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遇伏】
天剛蒙蒙亮,陸陽就听見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
"不對勁,"他蹲在路邊的灌木叢中,"這個方向應該沒有我們的人。"
槍聲越來越密集,夾雜著日語的叫喊聲。
陸陽舉起望遠鏡,看見一支游擊隊正在和日軍交火。
"該死,"他咬著牙,"是八路軍的人,怎麼會在這里?"
正猶豫間,一個年輕的八路軍戰士踉蹌著跑來,肩膀上血跡斑斑。
"同志!"那戰士看見陸陽,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快跑!前面有埋伏!"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後背。
陸陽一把拉住他,躲進灌木叢︰"別動,讓我看看傷口。"
"來不及了,"戰士抓住陸陽的手,"文件...文件要送到總部..."
陸陽接過他懷里的包裹︰"我替你送,你在這里等..."
戰士搖搖頭,眼神漸漸渙散︰"記住...路過...楊家嶺...找老楊..."
陸陽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沒了氣息。
"八嘎!搜!一定在附近!"日軍的喊聲越來越近。
陸陽迅速搜了搜戰士的遺物,找到一個銅制的哨子。
"這是聯絡信號,"他默默記在心里,"老楊...楊家嶺..."
腳步聲逼近,陸陽不得不離開灌木叢,沿著山路往前跑。
"在那里!"身後傳來喊聲,子彈呼嘯著飛過。
陸陽一邊跑一邊還擊,打空了最後一個彈夾。
前面的山路突然出現一個岔口,左邊是楊家嶺的方向。
"不能去楊家嶺,"陸陽咬著牙轉向右邊,"得把他們引開。"
山路越來越窄,兩邊都是陡峭的懸崖。
"前面沒路了!"追兵的聲音帶著得意,"投降吧!"
陸陽看了看懷里的文件,又看了看懸崖下的河流。
"想都別想!"他大吼一聲,縱身跳下懸崖。
冰冷的河水瞬間吞沒了他,急流裹挾著他向下游沖去。
"八嘎!"懸崖上的日軍沖到邊緣,"跳下去了!"
"追!順著河邊追!"軍官下令道。
陸陽在水下憋著氣,借著水流的力量游向對岸。
他的肺快要炸開了,但不敢露頭換氣。
終于,在一處轉彎的地方,他抓住了岸邊的樹根。
"咳...咳咳..."陸陽趴在岸邊,大口喘著氣。
遠處傳來追兵的喊聲,他趕緊爬進岸邊的蘆葦叢。
天完全亮了,陽光照在河面上,閃著刺眼的光。
陸陽摸了摸懷里的文件,還好用油布包著,沒有濕。
"得想辦法去楊家嶺,"他自言自語,"可是這身軍服..."
正發愁時,河邊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一個老漁夫正在收網,船上還晾著幾件破舊的衣服。
陸陽眼楮一亮,掏出那個銅哨子,輕輕吹了一聲。
老漁夫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把船靠了岸。
"老丈,"陸陽試探著說,"我想去楊家嶺..."
老漁夫頭也不抬︰"換身衣服吧,後面還有毛巾。"
【渡口驚魂】
老漁夫的船緩緩劃向對岸,陸陽換上了一身破舊的漁民衣服。
"前面就是楊家嶺了,"老漁夫指著遠處的山坡,"不過..."
話沒說完,上游突然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日本人的巡邏艇!"老漁夫臉色發白,"快趴下!"
陸陽迅速鑽進船艙,蜷縮在魚網下面。腥臭的魚腮蹭在他臉上,他強忍著不適。
巡邏艇呼嘯著駛近,探照燈掃過小漁船。
"喂!老頭!"艇上的軍官用生硬的中國話喊道,"看見可疑的人沒有?"
老漁夫裝作听不懂的樣子,繼續撒網︰"啊?官老爺說啥?老漢耳朵背..."
"八嘎!"軍官啐了一口,"搜查!"
兩個士兵跳上漁船,開始翻找。陸陽的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一個士兵用槍托戳了戳魚網,陸陽屏住呼吸。
"嘔!"士兵被魚腥味燻得直作嘔,"臭死了!"
"走!"軍官不耐煩地揮手,"這破船上能藏什麼人!"
巡邏艇揚長而去,激起的浪花差點掀翻小漁船。
"得快點走,"老漁夫擦著額頭的汗,"他們還會回來的。"
就在這時,岸邊的蘆葦叢中傳來 的聲音。
"別動!"一個壓低的聲音傳來,"慢慢靠岸。"
陸陽從魚網下探出頭,看見十幾支槍管對準了漁船。
"老楊?"他試探著吹響銅哨。
蘆葦叢中一陣騷動,一個老者走了出來︰"你是...陽子?"
"叔!"陸陽驚喜地跳上岸,"真是你!"
老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圈有些發紅︰"臭小子,這些年跑哪去了?"
正說著,上游又傳來發動機聲。
"快進山!"老楊推著陸陽,"日本人又來了!"
眾人剛躲進蘆葦叢,巡邏艇就呼嘯著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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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一個士兵指著岸邊,"那艘漁船不見了!"
軍官舉起望遠鏡︰"分頭搜!一定有人接應了那個特務!"
幾艘巡邏艇在河面上來回巡弋,探照燈掃過蘆葦叢。
陸陽和老楊他們趴在泥水里,一動不敢動。
"叔,"陸陽小聲說,"我帶著重要文件..."
老楊打斷他︰"先別說這個,得想辦法離開這里。"
"可是河這邊都是日本人的哨卡,"一個游擊隊員說,"過不去啊。"
老楊摸著下巴︰"除非..."
"除非什麼?"陸陽追問。
"除非從水底過去,"老楊指著河中的一串木樁,"以前運木頭用的。"
陸陽眼楮一亮︰"水下有繩索?"
老楊點點頭︰"但得憋氣過去,至少兩分鐘。"
"我試試,"陸陽脫掉外衣,"文件給你們帶過去。"
"不行!"老楊攔住他,"太危險了!"
陸陽笑了笑︰"放心,我在香港學過潛水。"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慢慢潛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包裹著他,陸陽摸索著找到了水下的繩索。
他雙手抓著繩索,借著月光,一點點向前移動。
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開始發黑。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時,終于摸到了對岸的木樁。
"呼!"陸陽冒出水面,大口喘著氣。
岸上的哨兵居然睡著了,鼾聲震天。
陸陽躡手躡腳地爬上岸,從背後擊暈了哨兵。
他抓起哨兵的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這是和老楊約定的信號,告訴他們路已經安全了。
【夜路追蹤】
陸陽和老楊他們剛走出河岸,就听見遠處傳來狗吠聲。
"軍犬!"老楊臉色一變,"日本人在追蹤我們!"
陸陽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一股濃重的魚腥味︰"這味道掩蓋不住嗎?"
"軍犬是聞著血腥味來的,"老楊指著陸陽的手臂,"你受傷了。"
陸陽這才發現,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劃痕,可能是被水下的木樁刮的。
"得甩開他們,"一個游擊隊員說,"不然楊家嶺就危險了。"
老楊掏出一包干辣椒︰"分頭走,把這個撒在路上。"
狗吠聲越來越近,夾雜著日軍的喊聲。
"你們先走,"陸陽接過辣椒,"我去引開他們。"
"不行!"老楊拽住他,"你帶著重要文件..."
陸陽從懷里掏出文件︰"所以得交給你們帶回去。"
月光下,老楊看著這個曾經的徒弟,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記得當年教你打槍時,"老楊苦笑道,"你還尿過褲子。"
陸陽紅著臉︰"叔,都什麼時候了還提這個..."
"好好活著,"老楊拍拍他的肩,"回來還得教你打槍。"
陸陽點點頭,轉身鑽進了樹林。
他故意在地上留下明顯的腳印,還沾了些血在樹葉上。
"汪!汪汪!"軍犬的叫聲由遠及近。
陸陽加快腳步,不時撒一把辣椒在地上。
"在那邊!"身後傳來日軍的喊聲,"追!"
陸陽靈活地在樹林間穿梭,時而翻過一棵倒木,時而跳過一條小溪。
軍犬的叫聲漸漸變得痛苦,顯然是被辣椒嗆到了。
"八嘎!"日軍軍官罵道,"這該死的味道!"
陸陽趁機爬上一棵大樹,看見追兵們東倒西歪地打著噴嚏。
但他還不能停下,得把他們引得更遠。
就在這時,樹枝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
陸陽屏住呼吸,慢慢轉頭,看見一雙綠幽幽的眼楮。
"喵..."一只山貓正蹲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別過來..."陸陽小聲說,"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山貓似乎被他的動作激怒了,突然撲了過來。
"啊!"陸陽一個不穩,從樹上摔了下來。
"在那里!"日軍發現了他的位置。
陸陽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就跑。
山貓在樹上發出一聲長嘯,驚得軍犬們亂叫起來。
"該死的畜生!"軍官舉槍打死了一條軍犬。
陸陽借著混亂,鑽進了一片竹林。
竹子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停下腳步,仔細辨認方向。這片竹林他以前來過,記得有個秘密的山洞。
"分散搜索!"軍官的命令在竹林中回蕩,"一定要抓住他!"
陸陽摸索著找到山洞入口,鑽了進去。
洞里漆黑一片,但他不敢點火。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陸陽渾身一僵,右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葉婉如?"陸陽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葉婉如輕聲說,"這可是我們的老地方。"
【山洞密談】
山洞里的空氣潮濕而陰冷,陸陽和葉婉如蹲在角落里,听著外面的動靜。
"你不該來的,"陸陽皺著眉,"太危險了。"
葉婉如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我帶了干糧,還有傷藥。"
陸陽看著她在月光下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你的手在抖,"葉婉如輕聲說,"讓我幫你包扎。"
陸陽任由她擺弄著手臂上的傷口,突然問道︰"青藍他們還好嗎?"
"都很好,"葉婉如小心地涂著藥,"念君一直念叨著你。"
外面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即屏住呼吸。
"八嘎!人呢?"一個日本兵用槍托敲打著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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