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石階在正午的陽光下泛著冷光,三道做工精美的朱紅鳥居橫亙于山道之間,就連種下的兩排景觀灌木叢,也被修剪得宛如風遁橫切過的那樣平整美觀。
“和這里一比,木葉村真就和雞窩沒什麼區別……”無憂心里閃過這個念頭,腳踏著木屐拾級而上。
黑色短襟被山風掀起邊角,他望著階梯頂點那面印著日向家徽的素白旗在風中舞動,唇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那抹弧度,與他一年前親手擰斷日向天佑脖頸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爬完階梯,再穿過垂落紫藤的月洞門,中庭的青石板便倒映著兩道身影,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日向苓身著櫻色和服,腰帶上的銀絲刺繡隨著行禮動作輕顫︰“無憂族長,歡迎。”
她眼角的細紋里都藏著溫婉笑意,隨即,指尖虛引向主廳方向。
“這邊請。”
而拄著拐杖的日向秋田則立在廊柱陰影中,花白的眉毛擰成死結,布滿老繭的手攥著拐杖,杖頭雕刻的日向家徽被捏得微微凹陷,一言不發地望著走近的黑衣青年。
主廳內彌漫著沉木香,日向琉璃跪坐在織錦蒲團上。月白色狩衣襯得他身形單薄,那雙繼承自他天才父親的完美白眼平靜無波,卻在瞥見無憂額頭的木葉護額時,瞳孔不可見地收縮了一瞬——這個細節,被擁有敏銳洞察力的無憂盡數收入眼底。
“無憂族長。”
日向琉璃抬手行禮,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白皙的肌膚。
“之前族中境內時常能看見貴族往返桔梗山的忍獸運輸隊伍,琉璃當時還小,感覺奇怪,居然有人能在我日向的境內來去自如而父親他們卻毫不阻止,甚至安排人護送。後來在父親的指導下才知道,車隊上的標識其實是羽衣的族徽。這也難怪,我們兩家世代交好。听聞無憂前輩也是在我這個年紀就繼任了族長這個位置,如今將羽衣治理的比拓海前輩時期更加強大,琉璃實在是自嘆不如……”
不露痕跡地捧了無憂一番,將稱呼拉近,同時又表達出兩族之間曾經作為近鄰的交情後。日向琉璃繼續笑容滿面地對著無憂低頭一禮。“若日向能加入木葉,日後還望能夠得到羽衣的庇護。”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和野心,透著少年人獨有的干脆,聲音清朗如擊磬。
眼角余光卻在掃過日向秋田緊繃的側臉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這個老東西……”
“護送……”
听到面前少年這樣說,無憂臉上不由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明明是監視,卻能夠厚著臉皮說成是護送他獵妖隊的車隊,這位少年宗家,臉皮也是夠厚的,城府也不淺。
“而且說話做事看起來相當老成,也完全不像是個十七歲的少年,換成木葉內的其他任何忍族族長,都會因為這短短幾句話對這個家伙心生好感,再加上柱間對白眼這種戰略性血繼限界的重視性,估計相當願意在日向加入木葉後與之親近……輕易化解了短期內日向高端戰力薄弱的致命缺點,好手段……”
心中感覺這少年有點意思,嘴上卻客氣地道。
“琉璃族長是吧?叫我無憂就好,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庇護有點勉強了,只能說你我兩族互為臂助。”
“無憂大人太謙虛了。”
桌案旁站著的日向苓微微彎腰對無憂行禮,順勢接話,態度同樣放的極低。
“有無憂大人這樣的盟友庇護,日向在木葉的日子一定會好過許多。”
“夠了!”
日向秋田突然重重頓地,拐杖撞擊石板的聲響讓屋內三人同時側目。
“我日向同樣是忍界大族!”
他渾濁的眼珠瞪著自家少年族長,布滿老年斑的面皮不知何時已然漲得通紅,“什麼時候需要羽衣的庇......”
“秋田長老。”
琉璃微笑著打斷他,稍稍加重了些語氣。但話語的聲音依舊溫和,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待客之道,你難道忘了?”
說完,他轉頭望向無憂,歉意地一笑︰“老人生性耿直,還望無憂族長見諒。”
無憂眼神依舊平淡,只是輕輕點頭,看起來完全沒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他從那名分家老者身上收回目光,望向桌案對面的少年,直接道出來意。
“此次受火影大人所托,誠邀日向族長前往木葉參觀、議事。”
日向琉璃睫毛輕顫,唇角揚起難以抑制的驚喜︰“果然是這樣!前幾天在大名府就和柱間族長淺聊過幾句,當時斑族長也在場。本來準備順路和兩位大人一起參觀木葉,卻沒想到兩位有急事離開大名府了。現在還要麻煩無憂族長親自跑一趟,琉璃實在是感覺過意不去……”
無憂一臉不在意地擺擺手。
“這也沒什麼。”
“咯咯咯……連無憂大人這樣厲害的忍者都加入了木葉,我日向選擇加入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日向苓在一旁彎著腰為無憂二人添茶,嘴里恭維著,笑得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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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她旁邊的日向秋田猛地起身,終于听不下去了。木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聲響,最終只是甩下一句“荒唐”,便拄著拐杖大步離去。
會客廳內的熱切氣氛僵硬了一瞬。
日向琉璃望著老人的背影,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若是日向一族還擁有之前的實力,用的著他在這里卑躬屈膝?
“總是沉浸在昔日的榮光之中,而認不清現實。這樣的老古董,真可惜沒死在志村手中……”
心底里發出惡毒的詛咒。
日向琉璃連忙起身對無憂重重彎腰行禮。
“實在是抱歉了,無憂前輩。”
幾次三番被人甩臉色,無憂臉上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好看,擺擺手道。“就這樣吧,琉璃族長什麼時候啟程?”
小心觀察了無憂不耐的臉色,日向琉璃心里再次用能夠想到的最惡毒的話將日向秋田罵了一遍。
“前輩稍等,族中事務需得安排一下……”說完,他對著無憂歉然一笑。
“理解。”
無憂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謝謝,前輩稍候。”
說完,日向琉璃便快步離開了會客室。
旁邊的日向苓緊接著就挨著無憂跪坐下來,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無憂大人,我再為您添些茶。”
“嗯。”
……
階梯腳下。
日向族地的白色建築群已化作模糊輪廓。日向琉璃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陽光照的他腰間一縷金絲綢帶閃閃發亮——那是他在打掃父親房間時發現準備送給自己的成人禮。
看不見的背面處,還繡著“平安”二字。
日向琉璃握緊手掌,指甲在掌印刮出細痕。
加入木葉也好,與羽衣交好也罷,只要能保住日向,他就對得起自己宗家這個身份。
……
時間回到上午十點。
木葉村的上空,五月的陽光如同滾燙的熔金,毫不留情地傾瀉在街道上。塵土在熾熱的氣流中翻滾,就連平日里喧鬧的商販都躲進了屋檐下避暑,街道上竟然顯得有些冷清。
然而,在街角那棟新落成的賭場“聚金閣”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座賭場的外觀頗具氣派,朱紅色的木質外牆在陽光下散發著古樸而又奢華的氣息,屋檐下懸掛著的大紅燈籠隨風輕輕搖曳。
燈籠上用金粉繪制的財神——“惠比壽”,正滿臉笑容地注視著路過的每一位路人。 身穿灰色狩衣,左手掌心捧著一枚立著的銅錢,右手指天作祈福狀。
賭場內部十分熱鬧。
一股混合著煙草、汗水與廉價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令幾個好奇旁觀得小孩子幾乎窒息,卻舍不得走。
屋內煙氣繚繞,牆壁上間隔懸掛的獸油燈以作照明,昏黃的光暈在粗糙的牆壁上跳躍,將賭徒們扭曲的面孔映照得忽明忽暗。
賭場內擺放著十多張寬大的木桌,每張桌前此時都圍滿了人。骰子在瓷碗中滾動的清脆聲響、籌碼踫撞的嘩啦聲,以及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而又令人興奮的氛圍。
“大!大!大!中了!哈哈哈……”
“唉!不玩了沒意思!”
有人激動得面紅耳赤,用力拍打著桌面,然後滿臉貪婪地雙手將牌桌上其他人下的賭注全部攬在自己懷里。只有少數人垂頭喪氣,將手中的紙牌狠狠摔在桌上,退出了人群及時收手。
在靠近角落的一張賭桌旁。
一方坐著位外表三四十歲的美艷婦人。她身著一襲深紫色的和服,領口印有黑色的勾玉族徽。衣服上繡著精致的紫苑花圖案,隨著她摸牌的動作不斷褶皺。
婦人的發髻高高盤起,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的脖頸旁,一支瓖嵌著珍珠的銀簪斜插在發髻間,更添幾分貴氣。
她眉眼標志,只眼角的魚尾微微上挑,涂著粉色指甲的指尖修長而縴細,此刻捏著紙牌,看著牌桌上的另外三個人,嘴角掛著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要不起?那我就不客氣了哦!”
婦人的聲音清脆悅耳,她說完率先將手中剩下的紙牌翻轉,重重拍在桌子上。
“四個k!”
“唉……”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懊惱聲。婦人得意地將面前堆積如山的籌碼攬入懷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打擾了。”
婦人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轉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棕色作戰服的男人站在她身後,衣服袖口上有著和他一樣的勾玉族徽。此人身材魁梧,皮膚有點黑,眼神中透著一絲憨厚與質樸,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
腰間纏著磨損的布條,她認出來應該是用來別忍刀的,此刻忍刀卻不見了蹤影,應該是被賭場門口的守衛給收了不讓帶進來。
“家族里的忍者?找我做什麼?”
婦人心中莫名想著。
“您是綾香大人的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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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低頭,語氣禮貌。
“大、大人?”
婦人一臉茫然,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心中滿是疑惑。在她的認知里,自家女兒雖然應該是比較厲害的忍者,但因為身上沒有任何職位的原因,也從未听聞有人用如此尊敬的稱呼喚她。
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與自己年紀大概相仿,還穿著家族的忍者服飾,為何會對女兒如此恭敬?
可當她的目光掃過男人那張老實本分的臉,卻隱約感覺有點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更是似乎來過自己家里幾次。
“等等,您是……族長大人的護衛?”
她心中了然,臉上的不耐煩霎時間消退,笑容重新回到臉上,眼神中還多了幾分驚奇︰“原來是三郎大人,不知找我有什麼事?”
羽衣三郎掃了一眼牌桌上的另外三人,抱歉地笑了笑,這才轉過頭對婦人禮貌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借一步說話?”
“你們先玩,我有點事。”
婦人見狀直接抱歉一聲,起身推開椅子,跟著他走到賭場相對安靜的角落。
這時,羽衣三郎才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精美的禮盒。
禮盒兩個巴掌大小,呈長方體,表面覆蓋著黑色的綢緞,中間用金線分割開,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質感光澤。禮盒的頂部系著一條紫色的絲帶,絲帶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禮盒正面還用金色的顏料工整地寫著“生日快樂”幾個小字。
“這個東西,麻煩您幫忙帶給綾香大人。”
羽衣三郎雙手捧著禮盒,遞到婦人面前。 婦人一愣,仰頭望著男人那張看上去比自己還要顯老的黝黑臉龐,作風一向潑辣大膽的她此刻竟然罕見地有些結巴起來。
“沒……沒記錯的話……您……應該已經結過婚了吧?”
這是想干嘛?
一把年紀了居然想泡自己女兒?
今年二十三歲的女兒綾香,雖然在忍界已經是“超級大齡剩女”了,可實力地位都擺在那里,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泡的吧?
更何況整個羽衣一族誰不知道她和族長羽衣無憂是青梅竹馬的關系,平常要是在族地內遇見了,一般的年輕男人連多看一眼的膽子都沒有。
要不是看在打不過的份上,此刻她已經將一把牌甩在對方臉上了。
羽衣三郎也是一愣,旋即明白對方誤會自己了,臉上一紅,連連擺手苦笑道。“抱歉,是我沒有說清楚,這是無憂大人準備的。”
“呼……”
婦人狠了松了口氣,緊接著臉上露出曖昧而又欣喜的笑容︰“啊?咱們這位族長大人終于開竅了!”
“呵呵……”
羽衣三郎笑了笑,臉上似乎也有些感慨。
婦人接過禮盒,上下打量著,眼中滿是欣慰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女兒收到禮物時的驚喜表情。
“我家綾香啊,可算是沒白等。”
她忽然想起來什麼,又抬起頭,好奇地看向羽衣三郎︰“為什麼族長大人不親自送去?這種日子,親自送禮物……應該更有誠意吧?”
羽衣三郎一臉抱歉地解釋道︰“村長請無憂大人跑一趟日向,早上就出發了,實在是抽不出空。大人臨走前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在今天把這份心意送到,還說......”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無憂嚴肅叮囑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還說這是他精心準備的,綾香大人一定會喜歡。”
“咯咯……難為他還記得……”
婦人笑的合不攏嘴,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禮盒收起來︰“放心吧,我一定親手交給她。麻煩您跑這一趟了。”
“不麻煩,那我就不打擾了。”
“大人慢走。”
羽衣三郎已經走遠,婦人這才回過神來。牌也沒心思打了,腳步輕快地朝著賭場門口走去。
陽光灑在她身上,映得她的笑容格外燦爛。臉上雖然泛著興奮的紅暈,可眼角卻逐漸濕潤了。
地上的青石板顏色越來越淺。
“這死丫頭!害得老娘眼里都進沙子了……”
她嘴里恨恨地罵著,伸手胡亂揉了揉眼眶,可眼楮不爭氣,腳下的路竟越發模糊。
……
羽衣族地。
錯落有致的木屋舍間。
某一條青石小徑旁,羽衣田北正彎著腰,手持竹制水壺,細心地給屋前花圃里的紫苑花苗澆水。
因為時間靠近正午,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沁著細密的汗珠,發白的胡須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身上衣物也被浸濕了大片汗漬。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羽衣田北費勁地直起腰,手撐著膝蓋,回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父親大人。”
婦人走到近前,興高采烈地將手里的盒子在老人面前晃了晃。
待她走近。
羽衣田北目光掃過這個精美的盒子,隨口問道︰“給綾香買的生日禮物?”
“這是無憂他送給咱們家綾香的!”婦人笑容滿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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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羽衣田北眉毛一挑,似乎十分詫異。
他在無憂手底下共事的時間不短,至今為止有了近五年的時間。但對方有著自己的一套班子,他除了看顧一下族內的孩童之外,並沒有參與到羽衣的權利中心去,所以兩人交集並不多。
可即使如此,自家這位族長冷漠狠辣的性格,他卻是暗暗看在眼里了的。包括自己孫女這些年的性格變化,從少女時期的開朗活潑到現在的沉默寡言,完全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他很清楚是因為什麼,又是因為誰。
對方突然送生日禮物給自己孫女,著實讓他感覺意外。不怪老人生性謹慎,而是他見識過太多的人心。
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便轉過身開始繼續給花澆水。“那你給她拿過去吧。”
“哼!父親你心里肯定已經高興壞了吧,想笑你就笑出來嘛……真是的,強忍著對身體可不好。”
羽衣田北懶得搭理,背對著她擺擺手,示意她一邊去。
“沒勁……”
婦人努了努嘴,見到父親連腰都有些直不起來,眉頭便是一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這兩天老爺子好像一下子突然老了好幾歲,身體素質也陡然變差了許多。
“唉……或許是忍者時期留下的暗傷吧?”
她搖搖頭,沒太往心里去。
畢竟能夠活到這個年紀的忍者,在忍界已經是高壽中的高壽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又習慣性開始碎碎念。“您這麼大年紀還親自照料花苗,也要注意身體啊,不就是一點花而已,有沒有都一樣……”
“多嘴。”
羽衣田北頭也不回地懟了一嘴,然後嘆了口氣。“看著不起眼的東西,可沒了還真不習慣,畢竟屋前屋後地陪伴了我老頭子一輩子。而且每天回家看到這片茁壯成長的紫苑花,那丫頭心情也會好些吧……”
“……”
原本還在撇嘴有些不以為然,可听到最後,婦人腳步一頓,抿了抿嘴,再次邁步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
羽衣田北木又忙碌了一會,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望著婦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進了屋子。
這才放下水壺,在樹枝結成的廊下的竹椅上坐下。
“老了……不中用了……”
他嘴里發出疲憊的喘息,將身子縮在椅背上,緩緩伸手放在胸口,輕輕撫摸起來。
咚咚——
咚咚咚——
明明已經坐下休息了。
可老人的心,依然跳動的很快。
他的眼眸微微閉合,腦海里面再一次冒出來前天凌晨起夜時,無意中看到的那個從自家門口一閃即逝的黑影。
等他上完廁所,進屋悄悄推開孫女的房門,赫然是空無一人!
竹椅上。
老人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嘴唇有些發白,口中哆哆嗦嗦地呢喃起微不可聞的氣憤話語。
“亂來……族……毀……手里……”
可最後,這些憤怒,全都化作一道哀求的哽咽。
“放過她……”
……
屋內。
羽衣綾香身著素色白裙,正低頭專注地查看桌上的卷軸。卷軸的邊角已經泛黃,在頁封處隱約露出“尸骨”二字。
她神情淡漠,這時听到有人開門進屋的聲音,于是抬起頭。
“母親,有什麼事嗎?”
美艷婦人走到女兒面前,臉上帶著止不住的興奮,雙手獻寶似的遞過去一枚盒子。
羽衣綾香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的淡漠在這一刻悄然化解,伸手接過盒子,輕聲道。
“謝謝……”
美艷婦人卻擺了擺手,一臉笑容地解釋道。
“這是無憂送給你的,我回來的路上在街上買了一些菜,做你愛吃的壽司包雞,就當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了,一會就做給你吃,怎麼樣?不會怪母親太小氣吧,咯咯咯咯咯……”
母親後面的話,羽衣綾香一個字也听不見,臉上的柔美笑容一點點變僵硬。
她心跳驟然加快,模糊地意識到了什麼東西。“您是在回來的路上順路踫到他的嗎?”
“他?”
美艷婦人伸手捋了捋耳邊的發絲,眨巴眨巴眼楮說道。“忘了說了,是他的護衛,那個叫三郎的家伙將這枚禮盒給我的。”
接著,她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
“應該不是順路吧……那個叫三郎的家伙說,是無憂特意讓他將東西交給我,再讓我轉送給你的……”
她話音未落,心頭忽地一緊。
對面,女兒臉色瞳孔驟縮。她似乎在竭力維持著神情的平靜,婦人卻注意到她手指緊緊攥著禮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將女兒的反應看在眼里,美艷婦人張了張嘴,準備追問,卻又猶豫再三,還是沒能開口。
作為過來人,她深知有些事情參與得太多未必是好事。曖昧一旦戳破,里面的東西其實並沒有那麼甜。
當羽衣綾香從恐懼中掙脫,房間里只剩她一人。
母親不知在何時悄然離開。
隔壁的廚房間源源不斷地飄來壽司的香味。
她呆坐在椅子上很久,像失了魂。
後怕,恐懼,怨恨。
這些極端的負面情緒,將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磨滅干淨,只剩灰白一片。
終于,羽衣綾香動作木然地將盒子上那根紫色的絲帶解開,打開蓋子,露出里面兩枚緊挨著的灰色卷軸,卷軸下面似乎還壓著紙條一類的東西。
抽出來一看。
她眼底最後一抹神采,宛如狂風下的燭火劇烈搖晃,最後徹底熄滅。
只剩下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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