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兮緩緩起身,神色疲憊,望向窗外紛飛的雪花,低聲道,“夜深了,這些過往,我也不願再多說。”
“大長老,若你執意不同意在籌備仙盟大會之時兼顧討伐魔族,那我……願意退出宗門。”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陸岑,為蒼生歷經磨難,卻無人應和,我願獨自為他報此仇。”
風兮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決絕。
李敬之听聞此言,怒目圓睜,幾步上前,猛地抓起風兮的衣領,揚手便是一拳,怒喝道。
“風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退出宗門?為陸岑報仇?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門派的興衰,仙界的安穩,在你眼中就如此兒戲?”
李敬之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風兮被這一拳打得嘴角溢血,卻並未反抗,只是冷冷地看著李敬之,“李敬之,你口口聲聲門派、仙界,可陸岑呢?”
“他為門派、為仙界、為蒼生付出了一切,甚至被逼至絕境九死一生,你又做了什麼?”
“如今他一心只為鏟除魔族,你卻以仙盟大會為由百般阻攔,這就是你所謂的顧全大局?”
李敬之眉頭緊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幾分,但仍抓著風兮的衣領,“我並非阻攔,而是此事關乎重大,容不得半點草率。”
“仙盟大會對門派意義非凡,這你清楚。我們不能因為一時意氣,就將門派置于險境。”
“陸岑從小同我一起長大,他的遭遇我也痛心,但我們得從長計議,不能沖動行事!”
風兮擦去嘴角的血跡,嘲諷道。
“呵呵,從長計議?”
“等到你從長計議好了,魔族不知又要害多少人。陸岑在魔窟經歷九死一生,他的決心你看不到嗎?”
“李敬之,你只知道守著那些所謂的規矩和門派利益,卻忘了我們修仙之人的初心。”
沈宜修見兩人劍拔弩張,趕忙上前阻攔。
“二位長老,切莫沖動。”
“有話好好說,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門派和蒼生,只是方法不同而已。”沈宜修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掰開李敬之抓著風兮衣領的手。
李敬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風兮,我敬重你,但你今日之言實在太過魯莽。”
“退出宗門,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們可以再商討,尋求一個更好的方案,既能不耽誤仙盟大會,又能為討伐魔族做準備。”
風兮冷哼一聲,“商討?這些年,我們商討得還少嗎?每次都是一拖再拖,魔族的勢力卻越來越大。”
“陸岑已經等不及了,我也等不及了。”
李敬之聞言,氣惱道。
“風兮!你這是大逆不道!為了一己之私,竟要置門派于不顧,你有何顏面自稱修仙之人?”
風兮卻毫無懼色,目光如炬地盯著李敬之,反唇相譏,“大逆不道?我看是你被這所謂的門派規矩迷了心智!”
“無恙的苦難你視而不見,蒼生的疾苦你充耳不聞,你所堅守的,不過是那虛榮的門派顏面與迂腐的舊規!”
李敬之怒極反笑,“好一個伶牙俐齒!你以為僅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與魔族抗衡?簡直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風兮聞言,冷笑一聲。
“即便螳臂當車,我也甘願一試。總好過某些人,空有一身修為,卻在魔族的惡行面前畏縮不前,坐視不理!”
沈宜修在一旁心急如焚,兩邊勸道,“二位長老,切莫再爭!如此爭吵,于門派、于討伐魔族之事,皆無益處啊不是麼?”
然而,此刻的風兮與李敬之,皆已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哪里听得進去沈宜修的勸言。
宗主坐在主位之上,臉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幾跳,怒喝道。
“夠了!成何體統!都給我住口!”
這一聲怒喝,猶如一道驚雷,風兮和李敬之這才稍稍冷靜下來,只是仍各自怒目而視。
“……”
風兮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朝著宗主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雖竭力保持平靜,卻仍透著一絲決然。
“宗主,風兮多謝您多年來的厚愛。”
“只是此次,我心意已決。”
“若不能為陸岑討回公道,為蒼生鏟除魔族之患,風兮寧願退出宗門,獨自前行。”
言罷,他猛地轉身。
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砰”的一聲,房門被他狠狠甩上,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廳內回蕩,宛如一記重錘,敲在眾人的心間。
“……”
李敬之看著風兮離去的背影,不悅。
他向宗主抱拳,語氣中滿是憤懣,“宗主,風兮如此任性妄為,若不加以懲處,恐難服眾,日後門派規矩何在?”
宗主面色凝重,長嘆一聲,“此時懲處,又有何益?只會讓門派離心離德。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李敬之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應道。
“是,宗主。只是仙盟大會在即,還望宗主定奪,莫要讓風兮此舉影響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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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微微點頭,疲憊地說道。
“你先去吧,此事我自有打算。”
李敬之這才抱拳告退,他轉身離開時,腳步重重地落在地上,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沈宜修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又看看面色陰沉的宗主,心中滿是憂慮。他上前一步,輕聲勸道。
“宗主,您消消氣……”
“二位長老都是為了門派,只是方法和立場不同,才起了爭執。待他們冷靜下來,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宗主擺了擺手,神色疲憊不堪,眼中滿是無奈與滄桑,“宜修,我累了,此事暫且擱下吧,讓我靜一靜。”
沈宜修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恭敬地行了一禮,輕聲道,“那宜修告退,宗主您也早些歇息。”
說罷,便輕輕退出了大廳。
沈宜修走出大廳,寒風撲面而來。
“……”
抬頭望去,夜空中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冰冷的紗幕所籠罩。
他深知風兮此番離去,心中必定滿是憤懣與不甘,思來想去,決定前往竹林舊居找尋風兮談談。
竹林舊居,是風兮與陸岑年少時常常相聚的地方。舊居的門半掩著,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
沈宜修輕輕推開房門,緩步走進。
屋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
沈宜修定眼一看,只見風兮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酒壇,他手中正握著一個酒碗,仰頭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風兮酒量向來不佳,滴酒不沾。
如今卻如此放縱,可見心中的痛苦與壓抑。他看到沈宜修進來,先是一怔,隨後苦笑著又倒了一碗酒。
“宜修,你來了?陪我喝一杯罷。”
沈宜修走上前去,輕輕奪過風兮手中的酒碗,勸道,“師伯,您別喝了,再喝就醉了。”
風兮卻一把奪回酒碗,仰頭又是一口,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
“……醉了好,醉了就不用再想這些煩心事了不是麼?”風兮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
他看著沈宜修,眼中滿是痛苦與回憶,“宜修,你知道陸岑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嗎?”
“……他身上的那些傷,那些痛苦,你們都看不到。”風兮的聲音漸漸哽咽,“他回來後,滿心想著為蒼生除害,為自己討回公道,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質疑,是阻攔……”
“是被……當成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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