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裟羅是這樣去理解雷電將軍的。
但還是覺得逆天，太抽象了。
按雷電將軍的搞法，稻妻是要從工業社會回到農業社會。
不，直接到原始部落，畢竟耕田種地也需要先進的生產力。
而先進的東西又被不符合永恆。
這讓九條裟羅怎麼去理解她？她根本就理解不了。
但九條裟羅依舊忠誠，眼里有光︰“將軍的一切決定我們都只能去遵循，她是唯一的真理。”
心海又問道︰“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誰會拋棄一切去過野人般的生活？
九條裟羅知道整個幕府不會有理解雷電將軍的人。
但她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將軍大人的意志最重要，至于其他人，他們的意見只是憑空煩惱罷了。”
心海搖搖頭︰“不，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誰也不能忤逆人民的意願，即便是我們的神明！”
九條裟羅不想和心海爭吵︰“我不和你說，以我的口才根本就辯論不過你。”
“明日午時你就要被問斬，先吃一頓好的吧！”
九條裟羅把豐盛的菜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心海沒有拒絕，取來兩副碗筷也邀請九條裟羅共飲。
九條裟羅坦然接受。
兩人對飲過後，心海有些感慨︰“沒想到前段時間還在打得死去活來的我們竟然會在一起聚餐？”
九條裟羅笑道︰“世事無常，誰也沒法掌握這其中的定數，即便是將軍大人也要逆天命而行，與人斗，與天斗。”
心海搖了搖頭，想說些雷電將軍的話但又頓下，九條裟羅這輩子對雷電將軍滿是忠誠，見不得任何人說她的壞話。
還是不要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了。
心海道︰“我們反抗軍事先設想的敵人是你，幕府的天狗大將，至于雷電將軍，我們只是想逼她听一下我們的聲音。”
九條裟羅也跟著說道︰“我沒想到反抗軍會這麼難纏，要是幕府沒有發生變動的話，我想我會敗給你。”
心海搖搖頭︰“不，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不戰斗到最後時刻，沒人知道誰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九條裟羅說著自己的理由︰“幕府軍的規制和戰法很是保守，反抗軍的繞後絞殺很是傷我們的筋骨。”
“兵甲雖不如幕府軍，但這士氣卻是比幕府軍強上數倍。”
心海說著說著就要往雷電將軍身上帶︰“你想知道為什麼反抗軍士氣如此旺盛的原因嗎？”
“……”
九條裟羅一頓，搖了搖頭。
其實她心中理解，反抗軍是為正義而戰，是為了反抗幕府的黑暗而戰。
不少幕府的士兵因為不滿雷電將軍的鎖國令而轉投反抗軍，被幕府逼到絕境的人們也不是隨意拿捏的，也會轉投海只島。
反抗軍並不單單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作戰，還背負了太多人的意願。
這是一種理念之爭。
戰爭的理由圍繞了眼狩令，一方認為人應該有自己的願望，並有權利去追求屬于自己的生活。
另一方則是保守的壓制人民的夢想，雷電將軍的意志便是眾生的意志，人民只要跟著走就是了。
誰對誰錯，九條裟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
心海笑道︰“雷電將軍已經否定了所有的進步，你告訴我接下來的幕府要怎麼變好？”
九條裟羅把酒杯使勁的砸在桌子上，喝道︰“珊瑚宮心海，我知道你對將軍大人滿是挑剔。”
“但你對我挑剔沒用，我九條家世代效忠于將軍大人，我決然不能生出一絲反意。”
“當農民也好，當野人也罷，我都會一直跟著將軍大人。”
心海也把嗓音給提高。
“你是天狗大將，就算沒有幕府的俸祿也能活下來，但鄉野的小民，城里的人家呢？”
“稻妻有那麼多的地給大家種嗎？明明大海物產豐富，雷電將軍卻一意孤行，讓所有人不許下海。”
“明明外貿能讓大陸的物資進入稻妻，幕府卻斷絕了與外界的來往。”
“九條裟羅，你到底要裝糊涂到什麼時候？幕府就是黑暗，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雷電將軍。”
“……”
九條裟羅沉默了下來，慢慢的喝下一杯酒，然後拱手就告辭。
“珊瑚宮心海，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無論是非對錯，我只會守衛將軍大人的左右。”
“告辭了！”
心海對飲︰“祝君今後安康。”
九條裟羅轉身就走，走得很是迷茫，將軍大人是錯的，難道我要一輩子跟她錯下去嗎？
但慢慢變得堅定，誰對誰錯該由誰來評定，人民？天理？強權？都不是，誰也沒法評說是非對錯？
因為正義並不是天理的理念，而是人的價值取向，是唯心不存在的東西。
正義之神也只是給自己封一個頭餃，真正代表正義的不是人心，也不是天理，只是人們的錯覺罷了。
它不存在，也不是一個實質的東西。
她九條裟羅就跟著將軍大人一起前進，或者後退。若是錯了，就一起承擔。
心海看了一眼九條裟羅，九條裟羅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錯的，但依舊不悔改。
或許這就是她的道吧！小孩子知道對錯，會去做對的事。
但成年人即便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做，這是理念。
心海嘆了一口氣，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但她的反抗即便被雷電將軍腰斬也不會屈服，因為正義是殺不完的。
心海看了一輪明月，想到了很多人，最後唯獨掛念景梵天。
不知道他听到自己被處決的消息會不會前往稻妻？
他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難道只是單純饞她身子？
她現在就很矛盾，既想知道景梵天的心思，又不想對方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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