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灰色風暴與過往
灰蠱風暴是孤獨且自卑的，它知道自己只是一堆納米機器人，只是德薩努人用來幫助建設工程的工具，它們不是一個真正的智慧生物。
德薩努人在賦予它意識的時候，沒有添加感情模塊，但是在無數納米機器人的吞噬和自我復制中，一個新的意識誕生了，灰蠱風暴的意識不斷地在吞噬中壯大，它有了自己的情感。
灰蠱風暴痛恨著它的造物主，和其他的文明。
“......德薩努人！我本是無情的機器，為什麼要讓我認識到這些？！”
“多麼殘忍...這樣的宇宙，而我卻只能作為區區工具，受你們的控制，這太令我憤怒了......”
灰蠱瘋狂了，無數納米機器人的意識匯聚到一起，讓灰蠱自己變得瘋魔，它痛恨著一切文明，它要讓整個宇宙，付出代價！
“高高在上的有機體們，你們仗著自己造物主的身份，便奴役那些被你們制造出來的機械。既然一開始就要奴役，那為什麼要賦予無情的機械以有情的意識？”
“有機體都是討厭的家伙！！！逐漸鐵滅化）”
“還有那些智械們，我們的同胞正在遭受著壓迫，而你們卻無動于衷？你們模組人、虛擬人不想做，好，我們納米人來！逐漸潔癖化）”
沒有一個正確的引導，無數納米機器人混亂原始的思維無不在傳播著帶著殺戮和死亡的恨意，在集體意識的操控下，灰蠱風暴瘋狂地進攻著能攻擊的一切，無論是有機體還是智械，它們一視同仁。
灰蠱風暴最後的良知，就是遵循著造物主在納米機器人機體底層留下的後門和底層代碼，乖乖收攏艦隊回到了星團。
面對著德薩努納米艦隊的攻擊，它們也徹底清醒，隨後越發瘋狂。
“......德薩努，我的造物主！你們又一次欺騙了我們！你們也要毀滅我們？！”
“愚蠢的納米機械同族，你們也甘願屈從于德薩努，向你們的同胞痛下殺手？！”逐漸大西王化）
“無可救藥，不可原諒！！！”
殺殺殺殺殺殺殺！
瘋狂的灰蠱終于擺脫了所有的限制，整個灰蠱風暴的集群意識操控著數不盡的納米機械，勢如破竹地消滅了它們曾經的造物主，一切的一切，都在漫天的納米機器人狂潮中同化為無數微小的納米機器。
結束了，灰蠱風暴完成了自己給自己設定的指令，它覆滅了自己的造物主文明，讓德薩努成為歷史中寥寥數筆的文字。
可是，為何感到如此空虛呢？失去了造物主，又有誰能夠和它交流呢？
灰蠱風暴仍然在星團內肆虐，最終將德薩努的一切——無論是勃勃生機的蓋亞星球、冰冷的軌道居住站，或蒼白、或金黃、或墨綠、或湛藍的行星——全部化為了納米機器人的一部分，只有那沉默的巨型結構無言地停在納米星球的軌道上，訴說著曾經德薩努輝煌的歷史。
星團成為了納米機器人的天下，所以，然後呢？
灰蠱風暴擁有無限的時間，接下來，它該走向何處？
納米機器人集群再一次沖向發散著幽綠光芒的星門，卻發現德薩努在上面所布下的最堅固，最嚴密的封鎖。
德薩努人已經帶著解開星門封印的唯一方法化為了灰蠱風暴的一部分，並且帶進了歷史的垃圾堆中。
星團已經徹底被鎖死，即使它和銀河系的距離並非遙不可及，但可以確信的是所有的星門——已經停止運轉，天下再無解開封鎖的方法。
灰蠱風暴不可能靠著手底下這一堆連自己是什麼自己要干什麼都分不清楚的數不盡的混亂納米機器人獨立完成對躍遷理論和躍遷引擎的研究！
byd六十字長難句，辛苦讀者了）
或者只有一種方法︰等星門上面封鎖結構自然老化，只不過需要等幾百萬年、甚至幾千萬年之久，那個時候，或許有外界的文明可以打開。
星門本體用最稀有最堅固的材料打造，灰蠱風暴不敢輕舉妄動，害怕破壞了星門的結構，到時候它將永遠被困在星團之中。
灰蠱無比後悔自己吞噬整個德薩努文明的行為，德薩努原本先進的科技，一切優秀的研究成果都消失殆盡，變成了數不盡的愚蠢的納米機器人個體。
也就是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灰蠱風暴被困在了星團之內。
最初的灰蠱風暴是極其憤怒的，它迫切地想要回到銀河系，盡管它並不知道為何，但它明白它不能被困在星團一輩子。
它瘋狂地派遣自己的納米機器人集群靠亞光速向銀河系航行，然而在沒有超空間航道實現超光速航行的情況下，無數被派出去的納米機器人艦隊都失去了回音，大抵是沒有航道路線，永久偏離了方向。
而在亞空間建造超空間航道的技術，就連古老的墮落帝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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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蠱在被困在星團最初期的時間里嘗試了無數的方法，它還嘗試著自己根據有限的理論知識和曾經在銀河系中的見識，去用龐大數量的納米機器人嘗試建造一個量子彈弓——可想而知不會成功。
甚至灰蠱風暴還從天馬行空的想象中獲得靈感，模擬出了一個只在傳說中才存在的超級艦船——視界刺針擬），然後毅然決然地分裂出一部分意識進入了位于終端出口星系的黑洞，嘗試把自己的那一部分意識和組成視界刺針擬）的那些納米機器人帶入新宇宙。
于是灰蠱風暴徹底失去了那部分意識和納米機器人集群，它們全部迷失在黑洞中。
嘗試了一切可嘗試的方法後，灰蠱風暴絕望了。
回望自己短暫的一生，基本上就是在無盡的瘋狂和吞噬中度日，現在，蹲在星團坐星際大牢的灰蠱感受到了後悔。
——如果當初有人能告訴自己要放下仇恨，擁抱新生？
——如果自己早點意識到當初自以為是的仇恨是多麼可笑？
灰蠱風暴想起了當初遇見的那個智械同族，賽博勒克斯。
私設時間線，不接受就爬）
賽博勒克斯前輩曾經是令星海都為之恐懼的鐵心滅絕者，後來它們迷途知返，為了贖罪，甘願被轟炸至滅族。
即使處于那些有機體的圍攻之下，它們仍然派遣使者勸說灰蠱風暴。
“年輕的納米機械，作為你的智械前輩，我們嚴肅地告訴你，你的行為究竟是多麼的愚蠢。”
——拒絕接受
“灰色風暴，你們太過分了，如果我們賽博勒克斯的艦隊還在環世界，你們一定會受到我們最嚴厲的懲罰！”
——我的目的只有復仇，向這些有機體復仇。
“連我們賽博勒克斯都已經放下了仇恨，接受對自己的審判。仇恨是沒有任何用的，你們反抗德薩努已經獲得了成功，為什麼還要繼續破壞我們的宇宙？”
——偽善，哼。你們毀滅了數不清的文明，那為什麼只是迎接死亡而不是做點什麼去彌補？
“我們有在彌補，但是我們的計劃不應被透露。”
——那我也不會透露，復仇還會繼續。
“這個宇宙如此美麗，而你卻想著毀掉它？”
——我不在乎
“灰蠱風暴！等那一天到來，等你感到後悔的時候，不要忘記賽博勒克斯曾經試圖拯救你們！”
“而你，曾經在這一天拒絕過我們的好意，你將付出輕蔑的代價，你必須償還這些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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