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嗤——
苦無從千手戶川的脖子上抹過,幾乎是同時,一截半尺長的刀尖從他胸口穿過。
緊接著,背上似乎也中了一刀。
他一個趔趄,緊接著渾身上下霎時間傳來一陣清涼,身體不由軟軟倒了下去,望著森林盡頭方向的雙眼飛快黯淡下去。
“希望……他們能夠帶著僅剩的藥物,等到族人的支援吧……”
“我……”
“盡力了……”
望著千手戶川倒下的尸體,羽衣籬臉上呆了呆,目光又轉到另外一處。
那里躺著的,是羽衣甘藍。
他的眉心插著一把苦無,整個面部鮮血淋灕。
“唉……”
“甘藍這家伙,又是何必……讓千手戶川這老東西走不就行了……”
“是啊,看到信號彈的千手忍者想必已經快到了,任務完成,咱們沒必要搭上自己……”
“說的對,撤吧。”
听到身旁兩個隊友的嘆息聲,羽衣籬回過神來,頓時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冷喝出聲。
“夠了!”
兩名隊友一愣,紛紛朝他看來,卻見到一對燃燒著烈焰的憤怒瞳孔。
“甘藍用他的命擋住了千手戶川,目的就是為了讓咱們將車隊剩下的物資追回來,你們兩個混蛋現在卻喊著要撤?”
羽衣松畔有些心虛地挪開目光,嘴里解釋道。
“這種事情……他也沒提前和我們商量,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對啊……”
另外一人也附和到。
羽衣籬朝他怒目而視,不等說話,只听那人又溫著臉勸道。
“算了,籬,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為了極小部分的醫療物資而搭上咱們三個的命,實在是不值得……
撤吧!”
羽衣籬沉默下來,那人卻不耐煩了,臉色陡然陰沉,目光朝著千手營地的方向掃了一眼,最後飛快和羽衣松畔對了個眼神。
“不管他了,咱們走!在任務完成的基礎上拋棄隊友,哪怕回去受長老懲罰,也總比送命來的強!”
“不錯!籬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和族內的那些年輕人一樣容易熱血上頭,不知道這樣最容易在戰場上丟掉性命嗎?”
說話間,羽衣松畔兩人腳步飛快朝著南賀川方向的密林深處竄去,幾個呼吸之間便消失不見。
而小道已然面目全非。
林間被燒出來一條漫長的余燼,漆黑里面不時炸開零碎的火星。
“啪嗒啪嗒”作響。
火勢一消退,這片森林的溫度很快又回歸原點。
羽衣籬身體里滾燙的熱血,也隨著滿是焦糊味道的空氣一起冷卻。
“唉……”
他長嘆一口氣,抓起羽衣甘藍的尸體沖向密林深處,腳步在樹干上連點,身體閃入枝葉茂密的樹冠。
最後看了一眼這片焦黑土地的。
是一雙死不瞑目的眼楮。
……
南賀川。
走出森林。
“這是……”
羽衣籬目光望著前方的河岸上方,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腳步頓了頓,下一刻便用更快的速度沖向河岸上邊松軟的沙土,眼底滿是焦急之色。
“怎麼回事!是誰居然在這里戰斗?松畔他們兩個不就是走的這個方向嗎?”
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心頭,羽衣籬根本來不及深思,猶豫片刻,猜測到同伴可能有危險,便緊了緊背上同伴的尸體,右手快速從背後抽出了忍刀,將身體趴伏在河邊,目光謹慎地朝河中央望去。
前方的景象頓時呈現在眼前。
一個戴著兔臉面具的身影,手持著一把造型古怪的短刀,隨著他不斷揮舞手中的短刀。
讓人眼花繚亂的光影在河岸上空極速回旋,速度快到連羽衣籬也只能捕捉到殘影。
似乎听到了悶哼聲,緊接著兩道身影齊齊栽倒在水中,身子緩緩沉了下去,只有頭和腳浮了起來,鮮血染紅河面。
“咕嚕咕嚕咕嚕……”
水面上浮出密密麻麻的氣泡。
羽衣籬隔著遠遠的,幾乎是緊貼水平面的視線,隱約看見了兩枚反光的勾玉護額,在隨著水波起伏。
“是松畔他們!”
他陡然瞪大了雙眼,恐懼霎時充斥心頭,起身拔腿就要往後跑。
他緊隨這兩人而來,只有半分鐘的時間差,前後相距還不到四百米,羽衣松畔二人雖然狀態較差,但居然連在那人手下半分鐘都沒撐過?
可羽衣籬才剛邁出一步,背上瞬間汗毛倒豎,他心髒被嚇得驟停,下意識將背著的尸體往後一推。
嗤——
羽衣甘藍的尸體摔在地上,腹部被貫穿一個尺長的口子,只有極少量的鮮血流出。
呼——
一道身影驟然停在他的身邊。
兔臉面具下,一雙狠辣的眸子透過孔洞望向飛快竄入林間的羽衣籬,卻不知為何沒有選擇繼續再追。
他低下頭。
望著腳邊的尸體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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