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入口，駱駝隊馱著香料緩緩經過，空氣中飄著孜然與皮革的味道。
“這是鹽巴區。”呼雅倫拽著周揚避開馱貨的犛牛，“上個月，我們用三車羊毛換了五十袋鹽！”
周揚挑眉︰“我的小算盤打得比賬房先生還精？”
羊毛氈攤位前，老匠人正用彩線繡著吉祥紋樣。
呼雅倫拿起頂繡著鷹隼的帽子，踮腳扣在周揚頭上︰“試試！比你的頭盔好看多了。”
圍觀的牧民哄笑起來，周揚故意板著臉︰“看來本國公要改行當商販了。”
香料鋪里，波斯商人捧著雕花銀盤熱情推銷。
“大人，這藏紅花是從大食運來的！”商人掀開錦緞，濃郁香氣撲面而來。
呼雅倫湊過去輕嗅，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馬匹交易區傳來嘶鳴，幾匹烈馬正在圍欄里打轉。
“看那匹！”呼雅倫拽著周揚的袖子，“去年賽馬會上，它跑贏了所有公馬！”
周揚盯著馬背上油亮的鬃毛，低聲道︰“倒和某位公主的性子挺像。”
路過首飾攤時，呼雅倫的腳步突然頓住。
銀發匠舉起對嵌松石的鐲子，用生硬的中原話吆喝︰“給夫人買！草原最配！”
她臉頰微紅，正要開口否認，周揚已掏出荷包︰“包起來，本公主要戴雙份。”
晌午的陽光毒辣，兩人躲進奶茶鋪子的陰涼處。
老板娘端來銅壺，碗里的奶皮浮著酥油香。
呼雅倫用木勺攪著奶茶，突然說︰“其實…我常偷偷學中原算術。”
周揚挑眉︰“下次和西域人談生意，本國公的賬房就靠你了？”
歸途經過一片胡楊林，金黃的葉子在風中簌簌作響。
呼雅倫翻身下馬，踩著滿地落葉轉圈︰“秋天的集市最熱鬧，有烤全羊和摔跤比賽！”
周揚折下根樹枝，在沙地上畫圈︰“到時候，我要贏十壇馬奶酒。”
暮色漸濃時，花斑馬的鈴鐺聲混著歸巢的鳥鳴。
呼雅倫忽然拉住韁繩，指著天際火燒雲︰“像不像我們今早吃的玫瑰 ？”
周揚順著她的手望去，笑說︰“比 還甜三分。”
回營路上，路過牧民的蒙古包，有孩童追著馬車送奶疙瘩。
呼雅倫接過小布包，分給周揚一顆︰“嘗嘗，比中原的糖還香！”
他咬下一口，奶香味在舌尖散開︰“確實，和某人一樣讓人上癮。”
遠遠望見軍營的旌旗，呼雅倫的馬鞭慢了下來。
“今天…玩得開心嗎？”她低頭撥弄韁繩，耳墜輕輕搖晃。
周揚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有公主作陪，比打勝仗還痛快。”
水榭門口，甦甜兒蹦跳著迎上來，戳了戳呼雅倫的腰︰“姐姐藏了好東西，都不叫我們！”
王熙鳳搖著扇子瞥向周揚︰“鎮國公這趟，怕是把草原的寶貝都看遍了？”
周揚笑著舉起首飾盒︰“自然要給大家帶禮物。”
夜深了，呼雅倫推開窗，草原的風吹動她新換的中原襦裙。
周揚將披風搭在她肩上，指著星空︰“那顆最亮的，像不像你今天戴的寶石？”
她靠在他肩頭，輕聲說︰“以後…還能帶我去看更多地方嗎？”
“只要你想去，天涯海角都陪著。”周揚的回答，被風送向了更遠的草原深處。
清晨的露水還掛在草葉上，阿蘭曦就提著裙擺，蹦蹦跳跳來到周揚帳前。
她懷里抱著一卷陳舊的羊皮地圖，眼楮亮晶晶的︰“周郎！今天帶你去看王庭！”
周揚放下手中茶盞，笑著起身︰“小公主都來邀請了，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馬車碾過碎石路，阿蘭曦掀開簾子，指著遠處的金頂帳篷︰“那就是父王的大帳！”
她的手指縴長，腕間銀鈴隨著動作輕響︰“王庭里藏著好多秘密呢。”
周揚挑眉︰“听起來，比我的藏寶閣還神秘？”
踏入王庭，四周的侍衛紛紛行禮。
阿蘭曦熟稔地穿過回廊，突然壓低聲音︰“周郎，你知道嗎？草原上看著團結，其實……”
她欲言又止，眼神閃過一絲憂慮︰“有些部落，早就不把父王的話當回事了。”
大汗的笑聲從帳內傳來，老遠就張開雙臂︰“女婿！快讓我抱抱！”
他用力拍著周揚的背，震得鎧甲 當作響︰“草原上的風，還習慣嗎？”
周揚穩住身形，笑道︰“有您的寶貝女兒們帶著，我都快成半個草原人了。”
寒暄過後，大汗的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實不相瞞，現在各部心懷鬼胎。”他握緊拳頭，“再這樣下去，草原非得大亂不可！”
阿蘭曦在旁咬著嘴唇，小聲說︰“父王愁得好幾夜沒合眼了。”
離開王庭時，夕陽把雲彩染成血色。
周揚摸著下巴沉思，阿蘭曦拽了拽他的衣角︰“周郎，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放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一回到軍營，周揚就把王熙鳳和南妃叫進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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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局勢比想象中復雜。”他鋪開地圖，重重敲擊某處，“大汗想讓我們幫忙穩住局面。”
王熙鳳搖著扇子，眼神犀利︰“听起來，是塊難啃的骨頭？”
南妃托著腮，指尖劃過羊皮卷上的部落標記︰“要我說，先從不听話的部落下手。”
她抬眼望向周揚，勾唇一笑︰“不過，還得看鎮國公怎麼布局？”
周揚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既然來了，就不能讓草原亂了套。”
燭火在他眼中跳動，一場新的謀劃，正在悄然展開。
燭火在軍帳中明明滅滅，周揚的指尖重重叩在地圖上。
王熙鳳折扇輕點某處，挑眉道︰“科爾沁部最近總搶商道，怕是想當草原新話事人？”
南妃指尖劃過羊皮卷，冷笑︰“他們的儲君，上個月還在我們的宴會上醉成爛泥。”
阿蘭曦縮在角落，絞著裙角小聲說︰“其實…他們私底下總嘲笑父王老了。”
周揚伸手將她拉到身旁，大掌覆上她發頂︰“敢笑話我岳父？當我這鎮國公是擺設？”
劉玉突然探進頭來，撓著後腦勺︰“大人，要不要我帶騎兵去嚇唬嚇唬他們？”
“莽撞！”王熙鳳甩了個眼刀，“草原各部最恨別人動刀動槍。”
南妃托腮思索，忽然眼楮一亮︰“不如從他們的軟肋下手——牛羊！”
周揚摩挲著下巴，嘴角勾起︰“繼續說。”
“科爾沁部草場退化嚴重，全靠黑市買糧。”南妃展開密報，“我們只要掐斷糧道…”
王熙鳳接話︰“再高價收購他們的牛羊，讓牧民賺得盆滿缽滿！”
阿蘭曦眼楮發亮，拍手道︰“這樣牧民就不會听首領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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