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夜色中疾馳，車輪碾過坑窪不平的道路，發出陣陣悶響。
葉婉如坐在後座，身體隨著車子的顛簸而搖晃。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李文娟，壓低聲音說︰
"文娟，待會兒見到他，千萬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李文娟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葉婉如繼續說︰"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們得裝作不認識他。"
李文娟忍不住問︰"為什麼？"
葉婉如嘆了口氣︰"這是為了保護他。讓他能繼續潛伏下去，為抗日事業做貢獻。"
李文娟恍然大悟，但眼中還是流露出擔憂︰"可是，這麼久不見，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葉婉如握住她的手︰"我理解。但我們必須這麼做。為了他，也為了我們的事業。"
李文娟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車子終于停了下來。葉婉如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
夜風撲面而來，帶著西北特有的干燥氣息。葉婉如環顧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不遠處的一個身影上。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姿隨意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勢。他轉過身來，葉婉如看清了他的臉。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多了幾道傷疤，還戴著一副眼鏡。
但那雙眼楮，依然如記憶中一般深邃。
葉婉如的心猛地揪緊，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站長，你這是怎麼了？"秦野關切地問道。
葉婉如慌忙擦掉眼淚，勉強笑道︰"沒事，可能是不太適應這里的氣候。西北太干了。"
秦野點點頭，沒有多問。
這時，那個男子走了過來。他站得筆直，向葉婉如敬了個禮︰"葉站長，久仰大名！"
葉婉如強忍住內心的波瀾，回了一個禮︰"你好，請問你是？"
"監察科李鐵生，"男子回答，"負責這次行動。"
葉婉如點點頭︰"哦，原來你就是李科長，辛苦了。能給我介紹一下情況嗎？"
李鐵生開始匯報︰"我們根據線報，在這個廢棄倉庫發現了苗永志和幾個可疑分子。經過一番交火，我們成功將他們制服。"
葉婉如問道︰"苗永志真的是日本間諜嗎？"
李鐵生回答︰"根據初步審訊，他確實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葉婉如皺眉︰"他有沒有交代其他同伙？"
李鐵生搖頭︰"目前還沒有。但我們在現場繳獲了一些文件，可能會有線索。"
葉婉如點點頭︰"好的，我們需要盡快審訊他。"
就在這時，李文娟走了過來。
她的目光落在李鐵生臉上的傷疤上，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李鐵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這位是？"
秦野忙接過話，似有宣示主權的意味。
“哦，這位是李醫生，我的好朋友！”
“你好，李醫生。”陸陽伸出手。輕輕的和李文娟握在一起。
立刻，倆人心靈相通。
李文娟似乎知道陸陽的意思，點點頭，立刻抽回了手。
“李科長，你這傷疤好像沒多久，好好治療，能淡化一些。”
陸陽傻笑，“算了，風雨飄搖，能安身立命救可以了，有個傷疤都是小事情。”
李文娟急忙移開視線，強裝鎮定︰"那就好。"
葉婉如看著這一幕，心中苦澀難堪。
她多麼想擁抱眼前這個男人，告訴他自己有多想他。但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李科長，"葉婉如說，"我們需要盡快審訊苗永志。你能帶我們去見他嗎？"
李鐵生點頭︰"當然，請跟我來。"
一行人跟著李鐵生走進倉庫。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和血腥的味道，讓人不禁皺眉。
苗永志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頭垂著，看起來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葉婉如走到他面前，冷聲問道︰"苗永志，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苗永志抬起頭，眼神空洞︰"我已經說了，我是日本間諜。還有什麼好說的？"
葉婉如不依不饒︰"你的同伙呢？上線是誰？"
苗永志苦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葉婉如正要繼續追問，李鐵生突然插話︰"葉站長，我建議我們先審查繳獲的文件。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葉婉如點頭同意︰"好，那就先這樣。把他關起來，嚴加看管。"
離開審訊室，葉婉如感到一陣疲憊。她看向李鐵生，問道︰"李科長，你覺得這件事還有多少內情？"
李鐵生沉思片刻，回答︰"恐怕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苗永志只是一個棋子，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勢力。"
葉婉如點頭︰"我也這麼覺得。我們必須盡快查清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鐵生說︰"我會繼續調查的。葉站長你們剛到，先去休息吧。有什麼進展我會立即報告。"
葉婉如勉強笑了笑︰"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目送李鐵生離開，葉婉如終于松了口氣。她轉身對李文娟說︰"我們也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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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娟點點頭，跟著葉婉如走出倉庫。
夜風吹拂，帶走了一些緊張的氣氛。葉婉如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更多的挑戰還在等著他們。但至少，她找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葉婉如深吸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前方有什麼困難，她都會堅持下去。為了國家，為了身邊的人，也為了那個不能相認的愛人。
李文娟走在葉婉如身邊，小聲問道︰"婉如姐，你說我們還要裝多久？"
葉婉如輕嘆一聲︰"不知道。也許很久，也許永遠。但這是我們必須做的。"
李文娟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我明白了。我會配合你的。"
葉婉如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你，文娟。有你在真好。"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向前走去。夜色漸深，但她們知道，黎明終會到來。
回到臨時住處，葉婉如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晚的場景，特別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想起了他們分別時的場景，那時的痛苦和絕望仿佛又重新涌上心頭。但現在，至少她知道他還活著，還在為國家奮斗。
葉婉如翻來覆去，直到東方泛白。她知道，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她必須打起精神，繼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清晨，葉婉如早早起床，準備去審訊苗永志。剛出門，就看到李鐵生站在門口。
"早啊，葉站長，"李鐵生微笑著說，"我來接你去審訊室。"
葉婉如點點頭︰"謝謝。有什麼新發現嗎？"
李鐵生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正在分析那些文件，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兩人並肩走著，葉婉如忍不住偷瞄李鐵生的側臉。
那些新添的傷疤讓她心疼，但也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
"葉站長，"李鐵生突然開口，"你來西北之前，對這里有什麼了解嗎？"
葉婉如一愣，隨即回答︰"不太多。只知道這里形勢復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
李鐵生點頭︰"沒錯。所以我們必須格外小心。這里的每一步棋，都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葉婉如若有所思︰"你說得對。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兩人來到審訊室，苗永志已經被帶了進來。他看起來比昨晚更加憔悴，但眼神依然倔強。
葉婉如坐下，直視苗永志︰"現在，你願意說實話了嗎？"
苗永志冷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葉婉如不為所動︰"你的上線是誰？日本人在西北還有多少間諜？"
苗永志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嘍�@ 睦 嶂 勒餉炊唷 quot;
李鐵生在一旁插話︰"苗永志，你應該明白，合作對你最有利。"
苗永志看了李鐵生一眼，突然笑了︰"李鐵生，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所有人嗎？"
李鐵生臉色一變，但很快恢復正常︰"你在胡說什麼？"
葉婉如心里一驚，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冷靜︰"苗永志，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苗永志卻不理會葉婉如，繼續盯著李鐵生︰"你以為你的身份能瞞多久？"
李鐵生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沒有其他有價值的信息，那就結束今天的審訊吧。"
葉婉如看了看兩人，決定暫時中止審訊︰"好，今天就到這里。把他帶回去。"
離開審訊室，葉婉如忍不住問李鐵生︰"他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李鐵生搖頭︰"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想挑撥離間吧。"
這時，秦野和霍燦一起走了過來，“站長，這是我們經過一夜總結的資料。”
“辛苦了！”葉婉如結果文件。
秦野和霍燦友好的和陸陽相視一笑。
“兩位科長，剛來，今日我做東，給你站長和你們接風。”
陸陽本來不喜歡這些應酬，那和這個站里的中層干部沒別人了，就他老哥一個。
“那怎麼好意思呢？”秦野笑著。
“對了，這個苗永志招供了嗎？來時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們還缺個電訊科科長。”霍燦在一旁提醒葉婉如。
有陸陽在，葉婉如就懶得考慮問題，陸陽一直是自己的老大啊。
“那個，李科長有什麼建議？”
陸陽揉了下鼻子，“我看上報總部來不及了，就地提拔一個先用著吧。”
葉婉如點點頭，“是啊，電訊科一天最忙，怎麼也不能一日無主。”
“那？”葉婉如知道陸陽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兼任。
“李科長听說是國民政府的高級知識分子，不如你先兼任幾天？”
陸陽當即同意，“為黨國分憂，是我分內的事，卑職責無旁貸！”
秦野一旁撇撇嘴，“恭喜李科長！”
陸陽咧嘴一笑，“有啥恭喜的，都是雷人的活，走吧，快都中午了。”
葉婉如點頭，但心里卻起了疑慮。
回到辦公室，葉婉如開始整理今天的審訊記錄。
“苗永志突然是知道陸陽的秘密，看來這人留不得，不能叫他活著交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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