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三人離開黑風城已有三日,官道上的塵土被馬蹄揚起,又緩緩落下,像是在無聲地滌蕩著前幾日的血雨腥風。卡爾的傷在護身符殘余靈力的滋養下好了大半,只是偶爾咳嗽時還會牽扯到傷口,他卻滿不在乎地拍著馬背,哼起了家鄉的小調。
“我說林風,”他突然勒住韁繩,(望著前方岔路口的路牌,撓了撓頭)“咱們這是往哪去?總不能一直漫無目的地瞎逛吧?”
艾莉絲也側過身,(陽光落在她發梢,映出細碎的金光,眼神里帶著幾分探尋)“影閣的根基顯然不止黑風城一處,那長老雖死,銀面卻不知所蹤,說不定正醞釀著別的陰謀。”
林風勒馬停下,目光掃過路牌上“青州”“雲州”兩個地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玉佩碎片,那上面的余溫似乎還未散去)“鎮影佩既能壓制暗影之力,或許與那位雲游異人有關。卷宗里提過,異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青州的望仙山。”
“望仙山?”卡爾眼楮一亮,(挺直了腰板,語氣里帶著幾分興奮)“听說那山上有座千年古觀,觀里的老道能呼風喚雨,說不定真藏著什麼秘密!”
艾莉絲輕笑一聲,(催動馬匹跟上林風的腳步,聲音輕快)“與其猜度,不如去看看。正好青州的楓葉該紅了,也算途中一景。”
三人策馬拐入通往青州的岔路,沿途的風光漸漸變了模樣。黑風城的蒼涼被層疊的綠意取代,偶有熟透的野果掛在枝頭,引得飛鳥盤旋。行至黃昏,前方出現一處依山而建的村落,裊裊炊煙在暮色中升起,透著幾分安寧。
“就在這兒歇腳吧。”林風提議道,(勒住馬韁,目光掃過村口的酒旗,那旗面上“迎客來”三個字已有些褪色)
村口的老槐樹底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喂雞,見三人騎馬過來,嚇得往後縮了縮,(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大眼楮里滿是怯意,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們)
艾莉絲翻身下馬,從行囊里取出一塊桂花糕,(放緩了腳步,聲音放得極柔)“小妹妹,村里有客棧嗎?”
小姑娘怯生生地指了指村東頭,(聲音細若蚊蚋)“王……王大叔家能住人,娘說他們家的炕暖和。”
三人謝過小姑娘,牽著馬往村東頭走。剛轉過一個彎,就見幾個壯漢正圍著一個老漢推搡,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抬腳踹翻了老漢身邊的菜筐,(菜葉撒了一地,漢子叉著腰罵罵咧咧)“老東西,交不出供奉還敢擺攤?當我們黑風寨是好惹的?”
林風眉頭一皺,(剛要上前,就被艾莉絲拉住)
艾莉絲搖了搖頭,(壓低聲音)“先看看情況,黑風寨或許與影閣有關。”
只見那老漢趴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去撿散落的銅板,(背佝僂著,像棵被狂風壓彎的枯樹,聲音帶著哭腔)“各位爺行行好,這是給我老婆子抓藥的錢啊……”
“藥錢?”橫肉漢子冷笑一聲,抬腳就要去踩老漢的手,(腳剛抬起,就被一支飛鏢釘在了旁邊的木樁上,鏢尾還在嗡嗡作響)
“光天化日,強搶民財,不怕遭報應嗎?”艾莉絲不知何時已站在一旁,短匕在手中轉了個圈,(眼神冷冽如冰,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橫肉漢子疼得嗷嗷叫,扭頭見是個女子,頓時凶相畢露“哪來的野丫頭,敢管你黑風寨爺爺的事?兄弟們,給我拿下!”
其余幾個壯漢應聲而上,卻被卡爾一腳一個踹翻在地。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梗著脖子道)“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出來橫行霸道?”
橫肉漢子見狀,從腰間抽出砍刀就朝卡爾砍來,(刀風凌厲,顯然有些蠻力)林風側身避開,劍鞘輕輕一磕,砍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反手扣住漢子的手腕,(眼神銳利如鋒)“黑風寨與影閣是什麼關系?”
漢子臉色驟變,(眼神閃爍,嘴硬道)“什麼影閣?我不知道!”
林風稍一用力,漢子疼得慘叫起來,(額頭上冷汗直冒,再也裝不下去)“我說我說!我們寨主……寨主上個月見過一個戴銀面具的人,還得了不少好處,讓我們每月搜刮村民的錢財往上供……”
“銀面?”林風與艾莉絲對視一眼,(心中同時一凜,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線索)
“你們寨主在哪?”卡爾上前一步,(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在……在村西頭的山神廟里……”
林風松開手,漢子癱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跑了。老漢連忙上前道謝,(抹著眼淚,將銅板一個個撿起來)“多謝三位恩人,不然我這老婆子……”
“老人家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林風扶起老漢,(目光望向村西頭的方向,那里的暮色似乎比別處更濃了些)“艾莉絲,卡爾,隨我去山神廟。”
三人安頓好馬匹,朝著村西頭走去。山神廟隱在一片老林里,廟門破舊不堪,門口掛著的燈籠忽明忽暗,(風中傳來隱約的誦經聲,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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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剛要推門,就被林風按住。(他指了指門縫里滲出的黑氣,壓低聲音)“小心,有暗影之力。”
艾莉絲取出護身符,(指尖在符面上輕輕一點,符光頓時亮了幾分)“看來銀面果然在這里。”
三人屏住呼吸,悄然潛入廟中。大殿里,十幾個黑衣人正圍著一個戴銀面具的人跪拜,地上畫著一個詭異的陣法,陣法中央躺著一個昏迷的少年,(少年胸口起伏微弱,眉心處有淡淡的黑影在游走)
“時辰快到了,用這童子血獻祭,定能引來更多暗影,助寨主突破!”銀面人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幾分沙啞的得意。
林風心中一緊,(長劍瞬間出鞘,劍氣直逼銀面人)“你的對手是我!”
銀面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闖入,轉身避開劍氣,(面具下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怒)“又是你們!黑風城沒死成,還敢追來送死?”
黑衣人紛紛拔刀圍攻上來,卡爾揮刀迎上,(刀光與黑影踫撞,發出沉悶的響聲)艾莉絲則趁機沖向陣法中央,(短匕劃破指尖,將血滴在少年眉心,試圖驅散那絲黑影)
林風與銀面人纏斗在一起,對方的招式陰狠毒辣,招招不離要害,(他越打越心驚,這銀面人的功力竟比黑風城時精進了不少,顯然在暗中得到了影閣的助力)
“影閣到底想干什麼?”林風一劍逼退銀面人,(劍尖直指對方咽喉,語氣凝重)
銀面人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陣法中一扔)“等這獻祭完成,你自然會知道!”
令牌落入陣法,黑氣瞬間暴漲,少年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艾莉絲急得滿頭大汗,(符光在她掌心流轉,卻只能勉強抵擋黑氣的侵蝕)“林風,快想辦法!”
林風心中一動,(想起黑風城合璧的鎮影佩,連忙從懷中取出玉佩碎片,將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以我之血,引佩之力!”
碎片再次爆發出金光,雖不及合璧時璀璨,卻也逼得黑氣後退了幾分。銀面人見狀,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卡爾死死纏住。(卡爾雖有傷在身,卻拼著挨了對方一掌,將刀架在了銀面人脖子上)
“別動!”卡爾喘著粗氣,(後背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衣衫,卻依舊死死盯著銀面人)
林風趁機將碎片按在少年眉心,金光與符光交織,終于將那絲黑影徹底驅散。陣法失去祭品,黑氣漸漸消散,銀面人見狀,突然掙脫卡爾的束縛,(往廟後一躍,消失在夜色中)“咱們後會有期!”
林風想去追趕,卻被艾莉絲拉住“先看看這孩子。”
少年緩緩睜開眼楮,(眼神茫然,看到周圍的景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娘……我要娘……”
三人將少年送回村中,老漢感激涕零,非要留他們住下。夜里,林風坐在炕邊,望著窗外的月光,(手中摩挲著玉佩碎片,心中明白,銀面的逃跑只是暫時的,影閣的陰謀遠比他們想象的更龐大,而青州望仙山的異人,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
次日清晨,三人辭別村民,繼續往青州而去。前路漫漫,江湖險惡,但他們的眼神卻愈發堅定,(晨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這未竟的旅程鍍上了一層希望的金邊,而更遠的遠方,正有更多的挑戰在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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