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穿行于森林間,追蹤散發腐化氣味的獵物。他的動作敏捷果斷,盔甲如第二層肌膚般貼合。
萊恩發現自己逐漸離開熟悉的家鄉卡利班森林,進入陌生而危機四伏的地帶,氣味的源頭變得愈發濃烈。
獵人最終鎖定了獵物︰三頭不同形態的巨型掠食者,它們正威脅著三個瘦弱無助的人類。
他毫不猶豫地沖入戰斗,以精準的攻擊重創野獸,同時保護那些人類。戰斗中,他的盔甲受損、頭盔染血,但他仍以力量和速度將野獸逐一擊倒。
當一頭掠食者企圖反撲時,萊恩扯下頭盔拋給人類,命令他們擦拭干淨。盡管他對這些陌生人毫無記憶,仍展現無私的保護。
他繼續奮戰,用自己的力量對抗這片腐化的森林與它的掠食者們,履行著身為守護者的天職,哪怕記憶空白,老年痴呆和萊恩沒有絲毫的關系。
野獸再次咆哮著沖向老頭,低垂的獸首如猛擊之錘。老頭敏捷躍起,避開致命一擊,旋即攥住野獸的尖角躍至其肩背。
野獸瘋狂扭動,試圖甩開背上的威脅,但老頭穩穩抓住角,一發力便折斷了其中一根。他迅速將斷角鑿進野獸的咽喉。
野獸吃痛狂怒,將老頭甩下,但已然血如泉涌。它踉蹌站起,卻再無先前的威猛。萊恩顯然無意折磨這可憐的生物,敏捷閃避間,將斷角直插進它的頭骨,終結了它的生命。
帥老頭回頭看向那三個人類,兩名成年人與一個驚恐抽泣的孩童。一個男人顫巍巍遞回獵人的頭盔︰
“大人,您的頭盔。”
萊恩接過︰“多謝。”
他沒戴上頭盔,露出與他們相似的面孔。
“這里是哪里?”
“卡瑪斯,卡瑪斯星,大人。”男人顫聲答道。
萊恩皺眉︰“帶我去你們的營地。”
三人引領萊恩前行,他肩扛野獸沉重的尸體步履沉穩。營地簡陋,約百余人棲息其中,氣氛壓抑。獵人將野獸的尸體甩在地上,沉聲道︰“誰有刀?我要剝皮。”
人群驚恐圍觀,竊竊私語中,“守護者”的名字被反復提及。萊恩正好奇,他們口中的“守護者”是誰的時候.........
仿佛被人群的咒語召喚一般,一道身影從陰影中走出,那是一名身披黑甲、胸前翼劍標志的星際戰士。
他遠高于那些人類,又比萊恩稍矮。那人身披一件黑漆銀邊的盔甲,在他的胸口和左肩傲然顯立著一個標志︰帶翼之劍。
萊恩的思緒如同輕薄的玻璃窗口終于被洶涌的水流破開。一幅幅畫面飛速地閃過他的腦海,他甚至來不及去細細品味。
在他身邊分崩離析的星球,一柄長劍,不止一柄,長劍的形狀和樣貌隨著他試圖看清它們不斷地變化。
一個生有蝠翼,尖牙利齒的巨獸不斷地用它的意識撲擊著他。
一個金光萬丈的身影,和一個令人惱火的身影........
另一個星球,從遠處遙遙地望著,隨著他的令下死亡如紛飛的雨點般傾灑而去,但他清楚星球上每一個雪花大小的光點都是一個居民區;還有,還有,還有••••••
那個星際戰士咬牙嘶聲間抽出了兩把武器。兩把爆彈手槍隨即噴出火舌。
星際戰士射出的爆彈破空而至,但並未命中目標。這並非技藝不精,他在捕捉到老頭的一瞬便瞄準開火。然而,僅僅幾微秒間,老頭已然抽身而出。
老頭沒有選擇左側熙攘的人群,而是向右撲去。
他不願將星際戰士的槍線引向這些凡人。他們既不迅捷,也不堅韌,爆彈的余波便能致命。老頭飛躍六七米,雙手觸地緩沖沖擊,同時調整重心。他以左手為軸抬起雙腳,再次躍起。
老頭在瞬息之間再次離地,向前沖出。然而下一刻,一道巨大陰影覆蓋了他。
萊恩•艾爾莊森,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重重地將那名星際戰士撲倒在地。
星際戰士試圖舉起武器,但雄獅隨手將雙槍抽飛。
此刻,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萊恩的腦海︰卡利班、騎士團、父親和兄弟們、荷魯斯的背叛、科茲的可憎、高貴悲壯的聖吉列斯、傲慢張揚的魯斯..........還有令人惱火的基里曼!
泰拉因他遲到而陷入火海,卡利班在他眼前化為廢墟。最後,是面對盧瑟的背叛時,那鋪天蓋地的痛苦。
痛苦如潮水再次席卷他的心靈。但現在,他將這些壓在腦海深處,死死按住了掙扎的星際戰士。
萊恩看了一眼那身滿是戰痕的黑甲,熟悉的標志觸動了他,于是他當場開了對面這個暗黑天使的盒..............
“第十五戰團三連第二毀滅者小隊的騎士,聖三鑰騎士團的掌團,恐翼的戰士...........扎哈瑞爾。”
星際戰士的面甲遮住了表情,但萊恩能感受到他停下了掙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張感。原體冷冷地開口︰
“放開他!”突然,有人尖叫道。聲音從老頭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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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們的守護者!”
“他是一個叛徒。”萊恩低吼,這個詞仿佛燃燒般從喉中噴涌而出。
他盯著扎哈瑞爾,記憶浮現,這個戰士正是他當年遣返回卡利班的一員。
“你才是叛徒!”扎哈瑞爾怒吼。“你拋棄了我們,拋棄了卡利班,甚至拋棄了帝國!”
萊恩胸中的怒火猛然升騰︰“謊話連篇!”
但扎布瑞爾的話卻刺中了他的心。他真的拋棄了帝國嗎?那些遲疑的瞬間,那些未曾開口的質疑,是否真的導致了這一切?
“我謊話連篇?那你這一萬年間都去哪了?”扎布瑞爾質問。
萊恩一怔。萬年?不可能!萊恩隨後說道︰“摘下你的頭盔。”
扎布瑞爾遲疑了一瞬,但最終遵從了命令。當頭盔落下,萊恩看到了那張臉︰深棕色皮膚,黑發,深藍眼眸。然而,這張面孔比記憶中多了歲月的刻痕。
“不可能過去了一萬年,”萊恩低聲說。“阿斯塔特不會老成這樣。”
扎布瑞爾苦笑︰“亞空間風暴不僅扭曲了空間,也擾亂了時間。我大約四百年前重返現實,在此後的歲月里,我一直逃避我們的小兄弟們。”
“我的子嗣為什麼會追殺你?”
“因為他們認為我背叛了你,”扎布瑞爾冷笑。“可你呢?當初你帶著艦隊回來,卻對我們毫無預兆地開火!你把我們當敵人看待,甚至親手殺死了那些剛剛穿上戰甲的新兵!”
萊恩沉默,他知道扎布瑞爾沒有說謊。但記憶的碎片和現實的對峙卻讓他深感矛盾。
“扎布瑞爾,”萊恩低沉地問。“你敢向我發誓嗎?發誓你依然忠于帝皇與人類,而舉起武器只是因為你認為自己遭到了背叛?”
扎布瑞爾直視萊恩的雙眼,毫不退縮︰“我發誓。”
萊恩猶豫了,他想起自己的兄弟們,想起那些背叛與忠誠交織的記憶。他點點頭︰“我相信你。”
扎布瑞爾卻反問︰“那你呢?你敢向我發誓嗎?發誓你依然忠于帝皇與人類,而向我們舉起武器只是因為你認為我們背叛了你?”
萊恩沉吟片刻,因為年紀上來了,脾氣也變好了,不會再把頂嘴的熊孩子的腦袋打個540度大回旋............老頭最後點點頭︰“我發誓。”
扎布瑞爾松了一口氣,眼中竟然泛起了淚光。
“我們都做了什麼…”他喃喃道。“我們因誤會而兵戎相見,傷害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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