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貞德突然變沉默起來，臉上露出失落、迷茫之色。
“怎麼了？”
察覺出異樣，寧小天關心詢問。
“沒事。”
貞德搖搖頭神情失落，“雖然我很討厭梅普幾人，但听到她們死訊還是忍不住傷心，畢竟我們是從小長大的姐妹。”
沒遇到寧小天之前，除了老神母外梅普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說。
聞言寧小天嘴角微抽，這也太善良、太好欺負了吧，梅普幾人都將事情做到如此份上，竟然還有同情心。
難繃。
看來得加大點力度讓其認識到人性險惡，不是寬恕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然後一步步引入惡墮，看清真相。
嗯……
好像已經開始墮落了，今早不就犯了色戒嘛。
“其實……”
寧小天放下碗筷，“對付一些窮凶極惡之徒，還是需要實行些不得已手段。”
“解決掉一個壞人，有時能拯救一千個甚至上萬個好人。”
聞言貞德身形一顫刀叉差點掉落在地，對此堅決反對。
“不行，這違背了經書內容，每個壞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們應該給予勸導。”
“誰都沒有資格替神主審判！”
寧小天暗道無奈，對方長期被經書洗腦，短時間內很難改正過來。
只能徐徐圖之。
于是轉移話題，“認識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夢想？”
貞德十指交叉握住十字架，滿臉期望之色。
“我的夢想就是世間不再有紛爭和饑餓，人人都能吃飽飯。”
聞言他想起什麼，嫣然一笑。
“這不就是我們國家俗話說的大同社會嘛？”
“大同社會，那是什麼？”
貞德還是頭次听見這個詞語，滿臉疑惑。
“嗯……簡而言之就是睡覺不用關門，老人能善終，孩童能快快樂樂長大，人們和平相處。”
聞言貞德頓時愣住了，這不就是和她期盼意願一模一樣嘛，滿臉激動抓起佳人小手。
“快小天，跟我仔細說說。”
寧小天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激動，將大同社會場景大概說了說。
貞德听完後眸子直冒金光，“我決定了，日後就將這定為終身奮斗目標，神主肯定會很高興的。”
“或許吧。”
寧小天癟癟嘴，他是無神論者，從來只信奉實用主義。
吃過早餐，貞德就急匆匆離開了。
梅普臨走時帶走了大半修女，許多教堂工作無法開展，只能外出重新去物色新修女。
外頭烈陽高照氣溫臨近39度，根本不想出去，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吃零食玩手機擺爛。
膩了就練練功，轉眼間很快來到中午。
叮鈴！
門鈴聲響起，通過貓眼觀察發現來人是年輕的蘭妮修女。
蘭妮見到寧小天頓時松了口氣，“寧先生，那個昨晚跟梅普走的修女又回來了。”
“貞德神母不在外出不在教堂，沒辦法我只能來找你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梅普幾人死後這些人沒人理會肯定生活不下去，所以才厚著臉皮回來。
“好。”
寧小天來到教堂，發現昨晚出走的修女都在，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
“寧先生。”
領頭修女看他來連忙起身，還想求情一番。
“閑話就別說了。”
寧小天打斷話語，“我是來轉達貞德神母的話，請你們出去，教堂永遠也不歡迎你們。”
修女們緊咬嘴唇十分不甘，“還能商量商量嗎？我們以後絕對很听話。”
寧小天懶得跟這些人廢話，“蘭妮，送客。”
蘭妮非常支持解氣做法，板起小臉。
“各位請吧，不要逼我找警察。”
眾人無奈，只好悻悻離去。
笑話真當教堂是公共廁所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臨近傍晚，忙碌回來的貞德听到這消息後有些生氣。
在她看來那些修女都是受到梅普蠱惑才離開，如今回心轉意自然要接納。
沒一技之長踏入社會，下場肯定會非常慘。
當即氣呼呼找寧小天“興師問罪”。
寧小天如往常般熱情上前迎接，“今天回來這麼早，等會晚飯馬上就好。”
見此貞德氣勢當即焉了襲來，緊張捏著裙角。
“嗯，好。”
吃飯時，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
“你今天為什麼要把修女們趕走？”
寧小天放下碗筷，優雅用紙巾擦去嘴角油漬，理所當然回答︰
“有什麼問嗎？”
“當然有問題。”
貞德情緒變激動起來，“她們沒有一技之長，出去肯定會挨餓受寒，你忍心嗎？”
他面色如常，“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那是她們自作自受。”
兩人自認識以來，觀念首次出現分歧。
“小天，你變了。”
貞德嘆了口氣，對方不再是第一次遇見的那個善良男子。
願意為鳳國蒼生，放棄對殺害雙親女帝復仇。
寧小天牙齒緊咬，語氣充滿滄桑和憤怒︰“你真以為光靠神主寬恕世界就能和平嗎？”
“壞人就該受到懲罰，你當初發現老神母所犯惡行，莫非就沒有一點殺心?”
聞言貞德瞬間小臉煞白，仿佛回憶起什麼不好東西，手腳不由自主顫抖。
“我吃飽了。”
寧小天冷漠起身回自己房間，與平常熱情模樣完全不同。
原本溫馨的飯局變得冷清，貞德許久之後才回過神，慢吞吞收拾餐具。
舒服躺進浴缸，寧小天撩起水花若有所思。
總感覺貞德剛才反應有點怪，但哪里怪又說不上來，很是怪異。
“算了慢慢來，畢竟宗教思想這種東西不是一兩天就能改變。”
吹干頭發撲在柔軟大床，關燈沉沉睡去。
“啊！”
深夜時分，耳邊忽然傳來聲尖叫把他驚醒，下意識運轉勁氣翻身坐起。
屋子里並沒有人。
“動靜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他麻溜通過陽台跳到隔壁，一眼就瞅見臥室里手腳亂舞的貞德。
即使開著空調，渾身依舊大汗淋灕。
被子凌亂被踢到床下，嘴中還嘰嘰歪歪不知在嘀咕什麼。
“嘶，該不會做噩夢了吧？”
寧小天疑惑，修女也會做噩夢?
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但還是溜進臥室打算看看情況。
“唔我不是故意的，別過來，別過來……”
貞德呼吸急促，金色秀發被汗水浸濕搭在耳旁，眼角還殘留有淚痕。
“這是夢到啥了反應這麼大。”
寧小天走上前輕輕拍打肩膀，“快醒醒快醒醒，天亮了。”
叫了幾遍，貞德情緒才慢慢安靜下來，呼吸逐漸平穩。
修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寧小天滿臉擔憂的臉龐映入眼簾。
“貞德你沒事吧唔——”
話音未落，貞德猛然坐起身將他緊緊抱住，仿佛海上迷路漁民找到歸家路。
死活不願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