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名懷言者在通往主艦橋的過道上列陣而立。
他們已恭候多時,只為迎接那唯一的身影。他們的喉嚨嘶啞地歌唱著那神聖的名字,高聲呼喊,在金屬回廊間激蕩起一片原始、野獸般的咆哮。他們以自己的方式敬拜。他們以咆哮傳達信仰。
荷魯斯步入其間,步履沉穩,宛如神只在人間巡游。他微微頷首,似是回應,卻更像是默許這狂熱的頂禮膜拜。
他享受其中——亦或說,他讓自己沉溺其中。這嘈雜幾欲將他淹沒,卻又使他在其間重獲升騰的力量。
沒有一個懷言者膽敢直視他。那並非畏懼,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敬畏。他的存在對于他們那早已習慣戰場與痛苦的眼楮來說,依舊過于熾烈。
他從他們中間經過,那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熔爐鑄成的山岳,將投下的陰影如潮水般壓覆在每一個靈魂之上。
有人落淚,有人顫抖;他們的吟誦充滿狂熱與痛苦,仿佛只要停下來,只要不再呼喊那至高之名,便會立刻死去。
或許他們確實相信如此。
荷魯斯輕輕抬手,似是寬恕,又像默許。他終于走入艦橋。
他們已在此等候多時。
軍團高官,戰略指揮,統領與謀士——他的內環。寬闊的艦橋宛如神廟,而他,是行走其間的主神。他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那是家主面對族人的笑容,慈愛而驕傲。
他們齊齊鞠躬,低首不語,如禮應如此。
“平身,不要這麼拘束。”他溫和地說道。
眾人起身,敬畏地仰望著他那似黑曜石鑄成般的偉岸身形。他立于他們面前,如新鑄之神的雕像,一尊漆黑之王的具象。
“你們都在等我嗎?”他嘴角揚起,狡黠地問道。
“是的,偉大的牧狼神。”副官阿格尼絲低聲回答。“大家已經被我召集起來,除了正在地表作戰的阿巴頓連長。”
“很好,馬洛赫斯特。”
他停頓了一下,側目盯向那個回答的年輕人。他似乎听見對方好像糾正了一下,“我叫阿格尼斯”一個模糊的名字,一句悄然低語?
那年輕人慌亂地瞥了眼身邊的將軍們、機械神甫們和惡魔們,他們統一把眼神看向別處,像是沒有這件事情一樣。
艦橋里空氣凝重,仿佛雷雨來臨前的悶熱。激情在悄然升溫,等待著一個燃點。他的將領們如狼群般躁動,嗅到了即將來臨的殺戮氣息。
他們為此而生——勝利、征服、服從。他的兒子們,不容失敗。
“那麼,讓我們回顧一下。”荷魯斯轉身走向艦橋正中央的戰略桌。
這是一張值得尊敬的桌子。他曾在這里繪制戰局,贏得征戰。歲月在它的邊角留下了痕跡︰耀金包邊已磨出光澤,觸控面板因頻繁使用而失去清晰,光影投影的玻璃面上布滿細微的劃痕。這本應早已更換,或至少修繕,但他始終無法下令動它。它是他的戰爭工具,是他精神意志的延伸,是由他的掌控與心血打磨而成的武器。
荷魯斯知道,總有一天,它會被安置在博物館之中。其下將有一塊銘牌寫著︰
「在此戰術平台上,荷魯斯•盧佩卡爾,人類之主,規劃了他的征服,締造了他的帝國。」
就在他思緒游走間,一疊塔羅牌被人隨意撒在了桌面。他冷哼一聲,手一揮,將它們盡數掃落地面。
“夠了!我們是戰士!不是痴呆!是誰在簡報室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佔卜的!!!”
此時下面有些人微微抬起手,將手指指向了荷魯斯,是荷魯斯自己之前在那里拿著塔羅牌自言自語的佔卜。
荷魯斯觸踫面板,桌面亮起,全息光影升起,將那早已熟悉的宮殿投映于空中。灰霧盤踞,視野模糊。像是一塊裹著厚重塵土的灰披風蓋住了一切。
“孩子們!”他語氣低沉,“真是可惜,看哪!我們的目標地……也曾輝煌過。”
荷魯斯笑了,寂寥而冰冷,有人附和地笑了幾聲,但聲音更像尷尬的附和。
他揮手撇開大氣干擾。光層撕裂,迷霧被驅散。他終于看見了底下的地貌。
他瞪大了眼楮。
那不是惡作劇。不是模擬圖像。他的戰術官沒在開玩笑。
那確實是泰拉。那塊曾經象征人類輝煌與秩序的聖土,如今化為焦土。皇宮已幾近湮滅。廢墟鋪滿原野,大地如同月表般坑窪不平。
山河俱毀,建築崩塌,整個地區像是被一個冷酷無情的神明用拳頭砸了數十遍。
“那個傻子。”荷魯斯在心中怒吼。“我父親!那個愚蠢、目光短淺、驕傲自大的傻子。是他讓這一切發生,是他挑起的戰爭,是他的固執與盲目,毀了這一切。他竟拉著數十億無辜者一同下地獄。”
荷魯斯胸口劇烈起伏,悲慟涌上心頭。但他必須控制,他必須保持冷靜。
他清了清嗓子︰
“調出部署概況。”他對阿格尼絲說道。
“大人,”某位指揮官開口,“有些問題我們必須立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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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看看概況吧。”荷魯斯打斷他。
“戰帥大人,問題非常緊急。我們........”
“是嗎,賽揚努斯?你在質疑我的命令?”荷魯斯目光如炬,聲音陡然嚴厲,“你說的那些,真的那麼緊急?”
荷魯斯停頓了一瞬,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他緩緩露出笑意︰
“原諒我的唐突,馬洛赫斯特。我不是在責備你。只是……在了解細節之前,我需要先了解全局。”
“當然,大人。但是我們........”
“你還想繼續頂嘴嗎!塞揚努斯連長!”他目光銳利如刃,“你覺得,四王議會他們會怎麼看你公然質疑命令?”
阿格尼絲此時感覺發瘋是他自己,他激動的辯解道︰“議會?大人,他們.....陀迦頓和小荷魯斯死了,阿巴頓在地表,洛肯正在保衛帝國。)”
“他們不能自己說話嗎,馬洛赫斯特!?”
“他們........唉!他們不在這里,大人。”那怯怯的聲音再次響起,阿格尼絲在提醒他,“他們……都已被派往地表,指揮歸順作戰。”
荷魯斯頓時恍然大悟臉,一拍大腿說到︰“奧!對奧!”
荷魯斯“想起來了”,他的四王議會確實不在這里。他們在下面,在那片焦土上。即使此刻,也仍在為他征服的事業燃燒著生命與信念。
“是的……對。”荷魯斯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他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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