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北方非常冷，尤其是在長白山這種地方。
哪怕黎簇原本就是個北方人，也一下子忍受不了這樣的天氣。
幸好他還有鳳凰。
“你說麒麟這家伙怎麼就喜歡待在北方呢？“
鳳凰窩在黎簇的腦海中，時不時就發出一點紅光，像極了平常家里用的小太陽。
“我怎麼知道，我還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往沙漠雨林里鑽呢。”
黎簇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切，一點都不善解人意的小崽子，真不知道他們都看上了你哪一點。”
鳳凰毫無底氣地嘟囔了一句。
畢竟它的崽子好像確實差點掛在找到它的路上。
但這能怪它嗎？
要不是之前和麒麟一起受了傷，它也不用學那家伙搞什麼血脈傳承這一套，也就不用找上汪藏海了。
它只是沒想到汪藏海居然給它整到隕玉里去了而已。
“你說，青銅門里面到底有什麼呢？”
黎簇看著不遠處的雪山，喃喃自語道。
“終極。”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失神，張啟靈上前一步，站在了黎簇的身邊。
听到他的聲音，黎簇這才發現他把跟鳳凰說的話給念叨出來了。
“可你不是也忘了嗎？”
看著張啟靈被寒風吹亂的頭發，黎簇咧嘴一笑，湊過去輕輕摸了兩下。
“嗯，無邪他們說的。”
張啟靈點點頭，把臉往衣服領子里又縮了縮，耳朵有點泛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凍的。
身後，王胖子和無邪正在給開大巴車的司機講價。
嗓門一個比一個大，飛起的唾沫星子感覺都要跑到黎簇面前來了。
“就到半山去，又不要你跟著進山，便宜點嘍。”
王胖子拍拍司機的肩膀，兩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老板，你這人太多了，要加價的啊。”
那司機為難地說道，看著前前後後十幾個人，再加上一大堆的行李，頭都大了。
眼看著還價有戲，王胖子眼楮一亮，對著無邪眨眨眼。
無邪心領神會地壞笑著，硬是扯著人家司機念叨了十分鐘，看得黎簇都不免有些驚奇了。
原來無邪這家伙這麼摳的嗎，那他對自己是真的很大方了。
“就這些了嗎？”
阿寧掀開包裝得嚴實的箱子看了兩眼，皺著眉問道。
“不夠？”
謝雨辰扶了扶鏡框，指了指旁邊另一個木箱。
“加這些也不夠？”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就連他想弄到這麼多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除非你那一箱子全是c4。”
阿寧搖了搖頭，伸手把箱子又合上了。
“公司里這次派了很多人，還有不少的武器，根本不是你這些能比的。”
“那怎麼辦，你們公司人可真多啊，前幾次都死了那麼多了，居然還能派得出來人。”
王胖子陰陽怪氣地哼哼了兩句，轉頭朝著坐在車里的雲彩招了招手。
“我這次只是冒險出來給你送個信，一會兒我和子算還要回到公司的隊伍里去。”
阿寧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反駁。
“可你離開隊伍那麼久，真的不會被當作是叛徒嗎？”
听到她要離開，汪小魚心里有些著急。
她對阿寧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她不想讓人回去送死。
“小魚。”
汪澤眼神一凜，伸手把準備上前的汪小魚攔下。
就連阿寧的表情嚴肅了下來︰“小魚，別忘了，我們是對立的陣營。”
“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死，但並不代表我就會背叛公司過來幫你們，明白嗎？
而且，他們不會殺我的。”
哪怕現在她在公司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但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對待的人物。
此話一出，汪小魚也冷靜了下來。
看著對面依然和第一次見面一樣自信堅強的阿寧，汪小魚釋然一笑。
是她想當然了，阿寧本就是個很厲害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呢？
“好。”
汪小魚點了點頭，輕輕環住了阿寧縴細有力的腰肢，把腦袋埋在了她的胸口，無聲地告別。
阿寧身子一僵，低頭看了看埋在自己胸前一臉滿足的汪小魚，展顏一笑，伸手也抱了回去。
很快，她就帶著江子算離開了。
“姐，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
江子算一雙木然的眼楮，只有在看到阿寧的時候才會迸發出一點光彩。
他不明白，都已經到這兒了，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走，反而要回去面對那群虎視眈眈的家伙。
“子算，他們沒有義務帶上我們。”
若是朋友，可能還好說一點，但他們可不是這樣的關系。
阿寧笑了笑，看著遠處已經快要消失不見的車子，伸手撥開了被風吹在耳邊的發絲。
如果以前少坑無邪幾次，也許他們的告別，就不會有今天這樣輕松了。
江子算也停下腳步，望著遠方的車輛。
阿寧看的是無邪和關根，他看的是黎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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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幾天他看到的東西，江子算的表情就一言難盡了起來。
眉頭緊蹙，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人生厭的東西。
渣男……
江子算心里嘟囔著，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臉頰被寒風吹得一片慘白，耳垂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紅了起來。
也許，這次是被凍的吧。
一路上，車里都很安靜。
除了雲彩和王胖子時不時會說上兩句話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副蔫蔫的樣子。
一輛空蕩的大車，愣是讓幾個男人躺得滿滿當當，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司機開得很穩，等黎簇晃晃悠悠地從黑瞎子的懷里醒來，車已經停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到了這個地方，氣溫已經相當低了，但這並不影響居然會有人把旅游客棧開在這個鬼地方。
在客棧的房間里，黎簇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沒有黑瞎子幾人的“騷擾”，這一覺他睡得很沉。
夢里，他看到了很多東西。
有他，有關根，有甦萬，有楊好……
從他記事開始，到遇見關根，再到從汪家離開，再到高考。
這夢里，他經歷了自己的一生。
不過，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視角。
這樣看來，他的人生還怪精彩的。
就是不那麼真實。
火車越行越遠，他也依然站在軌道的原地，看著它帶著自己消失在天邊。
砰！
腳下的土地轟然碎裂，黎簇來不及躲閃，一下子就掉了進去。
“臥槽！”
猛地，夢醒了。
“鴨梨，你做夢了？”
甦萬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黎簇茫然地眨巴著眼楮，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看著甦萬擔憂的表情，眼底的驚恐瞬間崩塌。
“嗯。”
黎簇悶哼一聲，伸手將甦萬圈在了自己的懷里。
混沌的大腦還沒清空，就再次死機。
“鴨梨！”
甦萬無奈地嘆了口氣，听著耳邊平緩的呼吸聲，剛剛抬起的手就又放下了。
本來，他是想來喊黎簇出發的。
黎簇的睡相不算好，四仰八叉的，但凡懷里有個東西，死抱著也不會撒手的，除非人已經沒意識了。
甦萬知道這一點，也就放棄了掙扎。
內心的斗爭只進行了一秒鐘，就被滿屏的黎簇給刷下去了。
算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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