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街的茶館里,陸陽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點了一壺龍井,桌上擺著一個青花瓷碗。
"這位客人好眼光,"茶館老板笑著說,"這可是明代的官窯。"
陸陽端詳著瓷碗︰"確實不錯,開個價吧。"
"二十個大洋,"老板說,"已經很便宜了。"
耳機里傳來周青的聲音︰"老大,山田進來了。"
果然,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日本人走進茶館。
"這位客人,"老板立刻迎上去,"您來了。"
山田點點頭,目光卻落在陸陽桌上的瓷碗上。
"這個,"他用生硬的中文說,"多少錢?"
陸陽抬頭看他︰"不好意思,我已經買下了。"
山田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我出雙倍。"
"真不好意思,"陸陽笑著說,"我是收藏家。"
茶館的門又開了,老板娘端著面走進來。
"山田先生,"她笑著說,"您的重慶小面。"
山田的注意力被轉移︰"啊,王嫂的面最好吃。"
陸陽趁機仔細打量著他。
西裝筆挺,手表是浪琴,但右手有繭。
"這不是握筷子的繭,"他在心里想,"是握槍的。"
這時,一個年輕人匆匆跑進來。
"山田先生,"他用日語說,"貨到了。"
山田放下筷子︰"在哪?"
"碼頭,"年輕人說,"剛從宜昌運來。"
陸陽假裝喝茶,耳朵卻豎得老高。
"葉婉如,"他對著領口的麥克風低語,"去碼頭看看。"
"明白,"葉婉如說,"我已經在路上了。"
山田站起身,還不忘看了眼陸陽桌上的瓷碗。
"改天再來,"他對老板娘說,"面很好吃。"
等他們走後,老板娘走到陸陽桌前。
"看見他腰間的東西了嗎?"她低聲說。
陸陽點點頭︰"測深儀,偽裝成懷表。"
"不止,"老板娘說,"他們每天都在記錄江水水位。"
窗外的江面上,一艘貨船正緩緩駛過。
"老大,"葉婉如的聲音傳來,"碼頭發現了可疑箱子。"
陸陽站起身︰"我馬上過去。"
他拿起那個青花瓷碗︰"老板,這個我買了。"
"客人好眼光,"老板笑著說,"保管您不虧。"
陸陽走出茶館,重慶的陽光正好。
碼頭上一片忙碌,搬運工人來來往往。
陸陽站在一堆貨箱後面,觀察著山田的動向。
"箱子在三號倉庫,"葉婉如的聲音從耳機傳來,"剛卸下來。"
陸陽看了看表︰"周青,你那邊怎麼樣?"
"已經安排好了,"周青說,"隨時可以行動。"
這時,山田和那個年輕人走進了倉庫。
"老大,要跟進去嗎?"葉婉如問。
陸陽搖搖頭︰"等他們出來。"
江風吹來,帶著淡淡的魚腥味。
一個碼頭工人推著車經過,車上放著幾個木箱。
"等等,"陸陽突然說,"那個工人..."
葉婉如立刻明白︰"是他們的人?"
"不,"陸陽說,"是我們的老朋友。"
那個工人正是前幾天的"醉漢"。
"跟上他,"陸陽說,"但別打草驚蛇。"
葉婉如悄悄跟了上去。
這時,倉庫的門開了,山田走了出來。
他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正在記錄什麼。
"周青,"陸陽說,"能看清他寫什麼嗎?"
"看不清,"周青說,"但他一直在看江面。"
陸陽的目光落在江面上。
幾艘貨船正在等待過閘,江水湍急。
"老大!"葉婉如突然喊道,"不好了!"
"怎麼了?"
"那些箱子里,"葉婉如壓低聲音,"是炸藥。"
陸陽的心一沉︰"他們要炸船閘。"
如果船閘被炸,長江航運就會中斷。
這時,那個"醉漢"推著車向江邊走去。
"所有人注意,"陸陽說,"行動!"
幾個便衣特工迅速包圍了倉庫。
山田似乎早有準備,掏出手槍就要開火。
"砰!"一聲槍響。
葉婉如的子彈打掉了他的手槍。
"投降吧,"陸陽用日語說,"已經結束了。"
山田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話音未落,江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不好!"陸陽大喊,"他們要引爆炸藥!"
但就在這時,從江面上突然駛來幾艘快艇。
"重慶水上警察,"一個聲音喊道,"都不許動!"
原來周青早就通知了水警。
山田的臉色變了︰"你們..."
"你們的計劃,"陸陽說,"我們都知道了。"
夕陽西下,江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
而在這片波光中,一場危機終于化解。
"老大,"葉婉如走過來,"要審他嗎?"
陸陽看著被押走的山田︰"不急,讓他冷靜冷靜。"
江風吹來,帶著勝利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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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里,山田坐在鐵椅上,面無表情。
陸陽翻看著從他身上搜出的筆記本。
"從宜昌到重慶,"他用日語說,"你們測了整整三個月。"
山田依然沉默,但眼神有些波動。
"這些數據,"陸陽繼續說,"不只是為了炸船閘吧?"
葉婉如推門進來,遞給他一份電報。
"老大,"她低聲說,"東京來的密電被破譯了。"
陸陽掃了一眼,臉色突然變了。
"原來如此,"他盯著山田,"你們要在長江投毒。"
山田終于抬起頭︰"你們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為什麼要這麼做?"陸陽問。
"戰爭就是戰爭,"山田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審訊室的燈光有些刺眼。
"但是已經太遲了,"山田突然笑了,"第一批貨已經在路上。"
陸陽按下對講機︰"周青,馬上查所有上游來的貨船。"
"明白,"周青說,"已經在查了。"
這時,門被推開,陳怡君拄著拐杖走進來。
"在宜昌的一個茶葉倉庫,"她說,"發現了大量可疑物資。"
山田的瞳孔微微收縮。
"茶葉,"陸陽若有所思,"用茶葉掩蓋毒藥的氣味。"
葉婉如立刻明白︰"所以他們一直在測水文..."
"對,"陸陽說,"他們要計算毒藥的擴散範圍。"
山田的臉色終于變了︰"你們不可能阻止得了。"
"是嗎?"陸陽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吧?"
照片上是個中年人,穿著茶商的衣服。
"藤田..."山田失聲叫出這個名字。
"你的上線,"陸陽說,"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審訊室里安靜了一瞬。
"所有的茶葉倉庫,"陸陽說,"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
山田終于崩潰︰"你們是什麼時候..."
"從你第一次去喝面的時候,"陸陽說,"我們就盯上你了。"
窗外傳來江輪的汽笛聲。
"老大,"周青的聲音傳來,"找到那批貨了。"
陸陽站起身︰"在哪?"
"在萬州,"周青說,"已經讓當地的同志扣下了。"
山田癱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帶他下去,"陸陽說,"好好招待。"
走出審訊室,夜色已深。
"陸陽,"陳怡君突然說,"藤田說了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南浦,"她說,"那里有個日本人的據點。"
陸陽的眼楮眯起︰"看來,我們要去南浦走一趟了。"
清晨的碼頭,霧氣還未散去。
陸陽和葉婉如站在一艘小貨船上,準備啟程。
"南浦距離重慶有一天航程,"周青說,"我已經安排好線人。"
陸陽整理著偽裝的行裝︰"那邊情況怎麼樣?"
"表面上是個茶莊,"周青說,"實際上..."
"是日本人的情報中轉站,"葉婉如接話,"專門負責長江沿線。"
船老大走過來︰"客官,可以開船了。"
陸陽點點頭︰"好,起錨吧。"
貨船緩緩駛離碼頭,消失在晨霧中。
"老大,"葉婉如壓低聲音,"你發現了嗎?"
"嗯,"陸陽說,"後面那艘船,跟了我們一路。"
江面上,一艘漁船若即若離地跟著。
"要不要甩掉他們?"葉婉如問。
陸陽搖搖頭︰"讓他們跟著,我倒要看看是誰。"
船艙里,陳怡君正在整理情報。
"藤田說,"她指著地圖,"南浦的茶莊下面有個地下室。"
"地下室?"葉婉如湊過來。
"對,"陳怡君說,"專門存放密碼本和電台。"
這時,船身突然劇烈晃動。
"怎麼回事?"陸陽沖出船艙。
"有人在射擊!"船老大大喊。
後面的漁船已經加速靠近,甲板上站著幾個持槍的人。
"趴下!"陸陽拉著葉婉如躲到貨箱後。
子彈打在船舷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青,"陸陽對著對講機說,"能看到他們嗎?"
"能,"周青說,"是山田的手下,大概六個人。"
葉婉如拔出手槍︰"要反擊嗎?"
"不,"陸陽說,"等他們再近一點。"
船老大把船開出一個大彎,借著江面的霧氣隱蔽。
"他們看不見我們了,"陳怡君說。
"就是現在!"陸陽站起身,扣動扳機。
幾聲槍響,對面的漁船上頓時一片混亂。
"投降吧,"陸陽用日語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話音未落,江面上突然出現幾艘快艇。
"水上警察,"葉婉如笑了,"周青安排的?"
陸陽點點頭︰"這些人,交給他們處理。"
漁船上的人很快被制服。
"老大,"葉婉如說,"他們身上有南浦茶莊的字據。"
陸陽接過字據看了看︰"看來我們猜對了。"
江面上的霧氣漸漸散去,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繼續前進,"陸陽說,"南浦,我們來了。"
船老大調轉船頭,向南浦駛去。
而在這片江水中,更大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們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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