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和陸陽在特高課共事一年。
知道這個年輕人確實很有能力。
但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同。
"山佐君......"
他試探著問道。
"要不要一起去指揮部？"
"我正好有些情報要匯報。"
陸陽心里一緊。
指揮部是最危險的地方。
但面上依然平靜。
"恐怕不行，田中大佐。"
他不動聲色地回答。
"現在局勢緊急，我必須親自指揮前線。"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個騎兵飛快地沖過來。
"報告！"
他跳下馬。
"北面發現共匪蹤跡！"
田中立刻轉頭看向陸陽︰
"這......"
陸陽眼神一冷︰
"八嘎！"
"這些共匪在耍我們！"
他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
"田中大佐，我立刻去北面指揮！"
"請您速去指揮部，調集更多兵力！"
不等田中回答。
他已經翻身上了那匹戰馬。
"等我的好消息！"
馬蹄揚起一片塵土。
陸陽策馬向北疾馳。
身後的田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他轉身走向指揮部。
決定先去核實一下山佐少校的身份。
陸陽策馬疾馳。
身後的田中最終還是沒有起疑。
畢竟那份調令是真的。
是從小河身上搜來的。
上面不僅有師團長的印章。
還有東京軍部的鋼印。
這種級別的文件。
根本做不了假。
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脫身。
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
應該是日軍在搜索可疑目標。
陸陽勒住馬韁。
前面是一片楊樹林。
樹干筆直，枝葉稀疏。
是個絕佳的觀察點。
他翻身下馬。
拍了拍馬屁股。
戰馬會自己跑回軍營。
這也能讓追兵暫時混亂。
陸陽鑽進樹林。
從懷里掏出地圖。
老關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安全地帶。
現在要考慮自己的退路了。
最危險的地方。
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決定先回楊公館。
那里現在一片混亂。
沒人會想到他會回去。
而且軍裝和證件都還在那里。
得把這些證據都毀掉。
" 嚓"
身後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陸陽猛地轉身。
一個日軍士兵站在那里。
手里端著步槍。
但槍口是朝下的。
"少校閣下......"
他恭敬地敬禮。
"田中大佐讓我來保護您。"
陸陽眯起眼楮。
這個士兵看起來很年輕。
二十出頭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
他用日語問道。
"山下勇，少校閣下！"
士兵立正回答。
陸陽注意到他的靴子。
是新配發的。
鞋帶系得很整齊。
這說明是個認真的人。
"好，跟我來。"
陸陽轉身往前走。
"我要去偵查敵情。"
山下緊跟在後。
槍還是保持著朝下的姿勢。
這讓陸陽稍稍放心。
樹林里很安靜。
只有積雪被踩碎的聲音。
"少校閣下......"
山下突然開口。
"前面好像有腳印。"
陸陽停下腳步。
確實有幾個新鮮的腳印。
往東北方向延伸。
是老關他們留下的。
"跟上！"
他裝出興奮的樣子。
"一定能抓到這些土匪！"
兩人沿著腳印前進。
陸陽在想辦法。
怎麼在不殺人的情況下。
擺脫這個盡職的士兵。
突然，前面傳來槍聲。
"砰！砰！"
子彈打在樹干上。
濺起幾片樹皮。
"趴下！"
陸陽本能地喊道。
兩人迅速臥倒在雪地里。
"八嘎！"
山下舉起步槍。
"是共匪的伏擊！"
陸陽按住他的槍︰
"別開槍！"
"先觀察敵情。"
遠處又響起幾聲槍響。
但都打偏了。
陸陽仔細分析著槍聲。
不是老式的漢陽造。
是日軍的三八式步槍。
看來是己方的部隊。
在這片混亂中。
誤把他們當成了敵人。
"山下君。"
他壓低聲音。
"你留在這里觀察。"
"我去右側包抄。"
山下想跟上來。
被陸陽制止了︰
"服從命令！"
他用長官的口吻說。
山下只好點頭。
陸陽彎著腰。
快速向右側移動。
積雪很深。
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不能發出聲音。
他要趁這個機會脫身。
但還得讓山下以為。
自己是去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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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槍聲越來越密集。
應該是搜索部隊。
在向這邊推進。
陸陽借著樹干的掩護。
悄無聲息地後撤。
他知道搜索部隊的習慣。
一定是三人一組。
呈扇形推進。
現在最危險的不是槍聲傳來的方向。
而是兩側的搜索小組。
果然。
右前方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陸陽屏住呼吸。
慢慢蹲下身。
一個三人小組出現在視野中。
他們端著槍。
警惕地搜索著周圍。
陸陽把手伸進懷里。
摸到了那份調令。
如果被發現。
這是最後的保命符。
但最好還是不要用。
因為這份調令。
還有大用處。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陸陽幾乎可以看清。
他們領章上的番號。
是第七聯隊的。
這支部隊他很熟悉。
指揮官是個老狐狸。
最擅長包圍戰。
現在他們一定在。
布置一個大口袋。
得趕快突圍。
否則等包圍圈合攏。
就更難脫身了。
陸陽眼楮一亮。
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既能脫身。
又能給老關他們爭取時間。
他悄悄後退幾步。
找到一個制高點。
從這里可以看到。
三個搜索小組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氣。
突然用日語大喊︰
"八嘎！前面有共匪！"
聲音在林間回蕩。
三個搜索小組立刻警覺。
紛紛尋找掩護。
"在哪里？"
有人喊道。
陸陽換了個位置︰
"右前方！至少二十人！"
這下搜索小組更緊張了。
他們互相使著眼色。
開始向右前方集中。
陸陽又跑到另一個位置︰
"不好！左邊也有！"
"是包抄的隊伍！"
搜索小組徹底亂了。
他們不知道該往哪邊防守。
"砰！砰！"
有人緊張地開了槍。
打在空蕩蕩的樹林里。
這一槍立刻引發連鎖反應。
其他搜索小組以為遭到攻擊。
也開始胡亂射擊。
樹林里頓時槍聲大作。
硝煙彌漫。
陸陽趁著混亂。
悄悄向後撤退。
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些搜索小組會互相誤認為敵人。
展開一場混戰。
等他們發現上當。
至少要浪費一個小時。
而且指揮部會以為。
這片區域真的有大股敵人。
必須調集更多部隊。
這樣老關他們。
就能安全撤離了。
陸陽快步後撤。
身後的槍聲越來越密集。
顯然他的計策起了作用。
日軍的搜索小組。
陷入了混戰之中。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
那個叫山下的士兵。
還在原地等他。
得想辦法把他也調開。
陸陽繞了個圈子。
回到剛才的位置附近。
果然看見山下。
還保持著警戒姿勢。
是個盡職的士兵。
"山下君！"
陸陽用日語大喊。
"快去報告田中大佐！"
"這里發現大股敵人！"
"我在前面指揮！"
山下猶豫了一下︰
"可是少校......"
"八嘎！"
陸陽厲聲打斷。
"這是命令！"
"快去！"
山下終于轉身跑開。
向指揮部的方向去了。
陸陽松了口氣。
現在可以安心脫身了。
但他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繼續制造混亂。
"他們要突圍！"
他對著空氣大喊。
"快包抄！"
槍聲更密集了。
甚至有人扔出了手榴彈。
"轟！"
樹枝被炸得四處飛濺。
陸陽趁著爆炸的掩護。
快速向楊公館方向移動。
那里還有重要的證據。
必須銷毀。
陸陽借著晨霧的掩護。
悄悄接近楊公館。
此時的公館已是一片廢墟。
但地下室應該還在。
他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里。
四周都是巡邏的士兵。
但他們的注意力。
都被林子里的槍聲吸引了。
陸陽觀察了一會。
找到了巡邏的空隙。
快速閃進廢墟。
地下室的入口。
被倒塌的磚石堵住了。
但陸陽早有準備。
他摸到牆角。
找到一個隱蔽的通風口。
這是他之前就發現的。
身體剛好能鑽進去。
里面漆黑一片。
陸陽掏出懷表。
借著表面的反光。
慢慢向前摸索。
地下室里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被炸開的武器箱。
陸陽直奔審訊室。
他要找的是牆上的保險箱。
那里有一份名單。
記錄著所有漢奸的資料。
這是老關交給他的任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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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箱完好無損。
陸陽摸出鑰匙。
是從楊饅頭身上搜來的。
" 嗒"一聲。
箱門打開了。
里面除了名單。
還有一份意外的發現。
是關東軍的秘密計劃。
陸陽快速翻看文件。
這是一份作戰計劃。
關東軍準備在下個月。
對靠近黑龍江附近的抗聯發動突襲，楊饅頭等地方武裝負責搜集物資和情報。
計劃詳細記錄了。
部隊調動和進攻路線。
這份情報太重要了。
必須立刻送到老關手里。
陸陽把文件揣進懷里。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保險箱。
確保沒有遺漏重要信息。
突然，頭頂傳來腳步聲。
有人進入了廢墟。
"這里也要搜查！"
是田中的聲音。
"山佐少校可能回來過！"
陸陽心里一緊。
看來田中還是起疑心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陸陽迅速關上保險箱。
抹去周圍的痕跡。
通風口太遠。
來不及爬出去了。
他環顧四周。
發現角落里有個暗格。
是用來藏刑具的。
陸陽鑽了進去。
剛好能容下一個人。
" 嗒"一聲。
有人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手電筒的光柱。
在黑暗中掃射。
"仔細搜查！"
田中的聲音近在咫尺。
"不要放過任何角落！"
陸陽屏住呼吸。
暗格里很窄。
但有個意外發現。
後面似乎是空的。
他小心地摸索。
果然摸到一個暗門。
這是楊饅頭的後路。
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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