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的逃跑,是因為听了你嫂子說的話。覺得我對大學時的事情對你有隱瞞,甚至直接的我後來接觸你,都是有目的性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我先向你道個歉。”
葉搏認為,該是自己掌握話語主動權的時候了,于是繼續的說,姿態擺的很低。
為了不再浪費時間,以及更鮮明的擺出自己的態度,葉搏直接進入正題。但同時為了試探一下對方對這個話題的接受程度,話語上還不是那麼直接,做了相應的柔化處理。
慕念君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焦躁不安以及排斥的反應,反而表現出的心情是相對平靜的。
就這一下子的,令葉搏安心了不少。
錯誤是自己在年輕時犯下的,但又的確就是自己犯下的,這一點沒得半點推諉和否認。
即使後來,隨著年齡、學歷以及見識的增長,自己成長了不少,也成熟了很多,但這份罪責感卻始終深殖于內心,每每觸踫,懊悔到窒息。
時至自己回到了秦州,終于有了和慕念君結下了緣分,終于的有了默默報償機會,葉搏卻才發現,這個女人已經成為了自己身上最大的軟肋,最敏感的柔弱。
以至于無論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優秀、睿智、理性到出挑的自己,同時又有學識和道學的雙重加持的情況下,卻依舊在面臨慕念君面相關的種種時,頻頻的犯糊涂,猶豫、妥協、窩囊到無可救藥。
這一輩子,自己可能就這樣的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了……
慕念君冷面的看著對面的葉搏,試圖從他的眼瞼窺覷到內心,從而了解此刻對方最真實的內心世界。
卻最終依舊的無跡可尋,甚至就是眼前的表象,也是時而真實、時而虛幻的。令自己的心情時而溫柔的觸動,時而煩躁的悸動。
慕念君知道自己又有了抑郁病發的前兆,極力克制自己心情的同時,轉移情緒的先拋出了一個問題。
“那年我去金陵時,你見過我沒?”
“見過!”
葉搏絲毫不作猶豫的回答。
“果然是這樣!這麼說,方蘭梅也不算騙人!
那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那為什麼我沒見到你!
你是不是每天的都在跟蹤我!
又……,對我做過什麼……”
慕念君當即的情緒激動了起來,聲音也變的尖銳,接連的逼問了起來。
葉搏當下看明,深知此刻此時最關鍵的,是如何把慕念君的情緒先迅速安撫下來。
然後再……,相機而動……
“棲霞山上。
你應該也見到我了,但你沒認出我來。
我只是拿了些糕點讓你和你的朋友吃,你後來回饋了我一包北京烤鴨……“
葉搏說的句句屬實,並且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懇態度,連自己一直刻意隱瞞的小四身份,也一並的準備承認了。
慕念君果然的听的徹底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眼楮骨碌轉著的上下打量起了葉搏,試圖找到當年半絲一毫的蹤影。
但是葉搏所說的話,她卻是已經不帶半分懷疑的徹底全信了!
“你是……“小四”弟弟!
那麼那天……!道觀里的道士師父就是你?!”
慕念君難以置信的接連確認,眼楮都激動的紅潤了起來。
“是的,我放假回去後得第二天,剛好在觀里值守,你和你朋友上山來了。”
葉搏承認,幫著繼續補充細節。
“一點都不像,我當時其實還很認真的觀察了你。”
慕念君突然的又心生了懷疑。
葉搏听後心中一時苦楚,心中暗嘆,你又何止是在那天沒有認出我,比之更早的兩年前,咱們不是在京城里的數學競賽頒獎會上還有接觸的,當時拍照時,我甚至原本的就站在你旁邊……
“你當時用的印象,肯定還是小時候我在你家院子里的形象吧。
女大十八變,男的其實也一樣的。
當時我已經變了聲,又恰好是自己長的最狂野,最粗獷的年紀。當時剛在學校里結束了一個月的軍訓,頭發長,又胡子拉碴的,你沒認出我,很正常……”
葉搏幫著慕念君繼續找補。
“那你當時有沒有認出我?為什麼不當場的和我相認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為了圓小時候的一個夢想,特意去的棲霞山?”
慕念君繼續窮追著問。
“說實話,我也沒認出來。但是你朋友喊了你的名字,後來你又向你朋友發出了那麼多的感慨,我一聯想,就知道是你了。
至于為什麼沒有相認……
你當時也說了,你是來找的是“老神仙”又沒提到我。
我也于此有過回應,“人間萬物美好,皆可以是神仙,只要自己心向美好。”
你還感謝了我……
再加上,咱們今天都無法回避的那個人,我跟他的確一個宿舍,他天天的說你是他的女朋友。
君子,成人之美……”
葉搏回答。
慕念君面色緋紅了起來,氣哄哄的看向了葉搏,眼神卻是難得的嬌嗔、抱怨著……
但又試想當日,自己去了棲霞山還願,難道就真的是為了去見葉搏,並且內心中也同時的希冀著一份愛情?
慕念君想了又想,終究的不能自己欺騙自己。
自己當時棲霞山之旅,要說,也絕對不能否認有希望見到葉搏的美好願望的。
但是如果非要說是為了愛情,慕念君現在卻不能自己騙自己。
真的沒有!
因為當時的她已經長大了!
說實話,當年的“小四”,在自己記憶中的形象甚至也都漸漸模糊了。
自己只是帶著童年時的美好願望,又為了盡量的躲避王天垣的糾纏,上山去親眼看看的……
“他……,王天垣,當時在你們宿舍里,都是怎麼說我的。”
隨著葉搏這麼一“胡攪”的鬧騰,慕念君的心境明顯的舒緩了很多,甚至已經能夠坦然、主動的提起王天垣的名字了。
當然她的初衷,是誠實的否認自己對當年的葉搏是心存愛情的幻想的。
葉搏很自然的感知到了。
輕松一笑,又同時的心里很清楚,接下來的聊天又將越來越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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