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很多人都睡不著。
九條裟羅來到雷電將軍的寢宮，就在宮殿外面守候。
久岐忍已經比她先一步守候了。
兩人作為雷電將軍最為信任的臥龍鳳雛，在現在的稻妻已經沒有人比她們擁有更大的權利。
雷電將軍沒有睡，在喂著當初景梵天送給她的祥瑞。
她極其喜歡景梵天奉上的黑白熊，此刻正在給對方搓澡。
九條裟羅在門外偷偷的看著，恨不得取代那頭憨貨，被雷電將軍如此寵愛。
雷電將軍感知到久岐忍與九條裟羅的到來，就開口道︰“這麼晚還不去睡覺一定心里有事吧？進來吧！”
久岐忍和九條裟羅對視一眼，隨即走進了雷電將軍的寢宮。
現在雷電將軍的寢宮就是當初景梵天睡覺的宮殿，以前裝飾了無數的名家字畫，奇珍異寶。
在雷電將軍的入住後就全都清掃出去了。
既然她否定了任何進步的東西，那就要以身作則。
她一邊給食鐵獸洗爪子，一邊問著久岐忍︰“阿忍，你說，現在是不是整個稻妻都在反對我，也包括你們？”
九條裟羅惶恐的跪下︰“將軍大人，我絕對沒有反對你的意思，把我的心刨開，上面就只刻著對你的忠誠。”
久岐忍也跟著跪下，她沒有想到的是雷電將軍竟然對自己的認識這麼清晰，她到底是昏，還是一雙神之眼洞若觀火？
雷電將軍沒有去看二人，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永恆是什麼？永恆就是永遠的存在，我被制作出來就是為了延續稻妻的國祚。”
“可是三百年一個王朝，一千年一個輪回，神明自認與天同壽，可也管束不了人心。”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工業化、城市化席卷了整個稻妻，每個人都成了其中的發條和螺絲。”
“我見過全力奔跑的國度在天理與深淵的災禍中付之一炬，從那時我就告訴我自己，能活到最後就是真理。”
“梵天的那個計劃說得沒錯，我們正在不顧一切的全速奔跑，任何拖後腿的人都是人民的罪人。”
久岐忍終于忍不了了︰“將軍大人，那小惡龍滿肚子都是禍害稻妻的意思，你千萬不要相信他所寫的一切。”
雷電將軍笑了笑︰“梵天確實在幕府禍害了不少，但我還是很認可他的去城市化計劃，這是比鎖國令、眼狩令更符合永恆的計劃。”
“與他一比，我的閉關鎖國還是保守了，把任何進步的東西都給它封了，那民眾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想法了。”
久岐忍說道︰“將軍大人，你有沒有想過，稻妻的地支撐不了那麼多人的耕種，不發展其他的產業的話會有很多人被淘汰的。”
雷電將軍思索了一番，然後點頭︰“那正好，稻妻本就資源匱乏，人口疑似過多。淘汰一部分人剩下的就是最合適稻妻的人口。”
“今後稻妻就固定人口，人多了必然產生矛盾，維持一個合適的數和我一起走向永恆就好了。”
“……”
久岐忍听得目瞪口呆，九條裟羅也繃不住了，兩人瞪大了眼楮看著雷電將軍。
這是人說的話嗎？
看來雷電將軍已經深刻領悟了，人是一切社會矛盾的源頭，沒有人就不會有矛盾，或者人越少，事越少。
久岐忍看雷電將軍的眼神已經變得恐懼起來，她聲音都有些發顫︰“將，將軍大人，這全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雷電將軍搖搖頭︰“不是，是那小惡龍的計劃書里說的，還蠻有道理的。”
“歷代王朝後期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口過多，造成土地兼並，各種矛盾齊齊爆發出來。”
“稻妻現在的人口已經比五百年前翻了十幾倍了，這麼多的人滋生出的矛盾也比以往更烈。”
“解決的辦法也在史書里，死的人差不多了，那這矛盾自然也就解決了。”
久岐忍再也不能忍受雷電將軍被景梵天荼毒的思想。
她站了起來大聲道︰“將軍大人，這根本不是在解決問題，而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雷電將軍一愣，手上拿著的刷子頓下，轉頭看著久岐忍，疑惑道︰“有什麼區別嗎？”
“那麼多的帝王將相都沒辦法解決王朝末期的問題，證明殺人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久岐忍回答道︰“所以才會有工業化，現代的生產能力能把人民從土地的束縛中解救出來。海洋、礦產、紡織。手工……”
“養活人的方式越來越多，不再局限于那一畝三分地，生命會找到屬于它自己的方式好好存活。”
雷電將軍搖搖頭︰“這種發展模式就是坎瑞亞的模式，他們無止境的攫取一切資源全力奔跑，最後還不是被滅亡了。”
“我要的是永恆，創造的萬世基業，決不能重蹈覆轍。”
久岐忍還想說話。
但雷電將軍打斷了她︰“不必說了，阿忍，這就是我的意志。”
雷電將軍不理會久岐忍和九條裟羅，繼續給食鐵獸搓澡。
久岐忍還是不願意閉上嘴巴︰“將軍大人，你手上的刷子，你身上的衣服，還有你這奢華的宮殿，哪一樣不是城市化的產物？”
“難道將軍大人也要把它們都銷毀，過野人一般的生活嗎？”
“……”
雷電將軍看了一眼自己的刷子，上面清晰的寫著璃月制造，還是進口來的，應該是那小惡龍的東西。
她繼續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環視一眼自己的宮殿。
“阿忍，你說的有道理，從明天起我就身著素衣，把鳴神宮給一刀斬碎。以身作則，拒絕任何進步的東西。”
久岐忍人麻了，雷電將軍已經固執到了骨子里了。
跟著這樣的統治者怎麼才能搞好政治呢？
她甚至覺得景梵天拍黃片都比雷電將軍強，最起碼景梵天的黃片能養活一大堆人，是能進步的東西。
雖然這種進步過于黃暴，但你就說有沒有進步吧？
“將軍大人，你到底是人民的聖君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劊子手？”
“阿忍！”
九條裟羅想阻止久岐忍，久岐忍說這話已經可以掉腦袋了。
記不得將軍大人的恩情，想吃紫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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