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倒是師兄若是不幸落敗,可莫要氣惱的好!”余淵說道。
對于余淵的調笑,何海龍這次選擇了沉默,他也是想看看,這個馬宣若到底什麼時候入了玄元二境,這怎麼可能。可看對方如此篤定的樣子,他又不禁懷疑起來,莫非馬志堅一脈真的在隱藏實力。不過如此也好,他也當為師尊青玄探一探馬氏一脈如今的實力,這次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師兄稍等,師姐這套衣服不大適合比武,容她先回去換一套出來。”余淵說罷,一手抄起一點仙緣,另一只手拉著馬宣若直奔院內而來,扔下大門外的何海龍等人。不過也說這何海龍還是懂禮貌的,至少主人沒有邀請,即便是大門敞開著,也沒有貿然進入。余淵將馬宣若拉到她自己的房間後,迅速的說道,“師姐,你不要多說,我都知道。時間緊迫,你先听我說,那日收徒大典的時候我與一點仙緣產生的異相你也看到了,當日我從一點仙緣中得到了完整的仙心練法功法,這兩日我對比了一下,不但比師尊給我的多了下部,而且里面還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怕多生事端,所以就沒敢與師尊和你講,想日後再細說。如今看來來不及了,若是不給他們一點警告,以後我們通元一脈,就更挺不直腰桿了,今日不管白福在與不在,我們都不能讓何海龍進來搜查,一旦進來了,我們通元一脈的臉面從此就一點也沒有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說完眼楮直盯盯的看著馬宣若。將她看的滿面飛紅,眼神無處早落。見狀余淵神色一整,繼續道,“師姐,你若是相信我,我們便博一次。”
“你說就是了,盯著我看干什麼?”馬宣若確實不大適應如此火辣辣的眼神。
“你且听我說……”余淵簡要的傳授了馬宣若兩個操控那個被棲仙派叫做一點仙緣,實際上名喚無涯的法杖的簡單法門。馬宣若試了一下果然從上面射出了一團團光芒。余淵滿意的道,“師姐果然好資質,一點就通。”說的馬宣若有些竟然面帶羞澀。
“比試之時,師姐你不要靠近他,只管運功讓一點仙緣持續放光就好,剩下的這件法寶便能夠自然御敵了。你只等他被法寶打倒的一瞬間,將寶貝指向他就好。”余淵信誓旦旦的道。其實他交給馬宣若的也只是駕馭這件法杖的最基本口訣,以無涯現在的狀態,最多也就當個燈泡使喚。能夠戰勝何海龍的是他。他打算暗中用端木涯的用法,將何海龍帶入幻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打敗。
這邊安排好了一切,余淵迅速退了出來,讓馬宣若換上一身短打扮。剛才馬宣若一身長裙也確實不適合比武。不過若是按照余淵交給她的方法和何海龍動手,穿什麼其實都無所謂。余淵在院子里等了一會,馬宣若便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二人並肩來到大門口。何海龍等人老實的在那里等著呢。許在田此時也已經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縮在人群中,不知道等著自己的是什麼結局。不過余淵絲毫沒有關注他, 這個段位的選手,在他的眼中和螻蟻沒有什麼區別,閑來無事逗一逗都覺得太小兒科。若不是他自己找倒霉撞了上來,余淵連搭理他都懶得慌。
“何師兄請吧!”馬宣若也不怯場,畢竟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害怕也沒有用了,只盼著余淵靠譜,在盼著何海龍手下留情吧。不過面子還是要有的,氣勢上絕對不能弱了。
眼見馬宣若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樣子,何海龍心中倒是打起鼓來,畢竟馬家這一脈雖然已經沒落了,但誰也不知道人家祖上是不是也傳下來什麼寶貝了,畢竟在棲仙派中,雲家和馬家這兩支是歷史最悠久的。因此何海龍也不敢托大,而是以不變應萬變,想要看看對方如何出手。于是道,“請師妹,先出手吧,何某畢竟是師兄,讓你一招。”說罷,向前一步跨入戰圈,負手而立,也擺出一副沒有將馬宣若放在同等對手位置上的樣子。
馬宣若側頭看了一眼余淵,只見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于是她也邁步上前施禮道,“那小妹就不客氣了,還請師兄手下留情。”說完,也不動手,只是按照余淵教授的口訣催動一點仙緣,只見那寶貝上猛地出現一圈白光,而且還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見狀馬宣若緩緩將它舉過了頭頂,讓白光傾瀉而下。
原本馬宣若拿著一點仙緣出來的時候,何海龍就已經發現了,他還以為對方又要玩那個對付許在田的招數,心中暗笑,“你們以為何某和那蠢貨一樣嗎?”卻沒想到,這份冷笑還沒熱起來,馬宣若竟然催動一點仙緣,發出了白光。他不知道這個白光會有什麼傷害,只知道,這東西此前從來沒有被當過武器用過,而且除了那個余小淵意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它發出白光。馬宣若是第二個,這背後定然與那小子脫不開關系,等事後定然要調查清楚。此刻卻也不容他胡思亂想,他穩住心神,將罡氣外放,在體外形成了一層防護。這個時候他定然不能後退的,後退就表示膽怯了;又不能搶攻,因為剛才已經說出大話了,讓對方一招的,所以只能運功防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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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光的擴散竟然沒有停下的趨勢,反倒是一點點將何海龍包在了里面。形成了一個大光團。直到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何海龍的輪廓。里面的何海龍雖然被白光包圍,卻沒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仿佛回到了娘親懷抱。甚至听到了娘親口中哼唱的歌謠,還有娘親煮的面湯的味道。
“珍娘,飯好了嗎?”是爹的聲音,憨憨粗粗的。
“好了,好了,一天就你餓,娘還沒回來呢。”何海龍听得出來,那是娘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南海青甦島的口音。她口里的娘,是何海龍的祖母。
“娘怎麼又出去給人繡活了?”何海龍的父親問道。
“是啊,娘說要給大孫子置辦一套娶媳婦的首飾,趁著還能看清針線就多接一點活,我又攔不住。”珍娘回道。
二人一問一答,何海龍听得是津津有味,如今他已經年近五十,父母早已作古,再次听到鄉音,再次見到親人的音容笑貌,他又如何不陶醉其中呢。他已經忘記了這是在和馬宣若在比試,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棲仙派青玄仙人的弟子。他的眼中和心中,只有那個溫暖的家。緊接著日子過的飛快,何海龍一晃就長成了一個半大小伙子,然後和同村的一個叫做秀芝的姑娘成了親,隨後又生子生孫,盡享天倫之樂。即便他已經到了古稀之年,雙親尤在,甚至祖母也還在,家中五代同堂,其樂融融,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漸漸的何海龍沉溺其中,每日又能在父母膝下盡孝,又能含飴弄孫,竟然忘記了自己是誰。
而旁人卻不知道何海龍究竟怎麼了,他們只見馬宣若舉著一點仙緣,發出白光將何海龍包裹在里面,隨後,何海龍便沒有了任何動作。雖然只能看到一個人影,但他們也能夠看得出來,何海龍此時肯定是著了道了,只是不知道馬宣若到底用的什麼功夫就是了。
此時,光圈里的何海龍已經有了八世孫,他也漸漸的膩歪了這種日子,直到某一天,他突然覺得活著真是太沒意思了,于是便想到了死,這個念頭就像春天的小草一樣,拼命的瘋長,到了最後終于變成了漫天的藤蘿,將他的理智覆蓋。在一天晚上,他來到廚房,將腌咸菜用的鹵水注︰農村點豆腐,腌咸菜用的一種東西,有毒。)滿滿盛了一碗,端回了書房。又換上了自己最喜愛的一套衣服,就這麼在書房中喝鹵水自盡了。
鹵水的味道真難喝,但死的感覺卻非常好,身體輕輕地,感覺自己要飄起來了,恍若成仙一般。何海龍听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眼皮也越來越沉,只有靈魂是輕的,一直往上飄。身子隨之一歪,就要死過去了。
外面的人看來,何海龍左右搖晃,仿佛隨時都要摔倒一樣,他帶來的弟子又不敢上前攙扶。馬宣若此時也甚是辛苦,她的神識也傳來一陣陣的疲憊,感覺和一點仙緣的聯系也越來越艱難。眼見著何海龍即將倒下,她猛地想起來余淵的話,將手中一點仙緣往前一指,腦中靈光一現,大喊了一聲,“呔——”,隨即神識一收,心想反正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看何海龍的樣子受傷定然不輕,看來這一點仙緣確實是個寶物,事後定然讓余小淵將全部掌控方法都教自己,到時候馬家可就真的復興了。
只有余淵知道,一點仙緣,也就是無涯法杖確實有帶人入夢的功能,可惜現在它只有一半,而且能量嚴重不足,別說對付何海龍這樣心智堅強的高手,就是對付三代弟子也難。最多也就像剛才一樣,當做大燈泡來用一用,他教給馬宣若的兩個口訣,一個是給無涯法杖輸入能量的,一個是催動無涯釋放光芒的。
何海龍之所以能夠入夢,大部分功勞是此時正藏在他們腳下有三四丈深的地下,眾人尋找的穿山甲白福的功勞。當然若不是余淵以自己的神識做引子,在最初的時候將何海龍的神識蒙蔽,白福也不可能得逞。因此,這個計劃,余淵的參與度雖然不高,但卻充當了最為關鍵的角色。
隨著馬宣若這一聲呔的嬌喝,其他人沒有感到什麼,可何海龍卻是猛地一震。就在他走向死亡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听到了一聲炸雷,就仿佛是睡夢中的人被警醒了一樣,今生的一幕幕從記憶深處噴涌而出,在一瞬間他便想起了一切。更是想起了此時,正在和馬宣若比武。頓時整個清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只見馬宣若手中的一點仙緣,光線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後終于熄滅,周圍弟子也都驚訝的睜著眼楮看著自己,心頭立即明白了,老臉不由一紅。卻不知道該如何出聲。馬宣若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何海龍醒了過來,心中也是害怕,對方若是不認賬,再動手的話,自己可沒有精力再施展一次剛才的功夫了。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刻,余淵上前一步,拱手道,“何師兄果然定力過人,我師姐這招‘如夢’練成的時候,師尊也差一點便著了道,師兄如此快便脫出夢境,小弟佩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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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海龍聞言心頭暗道一聲,“罷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余小淵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處事卻已經入和化境,先是讓許在田吃了暗虧,接著安排馬宣若和自己比武,如今在給自己一個梯子,送一份面皮過來,一環緊扣一環,心智如妖,當真是後生可畏。馬家一脈有此子,想來重新崛起的日子不會太遠了,我在師尊門下雖然是二弟子,在棲仙派中恭為刑堂堂主,可終究和師尊他們想法有太多的不一樣。如今傳燈盟已經將棲仙派吞入囊中,今後還不知道能發生什麼事情,倒不如交好于他,也給自己留條後路。左右師尊和林星河那邊都有交代了。”想到此處,他拱手還禮,“師弟說笑了,師兄我哪敢和二長老相提並論,其實剛才我已經身不由己,萬事不知了,馬師妹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將我擊敗,哪里還敢說什麼定力過人啊。”
余淵也是聞琴音知雅意的主,一見對方的做派,心中頓時明了,這是擺明了不想得罪人,又不想認輸啊。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滿意,面子上也都過得去。于是,余淵笑道,“師兄哪里話,剛才師姐便是想動手也沒有機會啊,她大部分精力都在駕馭一點仙緣上了,赤手空拳如何傷得了師兄啊。”
余淵這話說的也是巧,強調了馬宣若剛才卻是沒有直接擊敗何海龍,但同時也說了,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同時也是警告,若是真動手,隨便拿一把刀子刺過去,你何海龍現在已經是尸體了。
“余師弟這是給何某留面子啊。”何海龍看似豪邁的說出來,實質上是給人一種大家都是在客套,別當真的感覺。
“哪里哪里,師兄那這次比試就到這吧,你和師姐算是平手可好?”
“也好,也好,就依師弟所說,恭喜師妹跨入玄元境啊!”
“師兄過獎了,其實剛才小弟也是有所夸大,師姐只是靠一點仙緣這個寶貝的加持才能進入玄元境界,她的真實境界其實還在天人九境。師尊本來是不讓我們外露的,可剛才時勢所迫,我也是不得已啊。還請師兄代為保守秘密。不要在說與他人了。”余淵故意壓低聲音不好意思的說道。
何海龍點頭道,“原來如此,師兄我定然守口如瓶。”心中卻道,“你這是騙鬼呢,保守秘密?你當這十幾個人都是瞎子、聾子嗎?欲蓋彌彰,馬宣若都是這個水平了了,那馬志堅這個老家伙定然還有底牌。”
“那師兄,小弟就不多留了,各位請走好。”余淵可不管他心里想的是什麼,反正事情已經完結了,拱手便做出送客的姿態。
何海龍也拱手還禮,“那師兄就不多叨擾了。”說罷帶著一眾弟子轉身便離開了。話說他走的這樣快也有自己的打算——許在田的事兒還沒完呢,若是那個余小淵再提出來,還真是不好處理,雖然是個棄子,但不棄是最好。
眼見著眾人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余淵突然大聲喊道,“師兄,你可不要為難許師佷啊,我原諒听他了。”
他這一聲喊過去,已經走遠的許在田腳下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在地。何海龍老臉也是一熱,心中罵道,“這小子真特麼是個人精,眼里橫草不過,我若是回去責難許在田,定然遭人記恨,若是不責難,反倒是他說了情,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我,他什麼都看出來了,只是不願意糾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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