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區的走廊像一條發光的靜脈,在復仇之魂號的鋼鐵軀殼中蜿蜒。佩 奈拉的靴跟敲打著拉絲鋼地板,回聲在空蕩蕩的玻璃實驗室間游蕩。
這位私人史官剛被緊急召回,此刻正迷失在這片泛著冷光的金屬迷宮里。
走廊轉角處,一灘尚未清理的血跡像潑墨畫般綻開。上層甲板傳來的騷動聲透過通風管道嗡嗡作響——戰帥的死訊如同亞空間風暴,正以驚人的速度席卷整支艦隊。
馬洛赫斯特的闢謠公告非但沒能平息恐慌,反而像往火堆里潑了桶 素,讓歇斯底里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才六個小時......"佩 奈拉喃喃自語。
她看著數據板上不斷刷新的暴動報告,第63遠征軍的紀律正如沙堡般在潮水中崩塌。
預言家們在通道里嚎叫,叛亂者在艙室中縱火,而鎮壓部隊的數量正在以幾何級數遞減。
帶路的戰士在白色艙門前停下,門上的帶翼權杖徽記被兩條糾纏的蛇纏繞著。當馬加德為她推開門時,刺眼的無影燈光像潮水般涌來。
手術室像個發光的繭。綠色搪瓷磚牆反射著冷光,銀制器械在托盤上排列成森然的陣列。中央手術台上,戰帥的身軀被管線纏繞得如同落入蛛網的飛蛾。懸掛的機械心髒發出規律的"咕嚕"聲,將淡藍色的液體泵入那具曾經所向披靡的軀體。
佩 奈拉的視線模糊了。她看見醫療機僕像禿鷲般環伺在側,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瓷磚上扭曲變形——衣衫襤褸,眼妝暈染,活像個從地獄爬回來的幽魂。當那個披著手術袍的巨人向她走來時,她下意識想行宮廷禮,卻只擠出一個僵硬的點頭。
"藥劑師瓦登。"對方的聲音透過呼吸格柵傳出,"您來得比預計晚了兩小時十七分,薇瓦小姐。"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手術台方向突然傳來儀器尖銳的警報聲,藥劑師立刻轉身,他的白袍下擺掃過地面,露出腰間別著的一排閃著寒光的手術鋸。
"我是佩 奈拉•薇瓦,"她輕聲說道,聲音在消毒過度的空氣中微微發顫,"戰帥的私人史官。"
"我知道。"瓦登的呼吸格柵後傳來機械般的回聲,"他提起過你。"
這句話像一束光刺破陰霾。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數據板的邊緣︰"他...醒了?"
藥劑師沉重的頭顱上下移動,伺服系統發出輕微的嗡鳴。"是的。若按我的醫囑,此刻你本不該在此。但指揮鏈的優先級高于醫療建議。"他頓了頓,"他想見你。"
"他的狀況..."她的視線越過瓦登的肩膀,投向那片刺眼的無影燈區。
"意識時斷時續。"瓦登的機械臂突然伸展開來,擋住她前傾的身體,"若生命體征出現波動,你必須立即離開。明白嗎?"
"明白。"她吞咽了一下,"現在...可以嗎?"
藥劑師的沉默持續了整整三個呼吸周期。最終,他像移動雕塑般緩緩側身。佩 奈拉的道謝哽在喉頭,她的腳步在防滑地板上拖出黏著的聲響——既渴望見到那個身影,又恐懼即將目睹的真相。
當手術台的全貌映入眼簾時,她冰涼的手指猛地捂住嘴唇。曾經如天神般偉岸的軀體如今深陷在醫療凝膠中,灰白的皮膚像枯萎的羊皮紙緊貼著骨骼。最駭人的是那雙眼楮——曾經燃燒著征服之火的金色眼瞳,如今蒙著層渾濁的陰翳。
"我看起來像具行尸走肉,是不是?"荷魯斯的聲音從干裂的藍紫色唇間擠出,每個音節都帶著血沫的黏膩。
"不!"她的否認脫口而出,又立即在對方洞悉一切的目光中潰不成軍。
"別用謊言玷污臨終告解,史官小姐。"戰帥的胸腔發出風箱般的聲響,"若你要記錄我的終章,就必須以真相為墨。"
"終章?不!"她的指甲陷入掌心,"您必須活下去!"
"相信我..."他突然劇烈咳嗽,醫療機僕立刻蜂擁而上,直到他揮手驅散,"沒有誰比我更渴望生命。但瓦登給的存活概率...不值得樂觀。我只求在終點前,留下經得起時間考驗的證言。"
"大人,您本身就是跨越紀元的豐碑!別讓我..."
一陣帶著血腥味的輕笑打斷了她。"你說過要讓我不朽,用文字鑄就荷魯斯的榮光,對嗎?"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看見數據板上自己顫抖的倒影。"是的。"這個簡單的詞匯被啜泣撕成碎片。
"那就記下最後的真相吧。"他試圖抬起插滿導管的手臂,最終只是動了動手指。
電容筆在數據板上投下搖曳的陰影,她終于開口︰"我們...從哪里開始?"
"從我的傲慢開始。"荷魯斯的眼瞼沉重地垂下又強行睜開,"向父親立誓絕不犯錯的我,如今躺在這里...因為坦巴。"
她明知故問︰"達文總督?"
"他跪著哀求我不要留下他。"戰帥的瞳孔突然聚焦,仿佛穿透時光看見那個場景,"說他的靈魂承受不起孤獨。而我...我只想著下一場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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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巴的軟弱不是您的..."
"任命書上有我的璽戒!!"荷魯斯這個突然的爆發讓監控器尖嘯起來,
"父親在上...若基里曼知曉..."他的嘴角扭曲成苦笑,"你猜猜他和萊恩會怎麼說?‘看啊,讀不懂人心的戰帥’。"
"他們豈敢!"佩 奈拉的怒喝在醫療艙內炸響,嚇得幾個醫療機僕的伺服系統發出尖銳的嗡鳴。
荷魯斯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那笑容讓他干裂的嘴唇滲出血珠。
"哦,他們當然敢,小姑娘。"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仿佛在講述一個古老的睡前故事,"我們兄弟間的明槍暗箭...可比戰場還要危險。"
史官的筆在"兄弟"一詞上方顫抖。這些半神之間的恩怨,豈是她這個凡人能夠丈量?
"他們都長著嫉妒的毒牙。"荷魯斯突然劇烈咳嗽,醫療導管里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晃動,
"當父親授予我戰帥頭餃時,你該看看那些「祝賀」——安格隆那個野蠻人差點當場撕碎議政廳的大門。至于基里曼.......呵呵......."他發出一聲帶著血沫的嗤笑,
"那副虛假笑容後面藏著的算計,連最遲鈍的歐格林都看得出來。"
當時的基里曼︰荷魯斯當了戰帥,我如果祝賀的太過分,是不是會惹得大哥不高興?其他兄弟的感情又是如何?父親是不是有他自己的深意?微笑就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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