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織完成,女孩摸索著把兩串手鏈遞過來︰“大哥,編好啦。”
乞丐接過手鏈,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紙幣,輕輕放在女孩手里︰“不用找了。” 女孩有些驚訝︰“大哥,兩串手鏈只要六塊。” 乞丐卻已經起身,“拿著吧,你編得好看,就當我多支持你生意。” 說完,他把東西都收拾好,轉身混入人群。
這一幕,都被不遠處的張碩看在眼里。他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疑惑。這個乞丐的言行舉止,實在太過矛盾。他既像個精明的市井之人,又對一個素不相識的盲人女孩如此慷慨,這背後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暮色里,時隱時現,瘸腿落地的步伐穩健如常,仿佛昨夜那個在公安局門前跪地求助的瘋癲之人,從未存在過。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起菜葉,對著頭頂的白熾燈仔細查看,指尖靈活翻動間,精準地避開菜梗泛黃的部分。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乞丐又在其他攤位前駐足。
他與攤主討價還價的模樣,活脫脫是個深諳集市門道的老手。
張碩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對方時而彎腰挑選,時而直起身子與人攀談,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精神異常的跡象。
直到乞丐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張碩才加快腳步。
巷口的陰影里,那人將菜袋隨意塞進牆縫,動作干淨利落,全然不似普通乞丐的慌亂。
張碩隱在牆角,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心中警鈴大作 —— 這個刻意偽裝的乞丐,顯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乞丐將菜袋塞進牆縫後,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番,確認無人跟蹤後,迅速拐進了另一條更狹窄的巷子。
張碩示意周雨桐留在原地,自己則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夜色中,乞丐的身影時而被路燈照亮,時而隱沒在陰影里,他的步伐越來越快,顯然是急于去往某個地方。
轉過幾個彎,乞丐在一棟老舊居民樓前停下。這棟樓外牆斑駁,樓道里的聲控燈時明時暗,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張碩躲在對面的電線桿後,看著乞丐熟練地輸入密碼,推開鐵門,閃身進入樓道。
“他肯定在這里有落腳點。” 張碩低聲自語。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居民樓,發現這是個開放式小區,四通八達,便于逃跑。正在思考如何進入時,一位拎著垃圾袋的大媽從樓里走出來,張碩靈機一動,快步迎上去。
“阿姨,請問這樓里有沒有住著一個腿腳不太好的大哥?我是他老家來的,找他有點急事。”
張碩滿臉焦急地問道。
大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警惕地說︰“沒听說啊,這樓里都是老住戶,沒什麼生面孔。”
“不會吧,他說他就住這棟樓,還經常在集市上賣菜呢。” 張碩故意提高音量,“對了,他有時候會裝成乞丐的樣子,說是為了體驗生活。”
大媽一听,表情突然變得微妙︰“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個奇怪的人,看著穿得破破爛爛,但又經常和樓里的人打听些奇奇怪怪的事,像是問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哪里在施工什麼的。不過我也沒多在意,這年頭什麼樣的人都有。”
張碩心中一緊,看來這個乞丐確實不簡單。他謝過大媽,等她走遠後,迅速進入樓道。循著微弱的燈光,他來到三樓,听見最里面的房間傳來 的聲音。
趴在門口仔細听,能听見有人在翻找東西,還有紙張摩擦的聲音。張碩深吸一口氣,猛地踹開門,沖進房間。房間里一片狼藉,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資料和照片,牆上還貼著一張江安縣的地圖,上面用紅筆圈出了好幾個地方,其中就包括爆炸案發生的區域和北橋。
而此時,房間里卻空無一人。張碩這才發現,窗戶是開著的,一條繩子垂到樓下。他跑到窗邊,只看到一個黑影快速消失在巷子盡頭。
“該死!讓他跑了。”
張碩懊惱地捶了下窗台。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開始仔細查看房間里的物品。在桌子抽屜里,他發現了一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一些信息,包括人員進出時間、車輛牌照,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數字。
其中一頁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寫著 “7.15,北橋,黑車,3 人,帶工具”,日期正是爆炸案發生前一天。張碩掏出手機,將這些內容全部拍了下來。
這時,周雨桐的電話打了進來︰“張局,我在小區門口發現一輛黑色轎車,車牌號和你之前記下的一樣,不過車里沒人。”
“你盯著車,我馬上下來。” 張碩掛斷電話,再次環顧房間,確定沒有遺漏後,迅速離開。
在小區門口,周雨桐正躲在一輛面包車後面,指著不遠處的黑色轎車。張碩走近一看,發現車窗上有一些泥土痕跡,和乞丐鞋底的泥土顏色一致。他蹲下身子,在車底發現了一個沾滿油污的扳手,上面還沾著一些毛發。
“把這個收好,送去檢驗。” 張碩將扳手遞給周雨桐,“這個乞丐肯定和爆炸案有關,他收集的這些信息,還有和肉攤老板的對話,都不是巧合。他故意偽裝成乞丐,就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在暗中調查或者策劃什麼。”
周雨桐點點頭︰“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和爆炸案有關,為什麼又要在案發後裝成受害者,去公安局報案?”
“這正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張碩眼神犀利,“他這麼做,要麼是為了混淆視听,要麼就是內部出現了矛盾。不管怎樣,我們已經抓住了關鍵線索,接下來就等著收網了。”
夜色漸深,江安縣的街道上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
張碩知道,這家伙肯定不如自己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一切都剛剛開始,而真相,也即將浮出水面。
次日一早,他直接找到了張海正,闖入了他的辦公室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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