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魔君，看起來年輕人準備和我們正面交鋒啊。可是在新宿鬧出流血事件不太好吧，跟警視廳那邊交待不過去。”
宮本志雄在電話里嘆氣，新換的金絲眼鏡在夜色中微微反光。
“行為太囂張的話，也許會在民眾中掀起反對黑幫的輿論。這麼多年我們可都在竭力洗白自己的。”
“是啊，我資助的政治家有一個有望競選下屆首相呢。”櫻井家主人也流露出躊躇的意思。
“本來是準備用武力壓迫他們屈服的。”龍馬弦一郎附和。
“只是沒想到他們比預想的頑強？”
犬山賀接過話頭，纏著繃帶的右臂搭在車窗邊，指尖煙頭明滅，“關東支部那群瘋子已經出發了，他們越來越難以管束了。”
“好在他們仍恪守規則，該有的禮數仍為缺失...”
略顯沙啞的嗓音從車窗口飄出，視角縮小之下。
五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新宿區街角邊緣，呈巨大的五角星形。
蛇岐八家“外五家”全部出動，五家的部下以自家家主的座駕為中心集結，從不同的方向涌入新宿中心區。
而下五家的主人通過電話會議互通消息。
不同于普通的黑幫，蛇岐八家以流傳了數百年的“家規”統御部下，家規嚴格甚至嚴酷，違背家規的人，即使是家主都要斷指謝罪，甚至切腹。
他們以管理軍隊般的鐵腕管理黑幫，從而對部下擁有絕對的權威。
“諸君！我想我們都明白一件事，我們已經無法等待！危險日益逼近了！”
風魔小太郎低聲呵斥，“我們不能再放任這些年輕人在日本境內逃竄，將他們緝拿回本家！”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他們已經準備對我們用暴力，我們也用暴力回答麼？”宮本志雄問，“甚至殺死他們中的幾個？”
“不，他們中不能有人死，我們仍未知道秘密是否是由他們泄露的。”
風魔小太郎說，“但如果他們真的不服從，就砍斷他們的手腳，我們只需留下他們的命和大腦。”
“校長還在東京，這時候如果對他器重的學生出手，”
櫻井七海仍有顧慮，“我們已經走上了背叛秘黨的道路，沒法回頭了。”
“我們有一千位a級，日本的混血種可以跟西方的混血種一戰！”
風魔小太郎暴喝，“如果希爾伯特•讓•昂熱要發怒，我們就把那位老校長寄回北美本部！身軀和手腳分開寄！”
這話一出，家主們都沉默了，把昂熱的手腳也砍下來，听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在全世界的混血種中，公認最接近初代種的人就是昂熱，連“s”也不夠描述他的血統，和他對陣和古龍對陣差不多。
不過……
龍馬弦一郎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得益于血統，之前斷的肋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去對付昂熱？
“我們還有天照命。”
風魔小太郎緩緩地說，“皇是超越規則的，而昂熱還在規則中。昂熱也許是古龍，而皇是無限！”
頻道再度沉默。
犬山賀的煙頭燃到指尖，他卻渾然不覺。
僅靠皇就想把昂熱分尸？
真是瘋了……
但更瘋狂的是，五秒後，頻道里陸續響起四聲“同意”。
……
“嘟∼”
結束會議後，風魔小太郎剛放下的移動電話便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爍著“風魔烈”的名字。
他皺了皺眉，按下接听鍵。
“家主，關東支部那邊……”風魔烈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來，背景音里夾雜著金屬踫撞的銳響，“明智阿須矢正在和那個叫楚子航的年輕人單挑，刀對刀，不分勝負。”
風魔小太郎先是眉頭一皺，“其他人呢？”
“他們都還在觀戰，噢！他們打起來了，影秀試圖用陰雷轟炸，但情況不太對。”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有人被擊倒在地。
風魔烈的聲音急促起來︰“關東支部的組長們開始急躁了，虎徹已經見血，再這樣下去……”
風魔小太郎閉了閉眼，額角的傷口隱隱作痛。他沉默了幾秒，最終只是疲憊地擺了擺手︰“行了。”
電話掛斷，車廂內再度陷入寂靜。
他緩緩從和服懷里摸出煙袋，指尖捻著煙草填入煙鍋，動作緩慢而機械。
“嚓——”
身旁突然響起打火機的聲響，一簇火苗在黑暗中亮起。
風魔小太郎的手頓住了。
他沒有安排人坐在自己身邊。即使是車外護衛的分部長，沒有命令也絕不敢踏入這輛車半步。
那是一只zippo打火機，火苗在黑暗中搖曳，卻莫名讓人感到寒意。
風魔小太郎沒有就著火苗點煙。他只覺得一股涼意從指尖蔓延，順著血管爬向心髒，仿佛全身的血液正在一寸寸凍結。
“以我對校長的了解……”
身旁的黑影輕聲開口，聲音低沉如夜風。
“我建議你放棄這種愚蠢的想法。”
這話讓風魔小太郎瞳眸一縮。
“我曾對校長很好奇，因此查閱了和他有關的記錄。”黑影繼續道，打火機的火光照亮他半張白皙的臉，“從他掌握秘黨以來，整整一百多年……”
“幾乎所有與他為敵的人都死了。”
“包括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