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雷峽。
這里正被一望無際的藍色閃電籠罩。
峽谷兩側是高聳的懸崖,地形崎嶇。
中間有深不見底的溝壑,一座巨大的吊橋橫掛半空,從雲隱村後方一直往上,直至消失在雲層之中,似乎一路連結雲雷峽谷的頂端。
吊橋是跨越峽谷的唯一通道,看著宏偉而險峻。
轟隆隆——
嚓——!!!
山頂雷聲鼎沸,艾赤裸黝黑的上身青筋暴起,渾身沐浴在天雷之中,頭頂黑色短發根根直立,周身 啪作響。常人連靠近都不敢的雷暴,他此時卻一臉輕松地身處其中,甚至還有閑心打開手下剛剛送來的信件。
“火ソ國 • 秘急!”
在看到密信最後一行字時,捏著信件的手猛地握緊,以下砸在地面岩壁上。
堅硬的花崗岩瞬間崩裂,碎石混著電光飛濺,將洞頂懸掛的青銅燈盞震得劇烈搖晃。
“遮天蔽日的千手大佛?比我雲隱村的最高峰雲雷峽谷都還要更高?忍者之中的神明?嗯?銀角,你手下的人就是這麼打听情報的?”
艾的聲音像悶雷,滾過峽谷兩側。
他的身後十丈遠,銀角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深深低下腦袋,兩只彎角輕輕抖了抖,生怕這位暴躁的雷影遷怒于自己。
哪怕心中對眼前之人有再多怨氣。
可五年前,他和兄長以切磋之名合力對戰這個名叫‘艾’的男人。
哪怕變身成了那個妖狐的模樣,體型和實力瞬間暴漲。
可依然被這個恐怖的男人用肉身抗下所有傷害,然後一拳一拳!硬生生將他們兄弟二人暴捶回人形態!
銀角深埋著頭,心中忍不住低吼道。
“如果說那千手柱間是忍者之中高不可攀的神明,那麼艾這個家伙,絕對是神明之下最強大的那個人類!”
密信上,諜報人員繪制的簡筆畫還帶著溫度。
那是一處森林深處的峽谷。
巨木參天,河水奔騰。
戰場上,千手大佛的輪廓如同山脈般聳立,將地面那百米高的樹木襯托的宛如小草。畫上的角落還有一個小小的黑點,隱約可見手和腳,應該畫的是他自己,在那大佛腳下更是宛如螻蟻一般渺小。
千手大佛彎著腰。
背後衍生出無數小山大的拳頭,轟然砸向被藍色鎧甲包裹的九尾妖狐,天空和大地都被撕裂出蛛網般的裂痕,蔓延至世界的盡頭。
“不可能......”
望著這幅黑白簡筆畫,艾的手指深深摳進岩壁,指甲縫里滲出灰色粉末。
“你們兩人合力也被完敗的九尾,居然像玩具一樣被他抓在手中,宛如雞仔?” 說著,他突然轉身,猩紅的怒視掃過恨不得跪在地上的銀角。
“你的人親眼看見了?那尊大佛... 真的能壓制宇智波斑和九尾合力?”
銀角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是... 是的....艾大人...”
他聲音發顫,飛快想了想又補充道。
“靜子原話說......那尊佛像足有雲雷峽谷那麼高,千只拳頭齊齊落下時... 方圓百里的大地在瞬間崩塌,他耳朵瞬間聾了,癱倒在地上,身體被砸落的樹枝完全覆蓋,一度感覺世界要崩潰了自己必死無疑!”
艾突然沉默了。
峽谷里只剩下雷霆滾動的轟鳴,和他鼻尖粗重的喘息聲。
七年前在南部邊境線,與木葉的那場有關國境線的糾紛,他還歷歷在目 —— 當時他親自趕到現場,可宇智波斑僅憑那雙萬花筒寫輪眼,就將他引以為傲的雲隱鐵血部隊嚇得呆坐在地,齊刷刷陷入幻境。
那道長著長鼻的烏天狗武士,如同死神的剪影,是他畢生難忘的噩夢。
而現在,那個噩夢被更恐怖的存在撕碎了。
“忍者之神......”
艾低聲念出這四個字,黝黑的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好吧,倒也並非言過其實......”
沉默半晌,他猛地將掌心的信件捻成粉末,眼神凌厲地望著銀角。“傳我命令!部隊撤回國內防線!從今天起,雷之國與火之國邊境線後移百里!”
“啊?這......”
銀角渾身一震,滿臉驚愕地抬起腦袋。
之所以這些年始終在邊境線的問題上與木葉僵持不下,自然是有著原因所在。
這意味著,他們將放棄剛剛開發出來的三座大型鐵礦。
但在艾決絕的眼神下,銀角根本不敢提出異議,喏喏應答過後,便慌忙奔下山去。
艾獨自站在雲雷峽最高的懸崖上,看著遠處的方向。
萬丈雷霆連成彌天大網,在他身後轟鳴炸響,映出他臉上從未有過的凝重與復雜。這個崇尚武力的男人第一次明白。
有些人的存在,僅憑蠻力與勇氣是無法抗衡的。
同一時間。
土之國,岩隱村。
初代土影石河坐在用黑曜石打造的座椅上,手里不住摩挲著。
信紙被他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十遍,邊緣已經被粗糙的手指磨得起毛,尤其是那句 “千手柱間以木遁擊敗宇智波斑,束縛九尾,如執幼貓”。
這每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掌心發麻。
“土影大人?”
辦公桌對面,渾身纏著繃帶的白色男人,小心翼翼地開口提醒,“大家都在殿外等候,他們听說宇智波斑戰死,都覺得那位初代火影也一定受了重傷......”
“覺得我們可以趁機侵佔火之國?”
石河的聲音像兩塊石頭摩擦,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
他目光冷冽望著這個和自己攜手一起打造了岩隱現狀的年輕一代合作伙伴,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我希望這些人不是你找來的,無!哪怕你成功開發出凌駕于血繼限界之上的血跡淘汰,但一定不要自大!讓他們都滾回去!告訴他們,誰再敢提進攻火之國,就先摘下額頭上的岩隱護額吧!”
說罷,他將手中的信紙狠狠拍在辦公桌上。
“前輩你誤會了......”
無苦笑著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可不是那些崇尚開疆擴土的激進派。
想了想,又出聲問道。
“那...尾獸......”
“尾獸?”
石河的目光投向窗外,隱約可見黃沙風暴在天空經久不衰。
他眼神變得灼熱。
“你倒是提醒我了,派人去找!動用所有勘探隊!九尾得不到,那就八尾!實在找不到哪怕是一尾也行!”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些許,囑咐道。
“另外,讓蟲使一族派人去渦之國,我要知道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到底有什麼秘密,居然能夠封印傳說中的尾獸!”
無眼楮微微瞪大︰“大人!漩渦一族是木葉的盟友......”
“盟友?”
石河冷笑一聲,指節敲擊著座椅扶手,“當我沒收到過那邊的消息不成,當年羽衣和漩渦,可是在海上打的激烈......”
他拿起密信,感慨萬分地搖了搖頭。
“忍者之神... 呵,這稱號一旦傳開,忍界各國的局勢,就要變了。”
這位以沉穩在岩隱著稱的初代土影,此刻眼中閃爍著對力量的渴望與忌憚交織的復雜光芒。
......
白蓮站在水影塔頂層的露台上,蒼藍色的眼眸望著被霧氣籠罩的海面。
他頭戴斗笠,面容嚴肅,身上的傳統和服被海風微微吹動。
手里的密信是用防水的鮫皮紙寫的,送信的霧隱忍者原先是他當海賊時的親信,此時半跪在身後,渾身濕透,顯然是剛從深海潛泳回來。
“千手柱間......”
白蓮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指尖劃過信紙上海豚形狀的徽記,“從當年的決裂平原之戰,我就看出這個家伙招惹不得......”
身後的上忍抿著嘴,聞言不敢作聲。
白蓮突然轉身,蒼藍色的眼眸在霧氣中閃著銳利的光︰“他的木遁不僅能戰斗,還能壓制尾獸?”
“我沒有親眼看到,只是花費不少錢找人在火之國都城打听到的。”
上忍低下頭,想了想,又補充道。
“而且...除了火之國的一位公主與火影的兒子聯姻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之外,那邊都在傳一個新的名詞,叫什麼......人柱力,對!就是人柱力!是通過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將尾獸封印到自己體內,從而獲得尾獸的力量!”
“封印術...”
白蓮眉頭皺成一道‘川’字,“那個.......人柱力是誰?”
“千手柱間的妻子,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漩渦女人,暫時還沒打听清楚她叫什麼。”
“這樣麼......”
白蓮自言自語一聲,來回踱步片刻,走到露台邊緣,望著蔚藍海邊,那霧氣中若隱若現有船只的輪廓。“讓那兩個家伙改變航線,不用靠岸了。”
手下一愣︰“那......”
“往西!近海方向走,拜訪木葉。”
白蓮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告訴元師和鬼燈幻月,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交好火影和羽衣一族的族長。前者作為姻親和盟友,手上肯定掌握著一些封印術,只是願不願意拿出來的問題。嗯......你告訴元師他們,私底下可以這樣說,就說......兩家隔海相望,簡直就是天生的盟友。
至于羽衣......
這一族與漩渦交戰多年,必然獲取了不少這一族的封印術,甚至與我們交易的可能性更高。但要元師他確認,是那種能夠封印尾獸的封印術。”
手下有些疑惑。
“可.....水影大人,我們距離火之國那麼遠,真的有成為盟友的必要嗎?而且想要封印術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去渦之國?”
“就去木葉!”
白蓮果斷搖頭打斷了他。
“為什麼?”
可白蓮沒有回答手下的疑惑,只是擺擺手,示意他離開做事。
霧氣深處。
幾艘黑色的鋼鐵船只悄然改變了航向。
白蓮目光深邃,靜靜地望著遠處海面,嘴里呢喃自語。
“渦之國那塊彈丸之地,很快就會成為忍界的焦點。誰掌握了漩渦一族的封印術,誰就能掌握尾獸,誰率先掌握了尾獸,誰就能在 “忍者之神” 的陰影下,坐上忍村第二的席位!”
他在海上當了一輩子的海賊,無比明白一個道理。
當你在海上發現一處寶藏,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一定一定不要抱著僥幸心理去爭奪他。
甚至,連接近都不要!
因為寶藏很快就會變成風暴中心,一旦被卷到漩渦里面,就再難掙脫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