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漸濃,山崗上的涼意浸得人肌膚發緊。卡爾將酒葫蘆的塞子塞緊,往腰間一掛,(拍了拍林風的肩膀,力道不輕,語氣卻帶著幾分難得的認真)“放心,有我這把刀在,管他什麼斷魂崖還是鬼門關,都得給咱們讓路。”
艾莉絲從藥囊里取出一小包干燥的草藥,(借著月光捻了捻,草藥散出清苦的香氣,她分給兩人各一小撮)“這是凝神草,曬干了隨身帶著,斷魂崖的迷霧據說能擾人心智,這東西或許能作用。”
林風接過草藥,湊近鼻尖輕嗅,(那股清苦氣息直透肺腑,讓昏沉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他將草藥小心收好,點頭道)“多謝。我們今夜就在附近找個避風處歇息,明日一早便動身。”
三人沿著山崗向下走了半里地,找到一處背風的山洞。卡爾撿了些枯枝敗葉堆在洞口,(用火折子點燃,跳動的火光立刻驅散了洞內的黑暗,他往火堆旁一坐,舒展著筋骨)“還是有火暖和,這鬼天氣,夜里是越來越涼了。”
艾莉絲靠著洞壁坐下,(從行囊里取出干糧,掰成小塊遞過去,目光落在洞外搖曳的樹影上)“斷魂崖的迷霧……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只言片語,說那霧並非天然形成,而是由無數怨念凝聚而成,一旦吸入過多,便會陷入幻境,分不清虛實。”
林風正擦拭著長劍,聞言動作一頓,(劍身在火光下映出他沉靜的側臉,他若有所思)“怨念凝聚?難道那里曾發生過什麼大事?”
“誰知道呢。”卡爾往嘴里塞著干糧,(含糊不清地說道,嚼了幾口又補充道)“管他是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連影閣的據點都端了,還怕區區迷霧不成?”
夜色漸深,火堆漸漸轉弱,只剩下暗紅的炭火。卡爾早已抵不住困意,靠在石壁上打起了呼嚕。艾莉絲也閉上眼,呼吸漸漸平穩。林風卻沒有睡意,他坐在洞口,(指尖摩挲著玉佩,玉佩的暖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他望著洞外沉沉的夜色,心中思緒翻涌——從青州城到黑風寨,影閣的蹤跡越來越清晰,而那黑石與玉佩的聯系,似乎正指向一個更大的秘密)
天剛蒙蒙亮,卡爾便被凍醒了,(他打了個噴嚏,搓著胳膊站起來,看到林風一夜未眠,有些驚訝)“林兄弟,你咋沒睡?這眼下的烏青都快趕上熊貓了。”
“睡不著,多想想接下來的路總是好的。”林風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目光投向西方,那里的天際已泛起魚肚白)“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
三人簡單吃過早飯,熄滅了炭火,循著卡爾從黑風寨寨主口中問出的方向前行。越往西行,山路越發崎嶇,空氣中的濕氣也漸漸重了起來,遠遠望去,前方的山巒果然籠罩在一片若有若無的薄霧中。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丈許,腳下的路也變得濕滑難行。卡爾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時不時抬手撥開眼前的霧氣,嘟囔道)“這還沒到斷魂崖呢,就有這麼大的霧,真到了地方,豈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艾莉絲取出之前的凝神草,(自己先捏碎了一點湊近呼吸,又分給兩人,語速比平時快了些)“大家都把凝神草備好,盡量別大口吸氣。這霧里說不定已經帶了些影響心神的東西。”
林風依言照做,(清苦的草藥氣息在口鼻間縈繞,他忽然感覺到懷中的玉佩微微發燙,低頭一看,玉佩表面竟浮現出淡淡的紋路,與之前在黑石上看到的符文有幾分相似,他心中一動,沉聲道)“你們看,玉佩有反應了。”
卡爾和艾莉絲湊近一看,都露出驚訝之色。(卡爾伸手想摸,被林風攔住,他嘿嘿一笑收回手)“看來這玉佩果然不一般,說不定能幫咱們穿過那斷魂崖的迷霧。”
霧氣越來越濃,周圍的光線也暗了下來,仿佛到了黃昏。(忽然,前方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那哭聲淒厲婉轉,像是有無數女子在耳邊啜泣。卡爾猛地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怒喝)“誰在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
艾莉絲臉色微變,(從懷中摸出銀針捏在指尖,低聲道)“是幻听,別被影響!集中精神!”
林風緊握著玉佩,(玉佩的溫度越來越高,那股暖意順著手臂流遍全身,驅散了心中莫名升起的煩躁與悲傷,他沉聲道)“跟著我走,玉佩的紋路似乎在指引方向。”
他順著玉佩紋路所指的方向邁步,卡爾和艾莉絲立刻跟上。(那哭聲在耳邊時遠時近,偶爾還夾雜著尖利的笑聲,仿佛有無數鬼魅在周圍盤旋。卡爾好幾次差點被幻覺引偏,都被林風及時拉住)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霧氣忽然稀薄了些,隱約能看到一座陡峭的山崖出現在前方,崖邊怪石嶙峋,霧氣在崖下翻滾,仿佛有生命一般。(艾莉絲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語氣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應該快到了,這崖壁的形狀,和那寨主描述的斷魂崖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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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抬頭望向崖頂,(那里被濃霧完全籠罩,看不真切,他摸了摸發燙的玉佩,沉聲道)“看來要從崖壁爬上去。大家小心,這崖壁濕滑,霧氣又重,腳下千萬別出錯。”
卡爾活動了下手腕,(抽出背後的大刀,用刀鞘在崖壁上敲了敲,找到一處凹陷的石縫,咧嘴一笑)“爬崖可是我的強項,看我的!”
說罷,他率先抓住石縫,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林風與艾莉絲緊隨其後,三人的身影很快便被崖壁上的霧氣吞沒,只剩下偶爾傳來的石塊滾落的聲音,在寂靜的迷霧中格外清晰。
崖頂之上,霧氣雖濃,卻隱約能看到一座破敗的祭壇,祭壇中央豎立著一塊巨大的黑石,黑石上刻滿了復雜的符文,正散發著幽幽的黑光。十幾個影閣的黑衣人圍在祭壇周圍,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儀式,口中念念有詞。
(卡爾第一個爬到崖頂,他趴在岩石後,探頭一看,隨即對身後爬上來的兩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好家伙,這麼多人在搞什麼鬼?”
林風與艾莉絲悄悄探頭,(看到那巨大的黑石時,林風懷中的玉佩猛地一震,他眼神一凜,低聲道)“他們在用黑石啟動什麼東西,我們得阻止他們!”
艾莉絲從藥囊里取出幾枚淬了迷藥的銀針,(指尖微動,銀針已然蓄勢待發,她輕聲道)“左邊三個交給我,右邊那兩個看起來是頭目,林風你對付,剩下的給卡爾。”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起身。(卡爾大吼一聲,如猛虎下山般沖了出去,大刀揮舞間帶起陣陣風聲,直劈向離得最近的黑衣人。林風身形如電,長劍出鞘,劍光一閃便已逼近那兩個頭目。艾莉絲則隱在霧氣中,銀針悄無聲息地射出,瞬間放倒了三個黑衣人)
祭壇周圍的黑衣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為首的一個瘦高黑衣人反應極快,立刻喝道“有入侵者!攔住他們!儀式不能停!”)
一場混戰在崖頂展開,霧氣中刀光劍影交織,慘叫聲、兵器踫撞聲此起彼伏。林風的長劍與瘦高黑衣人的短刃纏斗在一起,(他發現這人的身手比之前遇到的影閣成員都要高明,招式狠辣刁鑽,不禁暗自警惕,手中劍招越發沉穩)
卡爾那邊卻打得酣暢淋灕,(他的大刀大開大合,黑衣人根本近不了身,不一會兒就被他放倒了四五個,他大笑道“就這點能耐,還敢在這兒裝神弄鬼!”)
艾莉絲的銀針更是神出鬼沒,(她總能在霧氣中找到最佳的出手時機,每一枚銀針射出,都能讓一個黑衣人失去戰斗力,她的身影在霧氣中穿梭,如同鬼魅)
激戰中,那巨大的黑石忽然光芒大盛,(符文流轉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黑石中傳來,周圍的霧氣瘋狂地向黑石匯聚。瘦高黑衣人見狀大喜,(一邊抵擋林風的攻擊,一邊狂笑道“符文陣要成了!你們誰也阻止不了!”)
林風心中一緊,(他感覺到懷中的玉佩也在劇烈震動,仿佛要被那黑石吸走一般,他咬緊牙關,劍招突變,使出全力逼退瘦高黑衣人,隨即縱身一躍,將玉佩狠狠按向那巨大的黑石)
就在玉佩與黑石接觸的瞬間,(一道耀眼的白光爆發開來,將整個崖頂照得如同白晝。黑石上的符文瞬間黯淡下去,那股強大的吸力也消失無蹤。瘦高黑衣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失聲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卡爾趁機上前,(一記下勾拳打在瘦高黑衣人的下巴上,將他打翻在地,一腳踩住他的胸口,怒喝道“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你們影閣的陰謀,今天徹底完了!”)
白光散去,巨大的黑石已然碎裂成數塊,散落在祭壇周圍。(林風拿起那塊玉佩,玉佩上的紋路漸漸隱去,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只是手感似乎更加溫潤了些。他松了口氣,看向兩人)“結束了。”
艾莉絲走到祭壇邊,(檢查了一下碎裂的黑石,又看了看周圍的霧氣,那些霧氣正在緩緩消散,露出了崖頂原本的模樣,她輕聲道)“迷霧散了,這斷魂崖,總算恢復平靜了。”
卡爾將所有黑衣人捆在一起,(扔在一邊,又在祭壇周圍搜了一圈,找到一個賬本,翻看了幾頁後遞給林風,笑道“你看,這是影閣和各地勢力勾結的記錄,有了這東西,他們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林風接過賬本,(借著漸漸明亮的天光翻看,上面的記錄詳細地記載了影閣的各種勾當,從販賣黑石到操控符文陣,無所不包。他將賬本收好,眼中閃過一絲釋然)“有了這個,就能徹底揭露影閣的罪行,還這片土地一個安寧了。”
太陽漸漸升起,驅散了最後一絲霧氣。三人站在崖頂,望著遠方遼闊的大地,(卡爾又拿出酒葫蘆,喝了一大口,笑道“這下總算大功告成了,接下來咱們去哪兒?再找個地方吃頓好的?”)
艾莉絲莞爾一笑,(陽光落在她臉上,映出淡淡的紅暈,她看向林風)“我想去看看那些被影閣迫害過的村落,或許能幫上些忙。”
林風握緊手中的玉佩,(目光投向遠方,那里有炊煙裊裊,有雞犬相聞,一片祥和景象。他微微一笑,語氣輕快)“我陪你們一起。路還長,我們慢慢走。”
三人相視一笑,並肩走下斷魂崖。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前方的路或許還有未知,但只要彼此相伴,便無所畏懼。新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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