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東西？”
林浩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布滿鐵銹的工具箱拿了出來，輕輕打開。
箱子里裝著一些普通的舊工具，但當他掀開底部的一塊木板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周老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箱子里的東西。
那是一疊發黃的手稿，紙張已經有些脆化，但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紙依然清晰可見。
林浩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只看了一眼就激動得差點喊出聲來。
“周爺爺，這是一套完整的精密機床設計圖紙！”林浩壓抑著興奮，“而且看樣子，這應該是某位老一輩工程師的心血結晶。您看這些注釋，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如此周到。”
周老顫抖著手接過圖紙，仔細端詳起來。
他的眼中漸漸泛起淚光︰“我認得這字跡……這是我師父的手筆。他生前一直在研究一種新型機床，沒想到……”
林浩若有所思︰“看來您師父是將畢生心血都藏在了這個不起眼的工具箱里。難怪張科長他們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正當兩人沉浸在這意外發現中時，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林浩迅速將圖紙塞回箱子，藏到一堆廢品後面。
金所長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林浩，你給我老實交代，那台機床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浩故作驚訝︰“金所長，您說的是哪台機床？”
張科長冷笑一聲︰“別裝傻了！就是西邊車間那台突然出故障的機床。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浩攤了攤手︰“我一直在這里整理零件，哪有時間去搞什麼鬼？再說了，那台機床我都沒踫過，怎麼可能……”
“夠了！”金所長打斷了他，“我看你就是在故意搗亂，想要破壞生產。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兩個彪形大漢立刻上前，要去抓林浩的胳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老突然開口了︰“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位老人身上。
周老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那台機床的故障，是我造成的。”
金所長和張科長都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老。
“周師傅，你說什麼？”金所長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周老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那台機床存在設計缺陷，我早就發現了。但是上面一直催著趕進度，我也沒機會好好改進。今天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偷偷去調試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問題所在。沒想到……”
“你這是擅自行動！”張科長立刻跳了出來，指著周老的鼻子罵道，“你知道耽誤多少生產進度嗎？”
林浩見狀，連忙插話道︰“張科長，周師傅也是為了廠子好啊。要是這台機床真有問題，生產出來的零件質量肯定也有問題。到時候造成更大的損失，那才是真的麻煩。”
金所長沉默了一會兒，揮了揮手，示意那兩個大漢退下。他盯著周老，語氣嚴厲地說︰“周師傅，你做事太魯莽了。不過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為例！”
周老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愧疚。金所長又轉向林浩︰“小林，你跟我來一下。”
林浩跟著金所長走出倉庫，心里忐忑不安。金所長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小林，你老實告訴我，周師傅真的能解決那台機床的問題嗎？”
林浩一愣，隨即明白了金所長的意思。他沉吟片刻，謹慎地回答︰“金所長，周師傅在機械方面確實有一套。不過那台機床的問題可能比較復雜，恐怕光靠他一個人還不夠。”
金所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有什麼建議嗎？”
林浩心中一動，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他斟酌著說道︰“其實，我之前在研究一些機床設計圖紙，有一些新的想法。如果能和周師傅一起研究，說不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金所長眼楮一亮︰“真的？那太好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你和周師傅私下里研究，要是真有突破，再跟我匯報。”
林浩心領神會，點頭應下。金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回到倉庫，林浩看到周老正在角落里翻看那些圖紙。他走過去，輕聲說︰“周爺爺，金所長同意讓我們一起研究那台機床的問題了。”
周老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真的？那太好了！”他指著手中的圖紙，激動地說，“小林，你看這里。我師父的設計里有一個關鍵的改進，可能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就在兩人沉浸在討論中時，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浩和周老立刻警覺起來，迅速將圖紙收起。倉庫門被猛地推開，張科長帶著幾個工人闖了進來，臉上帶著狐疑的表情。
“你們在這兒鬼鬼祟祟地干什麼呢？”張科長一邊走近，一邊質問道。
林浩鎮定自若地回答︰“張科長，我們正在討論那台機床的問題。周師傅有些新的想法，我們想試試能不能修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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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科長冷笑一聲︰“哼，就憑你們？別做夢了！那台機床是國外專家設計的，你們懂什麼？”
周老不甘示弱，反駁道︰“張科長，國外的月亮也不一定比國內的圓。我們中國人怎麼就不能有自己的創新？”
張科長被噎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胡說八道！周老頭，你別以為有點資歷就了不起。林浩，你也別不知天高地厚。給我老實待著，別想搞什麼名堂！”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沉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廠長李國強正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張科長連忙換上一副笑臉︰“李廠長，您來得正好。這兩個人偷偷摸摸地研究那台壞掉的機床，我怕他們胡亂操作，把機床弄得更糟。”
李國強皺眉看向林浩和周老︰“是這樣嗎？”
林浩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李廠長，我和周師傅確實在研究那台機床。我們有一些新的想法，可能能解決問題。如果您給我們一個機會……”
“荒唐！”張科長打斷道，“李廠長，別听他們胡說。那台機床可是關系到我們廠今年的生產任務，可不能讓這些外行胡來。”
李國強沉吟片刻，目光在林浩和周老身上來回掃視。突然，他開口道︰“行，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張科長大吃一驚︰“李廠長，您這是……”
李國強抬手制止了他︰“張科長，我們廠子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錯過任何可能的機會。就讓他們試試，反正那台機床已經壞了，也壞不到哪去。”
轉向林浩和周老，李國強嚴肅地說︰“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修不好，就別再踫那台機床了，明白嗎？”
林浩和周老對視一眼，同時點頭︰“明白！”
張科長還想說什麼，被李國強一個眼神制止了。李國強轉身離開，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等人都散去後，林浩長舒一口氣，對周老說︰“周爺爺，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周老神情嚴肅地點點頭︰“沒錯，小林。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來，我們繼續看看這些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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