上封為豐邑侯,前途無量,你得幫幫小弟我,若不然小弟真的沒出路了…”
沈有三說著,眼里還擠出一些淚水來,看起來甚是可憐。
趙祈佑笑道︰“麻桿,別裝了。你此來不就是想在鹽業總司摻一腳麼。鹽業總司的主意是明淵兄出的,提煉精鹽之法也是明淵兄想出來的。你有想法就對明淵兄說,本王可不管。”
沈有三連忙將眼淚擦掉,露出個靦腆的笑臉來,道︰“明淵兄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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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看看趙祈佑又望了望沈有三,道︰“你倆早就商量好了是吧?”
趙祈佑哈哈笑道︰“明淵兄,你多心了,我可沒應他。不過我的意思是,咱們哥仨都知根知底的,鹽業總司的攤子若鋪開,不是一般的大,便宜外人也是便宜,不如便宜自家兄弟。”
姜遠想了想,道︰“確實,鹽業總司若全面鋪開,需要的人手確實多。”
“嗯,這樣如何?”姜遠道︰“你也別想著進鹽業總司了,我與靖軒其實都是打工的,你進來也只是一個長工罷了。不如,你來做鹽業總代理如何?”
“鹽業總代理?”沈有三與趙祈佑同時問道。
“嗯。咱們這鹽業總司,管生產,定價權也在鹽業總司,總代理負責將鹽發散到各地。”
沈有三听懂了,面露喜色,道︰“這事交給小弟,小弟定當將鹽業總司的鹽賣遍天下。”
姜遠笑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想當總代理沒那麼容易,得交保證金。”
“保證金?咱們兄弟這麼多年,這就沒必要了吧。”沈有三舔著個笑臉道。
趙祈佑正色道︰“明淵兄說得沒錯,你若想拿下總代理,保證金是少不了的。親兄弟明算賬,你若拿不出來,也就不必說了。”
沈有三听得趙祈佑這麼一說,臉色一黯,道︰“那,需要多少保證金?”
“十萬兩白銀。”姜遠伸出兩個巴掌。
沈有三倒吸一口涼氣︰“十…十萬兩?明淵兄,這是否太多了?”
姜遠也不答話,起身去書房取了一份文稿來,遞于沈有三,道︰“萬事皆有風險,十萬兩听起來多,實則不值一提,你且先看看。”
沈有三將信將疑的接過,翻動著那些文稿,漸漸的便看入了迷。
姜遠與趙祈佑也不去管他,自顧自的閑聊。
“靖軒,鹽礦的事進展如何?”姜遠問道。
趙祈佑放下手中的羊肉道︰“興州的鹽礦已經交接了,肅寧縣的兩座鹽礦交接的不是很順利。哼,鹽鐵監新上任的侍郎倒是有點骨氣的,居然敢去父皇那參我。”
“參你什麼了?”姜遠隨口問道。
趙祈佑冷笑一聲︰“參我貴為皇子,卻私奪鹽礦行私鹽之利。我等他下了朝,在宮外堵住那狗東西,將他狠揍了一頓!”
姜遠訝然,這貨就這麼光棍的麼?就在皇宮外打鹽鐵監的侍郎?
趙祈佑見姜遠眼神有異,自嘲的笑道︰“明淵兄,你也知道,我素來以行事乖張著稱,我若不打那鹽鐵監侍郎,豈不顯得與往日行徑不一樣?”
姜遠秒懂,道︰“的確如此。”
趙祈佑這十幾年展現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就是一個行事乖張、肆意妄為,貪花戀色的廢物皇子,若突然轉了性子,只怕會引來更深的猜忌。
“這十萬兩保證金,我給了!”
姜遠與趙祈佑正聊著,沈有三突然大喊一聲,顯得有些激動。
姜遠早料到沈有三會答應,但沒料到的是,沈有三的家底還有點厚,十萬兩銀子說拿便拿。
沈有三翻看了姜遠寫的鹽業總司架構,心中也是有盤算的,姜遠與趙祈佑收他這個總代理商十萬兩保證金,他也可以收下級代理商的保證金嘛。
一級一級往下收,十萬兩又算得了什麼!
“看懂了?”姜遠似笑非笑的問道。
“懂了!兄弟我這就去變賣家產田地,這總代理我要定了!”沈有三激動異常,站起來便著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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