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雲庭發現,除了涉及別的男人,他的情緒,真的很容易被二丫感染。
她高興在,自己就高興。
“是姜姨。”二丫笑嘻嘻,“她特意來家里說了,成親那日,不管大夫人做什麼,不管周家多過分,讓大家都忍著。”
“忍著?姜儀想嫁人想瘋了?她什麼時候是吃虧的主兒了?”雲庭表示不信。
“她也沒說要吃虧啊。我猜呀,她是想來一把大的。你信不信?”
“不太信。”
雲庭其實是相信的,但是他故意這般說逗二丫。
姜儀把金鑾殿掀了他都信。
那個娘們,太虎了。
“那我們打賭。”二丫道,“咱們拭目以待,兩日後見分曉。”
“行。”
“你還沒听賭注就答應了?”
“你還能要什麼?最多要我這個人唄,給你!”雲庭語氣像是開玩笑,但是實際上眼楮卻一直忍不住盯著二丫看,不想錯過她任何反應。
“我要你做什麼?又不會干活,吃飯還挑肥揀瘦,我缺大爺伺候啊!”二丫笑罵道,“那等我想想。”
二丫覺得自己和雲庭的關系,就像陸棄娘和胡神醫。
她從來沒有想過嫁給雲庭,因為兩人門第太懸殊了。
因為雲庭回來,晚上的飯菜明顯豐盛了許多。
蕭晏帶著蔣玄和雲庭一桌。
怕陸棄娘聞不得酒味,所以這桌擺在外院,原來雲庭住的地方。
屋里也沒有下人伺候,三個男人說話就很隨意了。
雲庭多喝了幾杯,靠在蔣玄肩頭,“蔣玄啊蔣玄,我真羨慕你。”
這都已經登堂入室了,過了明路。
他還在門口徘徊,哦不,門可能都還沒摸到。
蔣玄其實也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無奈笑笑,並不開口。
涉及別人婚姻大事,他不好妄加評論。
“蕭晏,”雲庭不死心,又醉眼朦朧地看向握著酒杯的蕭晏,“我後悔了。我不該去永濟縣的,我這不是糊涂了,給人騰地方嗎!”
他真是太糊涂了。
“你不去,難道要守著二丫,一輩子沒出息?那她也不會看上你。”
“現在她能高看我一眼,可是她天天看著常輝,我心里不好受啊!”
“你自己的賜婚還沒有解決,”蕭晏淡淡道,“二丫也還小,心意沒有完全定下來。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你不能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只傻傻等著結果。”
他的意思是,該做什麼去做什麼。
努力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比如積累經驗,比如博取名聲和功名。
男女之事,努力重要,緣分更重要。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不能因為男女之事,耽誤要走的路。
“我難受,我難受。”雲庭不知道听沒听進去,反正只是一味耍酒瘋,“要是常輝娶二丫,我就回來搶親。我不管,我不管——”
蔣玄看向蕭晏。
“不用理他。”
他建議雲庭少看點才子佳人的害人東西。
人這輩子,不是只有男女感情,身上背負的還有很多。
當然,如果是娶親之後,那另當別論。
——任何想要拆散恩愛夫妻的人,都該下地獄。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三更半夜的,該不會是常輝上門了吧。”雲庭瞬時警醒。
蔣玄也有些無語,“常輝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除非鋪子里有急事。”
所以,上門的最好不是常輝,否則那一定是大事。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是門房開了門。
蕭晏听到了孫順的聲音。
“沒什麼事情,這是我祖母攢的鵝蛋,讓我給你家夫人送來。你告訴你家夫人,是孫順祖母給的,她就知道了。”
孫順也沒有多留,說下這句話就走了。
片刻後,一籃鵝蛋被送到了蕭晏面前。
籃中的鵝蛋,每一枚都碩大飽滿,近乎成人拳頭大小,光滑潔淨,顯然經過精挑細選。
“送鵝蛋做什麼?”雲庭不解地道,“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鵝蛋。”
孫順也有肥差,這樣是不是太寒酸了?
大家都不是從前的光景了。
“鵝蛋能暖宮安胎,排胎毒。”蕭晏淡淡道。
他也托人給陸棄娘買過鵝蛋。
但是沒有這個品相好。
京城的鵝蛋,個頭沒這麼大。
怕是張鶴遙,才會如此煞費苦心,如此“貼心”地知道孕婦需要什麼,才會如此迂回曲折,借一個老實人孫順的手,將這“關懷”送到棄娘面前。
“那還是有心了。”雲庭道,“說起來,老街坊,還是真心關心棄娘……蔣玄,你掐我干什麼?”
蔣玄訕笑,不敢看蕭晏,心里把雲庭罵了個狗血淋頭。
孫順=張鶴遙啊!
蕭晏讓人把鵝蛋拿下去。
他並不知道,張鶴遙現在還在私宅陪著那胡姬。
張鶴遙並不是願意喜當爹,而是希望通過身邊之人,來揣測陸棄娘現在的狀態。
卑微的,陰暗的,無法割舍。
甚至,他還想找最好的穩婆,安排到陸棄娘身邊。
轉眼間就到了周逍遙和姜儀成親之日。
陸棄娘也很想去湊熱鬧,不過她現在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並不方便。
而且有些人家,是忌諱孕婦參加婚禮的,說是會搶了新人的福氣。
大丫早早就帶著二丫和三丫去姜儀身邊幫忙。
蕭晏則帶著蔣玄和雲庭去給周逍遙撐場子。
結果看到周家幾乎什麼都沒準備,下人懶洋洋的,雲庭氣得差點罵娘。
“你收著點。”蕭晏卻很淡定,“等著看姜儀的。”
姜儀今日肯定是要大鬧一場的。
且等著看好戲。
時辰到了之後,周逍遙帶著人去姜府迎親。
雲庭想起姜權那塊頭就有些慫,便對蔣玄道︰“一會兒你破門,我斷後。”
蔣玄︰“……”
蕭晏白了雲庭一眼,“今日不用破門,姜儀說大大方方的,不來那套。”
雲庭︰“……沒意思。”
“等灼灼成親的時候,你來守門。”
雲庭氣結。
他是要來撞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