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綻放吧百合 吳盼 篇二十三
夜幕降臨，吳盼站在檔案室頂樓，幻水鏡映出程念北伏案學習的背影。傅淵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份《關于知青子女中考加分的通知》︰&34；要不要......&34；
&34；不必了，時間還早。&34；吳盼打斷丈夫，鏡面泛起漣漪，映出龍鳳胎熟睡的臉龐，&34；再說了，各人有各人的命。&34；她轉身時，珍珠耳釘閃過冷光，與十年前別無二致。
第二天清晨，程念北的書包里多了本《普希金詩集》。扉頁上寫著︰&34；但行好事，莫問前程。&34；字跡娟秀，與當年百合在董家莊謄抄的讀書筆記一模一樣。
而在勞動局碎紙機的廢料筐底，粘著半張未銷毀的《知青子女中考志願表》，&34；北京附中&34；四個字被紅筆重重圈起。
1987年的東四大街，張鐵花的&34；好再來&34；飯館第三次開張。櫥窗上貼著燙金藝術字菜單，玻璃卻被潑了紅漆，隱約能看出&34；投機倒把&34；四個字的殘痕。
張鐵花從鄉下回到北京後便被父母迫不及待的嫁給了當地的廚師曹峰，三年後兩人又擁有了一個兒子。但兩人關系一直不好，曹峰嫌棄張鐵花像個男人婆，更看不起對方坐過牢，若不如當初張鐵花的父母說他們倒貼給自己一千塊錢，他才不願意娶張鐵花做自己老婆。
回到現在
曹峰蹲在門口刮漆，的確良襯衫領口泛著油光︰&34；非得用進口漆？這都夠買半扇豬肉了！&34；
後廚里，張鐵花掄著鐵勺翻炒辣子雞丁，油煙氣燻得牆上的營業執照發黃。那是她跑了十七趟工商局才批下來的，右下角還沾著當年監獄食堂的菜湯漬。
這時服務員小梅忽然掀簾進來︰&34；張姐，工商所又來查衛生了！&34；
領頭的稽查員用鋼筆尖挑開鹵肉鍋蓋︰&34；鼠藥投放記錄呢？&34；
鋼筆上刻著&34；勞動局先進工作者&34；字樣，張鐵花認出這是吳盼在知青聯歡會上得的獎品。她摸出準備好的記錄本，內頁夾著張泛黃的合影——正是當年聯歡會上吳盼表演忠字舞的照片。
稽查員臉色微變，草草蓋章離去。曹峰摔了刮刀︰&34；整天搞這些歪門邪道！&34；
五歲的兒子軍軍躲在櫃台後，把糧票折成紙飛機，機翼上畫著被涂改的&34；勞動光榮&34；。
深夜打烊後，張鐵花在閣樓清點流水賬。牡丹牌電視正播《新聞聯播》，突然插播勞動模範表彰畫面——吳盼戴著大紅花接受采訪，背景是傅淵新落成的勞動大廈。
張鐵花猛灌一口二鍋頭，醉眼朦朧間瞥見結婚照上的自己︰燙著波浪卷，穿著當時最時髦的玫紅西裝，而曹峰的臉早被煙頭燙出黑洞。
次日清晨，菜市場魚攤前。張鐵花搶到條活鱸魚，魚尾甩出的水珠濺到旁邊婦人的皮涼鞋上。
&34；坐過牢的還這麼橫！&34；婦人尖著嗓子，正是吳盼的秘書小周。張鐵花抄起魚刀剁下魚頭︰&34；再廢話把你舌頭片了下酒！&34；
飯館剛上客，三個醉漢突然掀翻八仙桌。為首的指著涼拌耳絲里的花椒粒︰&34；這t是老鼠屎！&34；
張鐵花認出這是曹峰的牌友，抄起 面杖就要動手，卻被曹峰攔住︰&34；賠錢！趕緊賠錢！&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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