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連農機班就四個知青,管理著26連的六台康拜因播種機。
    26連的幾台拖拉機也歸農機班的四個知青管理和養護。
    農閑的時候,農機班的幾個知青,和連里的其他知青一樣的上山伐木,一樣的開墾荒地。
    因為他們是農機駕駛員,多少也搞點特殊。借著修理農機,可以玩幾天,不出工也是常有的事,倒也挺滋潤的。
    到春播農忙的時候,農機班的四個知青就倒騰不開了,上千 大田的播種,全靠這四個知青開著連里的幾台播種機來完成。
    26連的其他知青可以輪班休息,可是農機班的知青就不能休息了。
    為了趕進度,不耽誤大田的播種,六台播種機輪番上陣,不分晝夜的在大田工作。
    駕駛播種機的4個知青吃住在播種機上,一身油一生土,每天睡不了幾個小時的覺,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就在車上打個盹。
    大田播種完後,這四個知青每人身上都要掉幾斤肉。
    26連的知青,沒人願意去農機班。
    農機班的班長是個從廣東來的老知青,他的名字叫鄭衛國,長得一臉大胡子,很彪悍,不像南方人那樣的瘦小。
    知青們很少叫他的大名,都習慣叫他鄭大胡子。或者干脆叫他大胡子,鄭大胡子是六零年來的北大荒,性格很直,平時愛發幾句牢騷,不招領導的待見。
    和26連幾任連干部都合不來。本來他已經升到排長了,就因為多說了幾句話,得罪了當時任三團政治部主任的王實秋,又把他打發回了農機班。
    那是六八年後秋的一天,農三團的政治部主任王實秋來26連辦事。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26連的連長萬明讓分管食堂工作的金福華多加兩個菜。
    金福花平時看不起王實秋。也沒把萬明的話當回事,他只讓炊事員加了一個菜,白菜木耳炒肉片。
    王實秋有點兒不高興了,小干臉立馬耷拉了下來。
    二排排長的鄭大胡子不識相,他拉著金福華手開玩笑的說
    “金指導員,咱們三團的政治部王主任來26連視察工作,你應該多加幾個硬菜,你看咱們王主任的身體,瘦的像個小雞子似的,應該趁他來26連視察工作的機會,給王主任好好補補身子,讓我們26連的知青也跟著王主任沾點光”。
    本來是幾句玩笑話。在平時也就過去了。
    正好那天王實秋的心情不好,鄭大胡子的這句玩笑。讓王實秋給听到了,王實秋的小臉當時就掛不住。
    他惹不起金福華,但他敢處理這大胡子。
    吃飯的時候,王實秋對萬民說
    “你們連的那個鄭大胡子廢話真多。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他不是想跟我沾光嗎?那就讓他和我沾光吧,二排的排長,別讓他干了,讓他去農機班當班長去吧,他的修理技術不是挺過硬的嗎?我們應該發揮他的長處,好鋼用在刀刃上”
    王實秋也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鄭大胡子就又回到了農機班。
    大胡子因為嘴碎去了農機班,可是他的性格卻一點兒都沒改變。
    每天照樣是怪話連篇,看不慣的事總要叨叨上幾句,本來可以多給農機班分幾個知青。
    就因為鄭大胡子的這張嘴,26連的幾任連長,硬是沒有給農機班多派幾個知青。
    馬上就開始重播了,鄭大胡子找了好幾次連長和指導員。
    讓連長和指導員多給農機班調配幾個知青,李浩表面答應的挺痛快,就是不見行動。急得鄭大胡子抓耳撓腮,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正好昨天下午,師政保處兩位知青干事把張海波送了過來,李浩也沒和其他幾個連干部商量。就把張海波交給了農機班的鄭大胡子。
    張海波和鄭大胡子也認識,但彼此間沒有打過交道,不是太熟悉。
    張海波在27連當指導員時,就听說過26年有個愛說怪話的知青叫鄭衛國,還知道他的外號叫鄭大胡子。
    鄭大胡子也听說過27連的指導員叫張海波,給師長孫啟民當過秘書。他還听說趙海波在27連當指導員只是個過渡,時間不會太長。
    沒想到張海波在27連只當了一年的指導員就犯了錯誤,被下放到了他們26連,最後還被安排在了農機班,成了他手下的一名知青。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雖然鄭大胡子知道張海波是來26年接受勞動改造的,但他一點兒都不歧視張海波。又是幫張海波搬箱子,又是幫張海波整理床鋪,感動的張海波不知道說什麼好。
    鄭大胡子知道張海波有文化、有才學,因此他對張海波特別佩服。
    盡他自己的能力在幫助張海波!
    並再三叮囑他手下的三個知青,誰都不能欺負張海波。
    張海波也沒有想到他會被下放到26連。對這樣的分配,張海波感到有點突然。
    他覺得這樣的分配,就已經算很不錯的了。他現在已經被撤職,已經不是27連的指導員了,如果真要是再回到27連,那將會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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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分到26連,情況會好些。
    讓他沒想到的是,東方曉曉也調到了26連,而且還在26連嫁了人。
    張海波是吃晚飯的時候,听食堂的知青們說起這件事的。
    那天正好是星期四。
    鄭大胡子領著農機班的幾個知青來連部蹭飯,東方曉曉和金福華回縣城過周末去了。
    張海波在食堂听到這個消息後,心里很難受!
    當初他被關押的時候。曾讓人捎出信來,讓東方曉曉不要等他,找個好人嫁了吧。
    當初在那樣的情況下說這樣的話。他也沒有辦法,現在他自由了,听說東方曉曉這麼快就有了意中人,而且還和人家結了婚。
    他眼前一黑,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他听知青們閑聊。東方曉曉嫁了個比她大近20歲的老八路,都能做他的父親了。
    張海波也不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東方曉曉是怎麼想的?
    這個老八路金福華,他也听說過,但是沒有打過交道。他知道這個金福華。14歲就參加革命。沒有文化,性格特別的直。
    常說一些領導不愛听的話,經常得罪團里師里的干部。革命這麼多年了,一直還是個副指導員。
    張海波還听說金福華人好,沒有壞心眼,老夫少妻,東方曉曉嫁給金福華後肯定不會吃虧。
    張海波難受歸難受,他還是把心放了下來,他真心的希望東方曉曉有個好的歸宿。
    心是放下了,痛苦和失落卻放不下。
    東方曉曉是他的初戀女朋友,人長得漂亮又有才情。當初他和東方曉曉的戀愛在農7師的師直機關。演繹了一段才子佳人的浪漫。
    現在自己摯愛的戀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別人成雙入對,共築愛巢,而自己卻在知青的監督下勞動改造。
    工作,生活、人格尊嚴的巨大反差,情感上的落寂,讓他痛不欲生。
    東方曉曉在26年嫁人,張海波竟忘了打飯,拿著空飯盒從食堂走了回來。
    鄭大胡子見張海波拿著空飯盒回來了,沒有打上飯,臉色很不好看,知道張海波遇上不順心的事了,便關切的向他問道
    “海波,你怎麼了?霜打了似的,老婆和別人跑了”?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鄭大胡子也就隨便說了句笑話,勾起了張海波的傷心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張海波雖然是一個連的政治指導員,他不過也是個25歲的青年,大學還沒有讀完就來到北大荒,沒有經歷過感情的挫折,東方曉曉是他談的第一個女朋友,他把自己的全部情感給了北大荒,給了東方曉曉,就因為自己說幾句錯話,北大荒拋棄了他,東方曉曉也拋棄了他!
    鄭大胡子無意中的一句話,深深的刺傷了他,張海波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
    鄭大胡子見張海波哭了,他慌了神。之前他听說過張海波和東方曉曉的故事,張海波剛剛被下放到26連,他的一個小小玩笑,就讓一個優秀的連指導員的脆弱情感給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鄭大胡子怪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不好意思的沖張海波笑了笑,安慰道
    “海波,別難過,我听說過你和東方曉曉過去的事,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你好好的在26連干,回頭哥給你在26連介紹個女朋友。26連的女知青,雖然沒有你們27年的女知青漂亮,但我們26連的女知青能吃苦,不矯情。你好好的干,先把監督改造的帽子摘掉,就兄弟的文化和才學,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張海波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了,鄭大胡子的一句玩笑話,竟讓他傷心的哭了起來。
    張海波想了想,覺得不應該這樣,來北大荒快五年了,多少艱難和困苦都闖了過來。
    就因為東方曉曉嫁給了老八路,自己就當著外人的面傷心的哭了起來,確實是不應該這樣。
    張海波從臉盆里拿起手巾擦了一下臉,沖大胡子笑了下說
    “對不起,胡子哥,讓你見笑了?
    張海波見農機班幾個知青,都管鄭大胡子叫胡子哥,他也就這麼叫上了。
    “胡子哥,你說對了,我確實和東方曉曉相戀過,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已經把她放下了”。
    其實張海波並沒有把他的心里話說出來,他還真放不下東方曉曉。
    現在他倆同時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連隊,周圍的環境又不是太熟悉,自己現在又是這樣一種尷尬的身份,以後的路該如何走,尤其是和東方曉曉過去的那段感情該往哪兒放,他還真沒認真考慮過。
    這個周末,東方曉曉不打算和金福華回家。他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想在宿舍里休息?
    可是金福華賴在她的宿舍里就是不走,非要讓東方曉曉和他一同回去。
    東方曉曉知道金福華要他回去干什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金福華雖然長得老面,卻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對男女那方面的要求特別的頻繁。
    東方曉曉對金福華只是同情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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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愛金福華,對金福華提出那方面的要求,能躲就躲,能賴就賴,實在躲不掉,就閉著眼去應付。
    金福華見東方曉曉不答應和他一同回去,他又不好意思和東方曉曉說!
    趁王秋香和甦敏不在宿舍。他編了理由對東方小小說
    “曉曉,咱們師的王主任為張倆的事,前前後後操了不少心,那麼大的領導,連咱們的喜酒都沒喝上,我想這個周末回去上王主任家里拜訪一下,表達一下我們的感激之情”。
    東方曉曉也覺得有這個必要,他去王實秋家,是想問一下王實秋什麼時候能兌現他的承諾。落實表叔的政策,保釋張海波出獄。
    最後東方曉曉還是答應了金福華
    在農7師的家屬院門口,金福華和東方曉曉踫上了同樣回來過周末的強副師長。
    金福華和強副師長也挺熟的,一見面兩人就聊了起來。
    強副師長見東方曉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對東方曉曉說
    “曉曉,忘告你了。上個星期三師召開師黨委會。王實秋同結意了對你表叔孫啟民的審查,恢復他的自由,暫時不給他安排職務,這個周末你去看看你的表叔吧!另外,張海波也被保釋出來。好像是把張海波安排在了你們農26連,由26連的知青監督他勞動改造。
    東方曉曉听了強副師長的話,一喜一愁。憂愁大于高興!喜的是,他的表叔終于結束了審查,表叔的職務能不能恢復,那也不是他王實秋說了算。
    愁的是張海波被保釋以後,安排在了在26連接受知青的監督勞動。
    農7師有上百個連隊,為什麼要把張海波安排在農26連?
    東方曉曉想了想,終于明白了,這是面肯定有人在搗鬼,在看她和張海波的笑話,把張海波放在她的眼皮底下,看她東方曉曉如何邁過感情這道關。
    東方曉曉心里有事,她和強副長打了個招呼,一個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在家吃過晚飯後,金福華不提去王實秋的家!
    東方曉曉也懶得提,現在表叔和張海波都有了結論。她也沒必要再去王實秋的家了。
    他才不想看王實秋那張陰險奸詐的小干臉。
    晚上睡覺的時候,金福華悄悄地把兩人的被子鋪在了一起。
    東方曉曉生氣地向金福華問道
    “金福華,你要干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平時不在一起睡,我不習慣兩人睡在一個被窩里”。
    金福華笑嘻嘻的說
    “平時不在一起睡,回了家,我們還不能在一起睡嗎?我都40多歲的人了。要抓緊時間培養革命的接班人。”
    說完,金福華抱住東方曉曉,就撕扯東方曉曉的衣服。
    要在往日,東方曉曉听了金福華的話,就是不願意,她也不會翻臉,最多也就是不好好的配合,勉強的把夫妻那點事做完?
    今天就不同了,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剛才听強副師長說,張海波被下放到了26連。
    以後她和張海波該如何相處,把自己的情感天平侵向張海波呢?還是侵向金福華!
    東方曉曉,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解答這道情感命題!
    金福華見東方曉曉不說話,以為東方曉曉默許了!便把東方曉曉按倒在床上,要強行脫東方曉曉的衣服。
    東方曉曉心里正煩,見金福華不尊重自己,她生氣了,抬起了腳。
    把沒有防備的金福華踹到了地下!
    金福華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東方曉曉發這麼大的火,但他很愛他的小媳婦。即使這樣,他也沒生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抱上被子,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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