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太陽系，神聖泰拉上空..........
荷魯斯坐在艦橋上，仿佛置身于某莊嚴肅穆的回憶深處。目光投向虛空，卻又像是對著某個真實存在的听眾傾訴︰
“但他選擇了我。”
聲音低沉，如同夜風拂過燃燒的戰場。
“如此的榮耀，”他說，“這是我應得的。他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著訓練的情分，那完美的三十年不容否認。而且，我的成就需要多言。但不止如此——我想，他選擇我，是……”
他停了下來，似乎懷疑是否將這份坦白交付提供給空中听眾。
“……我比較平易近人，我讓人喜歡。聖吉列斯……他也很讓人喜歡！他的完美容顏，卻也讓人難以接近。因為正那份超然，他才不是戰帥。他太完美了！反倒是我的不完美！讓我成為了更合適的選擇。”
他的聲音近似于瘋狂。
“當我成為戰帥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連伊澤凱爾也不知道。那一刻，我松了口氣——這就是對的選擇。”
他的目光似乎輕柔地身上似乎不存在某個身影，帶著一種難得的溫情。
“說出來很不謙虛，不是嗎？可你有種讓人安心的氣質，史官小姐。和你說話，我能說出心里話。”
他輕聲嘆息，仿佛在細細咀嚼著遙遠而溫暖的回憶。
“父親與子之間，總是存在著一種秩序，一種結構，去調節和那錯綜復雜的血緣網絡。這些我都明白了，現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兒子。”
他微笑著，但那笑容仿佛是對某個未曾原諒自己的幻影。
“我們都會有偏愛的對象。”
史官︰“所以你最喜歡的孩子是誰？”
他頓了頓，語氣中閃過一擊傷害。
“伊澤凱爾？我本不該說……但你自己判斷吧。他將是我所不能的事，他將超越我。我確定了這一點。但是否偏愛……那得看你如何理解家庭關系。每一個，我都深愛。但是，伊澤凱爾 阿巴頓，他是我最堅定、最堅強的。”
史官︰“這個，我們相信，阿巴頓確實是最堅定的。”
荷魯斯開始緩慢踱步，仿佛腳下不是鋼鐵艦橋，而是某個座已經被抹去了宮殿長廊的名字。
“塞揚努斯，他是另一種力量，我不能忽視他。如果說伊澤凱爾是我的衣缽傳承，那塞揚努斯就是我的基里曼；賽迪瑞是多恩，托迦頓是費努斯。”
他輕聲一笑，眼中卻泛起柔光。
“至于洛肯……你見過他，對吧？他不像我，在很多方面都不像。但他是我最喜歡的兒子。”
聲音放得很輕，恐怕有人听見。
“如果別人問起，我會否認。但既然這里只有我們——我認為，洛肯他是我的聖吉列斯。”
荷魯斯似乎還想繼續講述，卻被敲門聲打斷。眼神微微一緊，他扭頭，面露不悅。
“是誰？”他厲聲問道，“你看不出來我正在和史官談話嗎？”
無人回應。
“說話啊，你們這些孩子現在還喜歡玩這種惡作劇嗎？”
門外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冷峻、緊張的緊迫感。
“你必須來，戰帥。”
荷魯斯眯起眼楮︰“什麼叫我‘必須’？我正在和我的客人談話。不管發生什麼事，一連長都能搞定——”
“你必須來，戰帥。”
那聲音事實上的平靜，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堅持。
“你真的很執著，馬洛赫斯特。現在這個樣子不像你，告訴我，為什麼叫做我"必須"..........”
“已經過去很久了。拜托你。”
荷魯斯皺眉，忽然一掃眼神，剛剛坐著史官的椅子上此時已經空無一人。
“她去哪兒了？她剛剛還在，就坐在這把椅子上。”
“你必須來，戰帥。”
荷魯斯的聲音低沉下來，變得危險。
“別再重復了，馬洛赫斯特。那個女人去哪兒了？是不是你的動靜把她嚇跑了？！”
“求你了，我的戰帥。你必須來。”
荷魯斯站起身體，呼吸一滯，空氣中彌漫著某種難以忽視的氣味——肉的腐臭，剃掉骨頭後殘留的油脂酸味。
他睜開眼楮——或者說，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閉上了眼楮，而這個時候荷魯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不是已經受傷躺在病房里嗎？
怎麼現在自己站在艦橋？
一張臉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黑色的戰甲，沾染著血與灰。
荷魯斯疑惑的問道︰“馬洛赫斯特，是你嗎？”
對面的戰士頓時愣住了，他驚恐的左看看右看看，深怕自己活見鬼，見到自己身旁什麼都沒有，于是尷尬的說道︰
“額.......大人，馬洛赫斯特前輩他.......已經「離開」我們好久了。”那人鞠了個躬，“我是您新的副官，阿格尼斯。”
“對不起，賽揚努斯。”荷魯斯低聲說道，“我剛才……正在思考。”
阿格尼絲一臉悶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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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魯斯抬起手，揮了揮，仿佛錯驅散了某個幽靈般的感覺。
“我剛剛很累，只是走神了。”
“我們需要您，戰帥。”阿格尼斯的語氣變得堅定，“現在。”
荷魯斯點頭，嘗試振作，卻感覺身體沉重得仿佛披著千斤重甲。
“馬洛赫斯特在哪里？”
阿格尼絲人都快崩潰了，現在是圍攻泰拉的關鍵時期啊！戰帥一個人坐在小椅子上，當著全艦橋的阿斯塔特、凡人和惡魔一直自言自語。
“啊？這個....總之……他現在不在這兒，戰帥。但是，我是阿格尼斯。”
荷魯斯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你剛才提到的……戰爭？”
“是的，偉大的戰帥。我們需要你，現在，我們不能再等了。”
荷魯斯望向艦橋中央，那片模糊的局部投影。半晌後，他緩緩問道︰
“這就是芝諾比婭歸順戰的全局分析？芝諾比婭只是一場簡單的歸順戰，一連長睡著覺都能搞定，馬洛赫斯特快去給我泡一杯茶！我現在的頭好痛！”
阿格尼絲一臉疑惑︰“芝諾比婭？不，大人，這是泰拉。”
那個名字在空氣中久久回蕩。
荷魯斯沉默了許久，然後緩慢說道︰“哦……奧！當然！這當然是泰拉！”
荷魯斯試圖用微笑掩飾內心的混亂，但失敗了，他不記得什麼時候忘記了。
“那我們來看看吧。”他說，“馬洛赫斯特，你快去把塞揚努斯叫來。我需要他的建議。”
阿格尼絲左看看右看看，甚至那邊的奸奇惡魔的對他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他從哪把已經死了快兩百年的賽揚努斯找來啊？
荷魯斯頓了頓，“還有……那位史官小姐。告訴她……我會回來繼續那場談話。”
影像映照出泰拉，曾經的地球，現在的目標。艦橋使得空氣仿佛在輕微顫動，牆壁在呼吸。
他站在那里，注視著影像，無比凝視著自己靈魂的深淵。
這就是終點。他的終點。他一生中最偉大的工作——直到他成功奪取那應得之位，建立新的秩序現狀。
他仍然記得他。終于恢復平靜，他知道那些隱藏的名字。他們也知道他的名字，這里是泰拉。這里是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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