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賀齊1
國際性的大都市向來都是燈火通明。絢麗多彩的夜晚更是無數人的向往。
晚上十二點。
賀齊站在市中心的大平層陽台，靠著欄桿抽煙，看著眼前的繁花似錦的夜幕，煙霧繚繞中竟有些落寞。
但仔細想想，他都覺得他這落寞來的很沒有理由。
他才24歲，就白手起家創下賀歲這家市值十億的公司，從一個普通人到如今的身價不菲僅僅只過了6年。
他有什麼好落寞的。
父親在身邊，有朋友，又有錢。
這麼說起來他的確沒有什麼落寞的，但是夜深人靜，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思春了，還花了大筆錢找了好幾個光鮮亮麗的漂亮b，
但是不對。
他的心空虛的像是破了一個大洞，怎麼都填不滿。
賀齊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他拼命的工作，只有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讓自己放縱一會兒。
要說他這前二十年，簡直可以說一句如有神助。
高中的時候有一天他心慌的要死，慌的實在沒辦法，他就給他爸打電話讓他過來帶他去醫院看看。
結果醫院還沒去成，就听到了他父親工友給他父親打電話說他們那個工地出事了。
父子倆站在太陽底下默默對視了一眼，最後只能感嘆老天爺長眼。
再之後，他以壓線的成績考上了清北，震驚了一個班的同學。
暑假閑的無聊本來想去打工賺錢的，後來覺得不行，他們家大錢沒有，但也不缺他那三瓜兩棗。
他爸對他還是挺舍得的。
閑了一周，實在閑不住了，他就想自己支個攤子去賣盒飯算了，然後他去網上買東西轉來轉去都沒買到合心意的，看是感覺會被騙，就突發奇想是不是可以弄個直播之類。
後來一查，還真有，只不過還不火，人很少也不怎麼正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覺得這事兒能干，就一頭扎進去了。
剛開始確實什麼都不會也不懂，自己慢慢摸，沒什麼起色，但很快就覺得像是醒悟了一樣，總是會不知不覺中找到最合適的方式。
光是那一個暑假，他都流水五十萬，自己也賺了好幾萬，差點讓他生出了不上學專門干直播算了。
後來覺得不行，他是普通人背後也沒什麼資源，他本能的覺得上大學之後他的事業可以借助這個平台再上一個台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想法，但事實的確和他想的一樣，清北不愧是名校，能人輩出。
不到一個月他的草台班子就搭的七七八八，一伙人短短半年就干出了百萬利潤。
說實話，連他自己都嚇到了。
一年後，一算賬，他們那個連門都合不嚴的破工作室竟然利潤最低都有五百萬，這還是扣除了他們這些人亂七八糟的費用以後的。
再後來……
事業越做越大，就跟滾雪球一樣，他自己看著都覺得驚人，可根本停不下來。
也不是沒有出過問題，但往往問題還沒擴大就被他堵住了。
團隊訂的計劃大家都同意，只有他覺得不行，不通過。
他們問賀齊原因，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但誰讓他是老板呢，只能听他的，因為這事還走了兩個初創團隊的人。
後來事實證明，是真不行，幸好他們沒踩坑。
這樣的事兒不是一兩次，而是很多次，大家慢慢覺得賀齊他就是再離譜，他也是對的。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那些不對的東西他看一眼就覺得不對，哪怕它再正常，也就是覺得不對。就跟他自己干過，或者看別人干過一樣。
離譜不離譜？
大學畢業後，他的直播事業已經從工作室轉成了公司，短短兩年就有了如今的成績，他也成了別人口中的賀總。
賀齊剛開始自己听著都覺得別扭，他總覺得自己還沒長大，結果一看才發現已經不知不覺干出了一個十億的公司。
他自己想想，都覺得順得不可思議。
但抬頭一看，就這麼著了。
如今他的事業越做越大，賀齊卻茫然了，不知道該干什麼？
按理說有錢了，吃喝玩樂找對象應該玩的要多花有多花，但賀齊總覺得沒意思。
吃喝玩樂他倒是基本這幾年試了個遍，暫時歇心思了。相處對象也找了幾個漂亮干淨的，結果還沒等確定關系他就嫌煩把人給打發了。
沒意思。
都沒意思。
深夜，是個適合思緒亂飄的時候，賀齊亂七八糟的想著，一根煙見底，他吹了會兒風，回去睡覺。
他的臥室很大，是特意裝修過的，有飄窗，賀齊有時間會在那窩著看書，現在倒是少了。
洗漱完的人躺在雙人大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賀齊感覺自己是有欲望的，畢竟也二十好幾了，但是發泄不出來，看片看人都不行。
沒性趣。
還嫌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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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糟心，到底要怎麼辦啊？”哀嚎著揉揉臉，賀齊逼自己睡覺，睡著了就不想了。
結果最後硬是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宿，總算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賀齊黑著眼圈開著車去公司上班。
他的車是輛和他本人不太相符的大g，但他還是挺喜歡的。
刷臉，進門。
一路听著一串的“早”人都是麻木了。
剛好路過人事部門門口，听到里面在說話︰“斐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公司目前沒有招聘總助的需求。”
賀齊腳步一頓，人也不知為何莫名清醒了許多。
斐這個姓不怎麼常見，姓裴的倒是多。
他也就知道一個姓斐的，是他同學，後來听說那人出國了。
他們不是一個班的。賀齊那時候遠遠的看過一眼，是個清冷干淨的少年，像是天上的月亮。
肯定不是他能撈上的。
所以也沒敢起什麼心思。
辦公室內人事的聲音還在繼續，“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白跑一趟。”
辦公室門外，賀齊不自覺的突然想起了更多的細節。
那個時候對方似乎發現了他，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
也只有一瞬就挪開了。
可那個目光賀齊卻記了很久，干淨的，溫暖的，也是禮貌疏離的。
賀齊自己也是這兩年才發現自己喜歡男生，那時候根本沒那想法。
現在想想，如果他找的那幾個對象是他，怕是他連重話都舍不得說，還得一直哄著。
可是，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況且……他們怎麼可能麼？
正想著，他便听到辦公室內一道略帶清冷的干淨聲線傳來出來︰
“沒關系，麻煩您了，如果以後有什麼其他合適的崗位也可以推薦給我試試。”
人事看著眼前的人，實在是很難拒絕︰“會的，您放心。”
斐言之點頭，道了謝，轉頭出門。
剛好撞見了辦公室門口的賀齊，停住了腳步，抬了抬眼好
面前穿著襯衣長褲的人，身材修長。面容也白皙，眼楮還是那麼亮，圓圓的，倒是和他印象里軟軟的青年有點區別。
唔……想親。
更想看他在他身下哭。
不過不能這麼快，要是把人嚇到了就得不償失了。
斐言之看著賀齊眼神發散，賀齊也在看著他心里慌了一下。
站在門口的男人很高，眉目又冷淡，一件白色襯衣，修長筆直的大長腿被黑色低筒靴套住。
賀齊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那個同學。沒想到他回國了，還來了他的公司面試。
後面跟出來的人事一出門就看到自家老板嚇了一跳，隨後連忙開口介紹道︰
“這是我們老板。”
“老板，這是斐先生，今天來面試的。”
斐言之點頭，朝著賀齊伸手︰“你好，賀齊。”
話音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人事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求職直呼老板的名稱的，賀齊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他低頭看了一眼，對方伸過來的手很漂亮，冷白皮膚的十指十分修長，像是油畫里摳出來的寫真，帶著難以言喻的美。
短短的兩個字清冷平穩，卻像是過電一樣讓他忍不住想揉耳朵。
他微微垂眸快速的握了那那只手，隨後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思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來求職的？”
斐言之看著他，很誠實的道︰“對，不過我剛剛是來求職的。”
賀齊愣了下︰“剛剛？”
“那你……”他頓了頓，按耐住心髒，不想把人嚇跑了︰“現在是有什麼打算？”
他打算趁著機會要個聯系方式。
斐言之抬眼看他，冷淡的眉目嘴里卻說著極為不符合神情的話︰“不想上班了。”
賀齊一頓，抬頭看著他幾乎快要按耐不住想要他的沖動，但是不行。
他清咳了一聲，正準備開口，就听到對方平靜的道︰
“我打算找個男朋友養我。”
賀齊猛的抬頭︰“！！！”
他在說什麼？！
找個男朋友養他？？？
人事更懵了，莫名覺得現在氣氛有點不對，斐言之卻面色平靜，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人事剛想原地消失，就听到他們老板清咳了一聲聲音有些發抖的道︰
“那什麼，我……那啥………剛好……現在單身。”
人事︰“？？？”你們在干什麼？
但這兩人已經自動忽視了她的存在。
賀齊腦子一抽說出這話就後悔了，他這表現的也太上趕著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況且……他確實是這麼想的，迫不及待。
斐言之听著卻沒什麼神情變化，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著賀齊，像是在審視他是否養的起他。
賀齊被他的目光打量的不自在，手心里都出了汗，就在他想開口說自己是玩笑的時候，他看到對方最後打量完，惜字如金的道︰
“行。”
賀齊︰“！！！”
一道煙花兒仿佛在腦子里炸響，賀齊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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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成了？
怎麼感覺這麼魔幻呢？
人事更是傻眼了，這什麼情況？
求職總助沒應聘上，轉頭就應聘上了老板的男朋友？
這……
怎麼不能說是一種應聘成功呢？
斐言之不在意，他低頭看著手里沒地兒扔的求職表，轉手將手里的求職表遞給他，“自我介紹下，斐言之，剛回國。”
賀齊愣了愣的看著手里的求職簡歷，又看了看面前的人，抿唇道︰“賀齊，賀歲的老板。”他剛想補一句目前單身，忽然想到就在剛剛已經不是了。
人事徹底麻了，連說都沒說就默默後退。
家人們，誰知道啊，今天面試一個求職者，最後成功面試成了老板的男朋友。
斐言之眼角的余光看著也沒在意，只是朝著賀齊點頭︰“嗯，我知道。”
你是賀齊。
賀齊輕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那什麼，接下來……”他沒正兒八經交過男朋友啊，接下來怎麼處，急，在線等。
斐言之卻看著他忍不住笑︰“我剛回國，現在還沒地方住。”
“啊？”賀齊愣了一下，抬頭看他︰“那你……”
斐言之道︰“我現在住酒店。”
他垂了垂眼楮，縴長的睫毛輕輕扇動著。
賀齊看著他忽然不忍心，試探著道︰“那你……要不要搬去我那住？”話落又怕把人嚇到，連忙補了一句︰“酒店應該不怎麼舒服，我那房間很多。”
其實他想和他睡一個被窩。
不過……
忍住啊，賀齊，你這麼猴急，把人嚇跑了怎麼辦？
斐言之看著他點了點頭︰“好。”
隨後走到他面前，扯走了那份求職簡歷撕碎丟進垃圾桶，很自然的握著他垂在身側的手，往外走。
賀齊懵懵的被他牽著，一路茫然的跟著出了辦公大樓，還不知道他的員工已經聊他的八卦聊的飛起。
家里人，大新聞啊。
老板面試把自己送出去了。
兩人一路除了大樓，對方溫熱的手掌明明溫度不高，賀齊卻忍不住將全部的心神都聚集在了那里。直到走到地下停車場被松開，才終于反應過來。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朝著停車場幾乎快停滿的車輛道︰“哪輛是你的？”
賀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
斐言之眉目一挑。
好家伙，大g。
真看不出來他老婆竟然喜歡這種車，上輩子也沒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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