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直升機終于搖搖晃晃地降落在高天原後巷的垃圾處理區。
遠處的高樓天台，帕西靜靜佇立。
晨風拂過，他垂落的金發遮住了眼簾，僅露出的那只眼如冰湖般湛藍。
直升機掠過的轟鳴聲漸漸遠去，他微微抬頭，視線追隨著那架搖搖欲墜的飛行器，直到它消失在視野盡頭。
他不再停留，轉身走向樓梯間。
……
螺旋槳的轟鳴還未完全停歇，路明非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腳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我靠……終于活著回來了……”
愷撒緊隨其後，金發凌亂，西裝上沾滿了機艙內的油漬和灰塵。他回頭看了一眼燃油耗盡的直升機，冷笑一聲“看來有人算準了我們的路線。”
楚子航最後一個躍下，村雨橫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
晨霧中，高天原的後門安靜得有些過分。
“先回去。”他低聲道。
三人貼著牆根，避開早起的清潔工，從員工通道溜了進去。
走廊里還殘留著昨夜的酒氣和香水味，地毯上的污漬和腳印無聲訴說著狂歡後的狼藉。
“咯吱……”
路明非正躡手躡腳地推開休息室的門，突然
“啪！”
一只肥厚的大手重重拍在他肩上，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小櫻花！右京！basara kg！”
座頭鯨洪亮的聲音在走廊里炸開，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這位光頭店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海藍色西裝上別著夸張的紅珊瑚胸針， 光瓦亮的腦門上還掛著不少的汗珠。
“你們這一周的成績太驚人了！”座頭鯨激動地揮舞著手臂，“銷售額破歷屆新人的歷史記錄，包廂預訂都排到了下個月！”
路明非干笑兩聲“哈、哈哈……都是店長栽培……”
愷撒揉了揉太陽穴，敷衍道“我們會繼續努力。”
楚子航默默往旁邊挪了半步。
座頭鯨卻渾然不覺三人的敷衍，繼續慷慨激昂“尤其是昨晚，三位臨場缺席的情況下，仍有十七位客人點名要你們陪酒。”
他掏出一沓厚厚的信封，塞進路明非手里“這是獎金！好好休息，今晚繼續加油！”
路明非捏著信封，嘴角抽搐“今晚……還要上班？”
座頭鯨哈哈大笑，又猛拍了他兩下“當然，高天原雖然叫高天原，但誰都知道其實是夜之國，夜晚怎麼能休息！”
說完，他哼著小曲轉身離開，皮鞋在地毯上踩出歡快的節奏。
三人面面相覷。
“……要不我們現在就逃吧？”路明非絕望道。
“我沒記錯的話路明非你的營業額都快接近了楚子航了吧，還想著跑？”愷撒無奈搖頭。
楚子航拉開休息室的門，“先睡一覺，晚上再說。”
路明非長嘆一聲，癱倒在沙發上。
雖說他感覺最近長的越來越白嫩了，這是這真的好麼？
窗外，朝陽終于升起，東京的街道漸漸甦醒，不夜之町迎來新的一天。
————
與此同時，高天原的四樓。
“嘶啦——”
薯片包裝被撕開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脆。
甦恩曦慵懶地陷在真皮沙發里，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黑色絲襪包裹的腳尖輕輕晃動著。
她捏起一片薯片丟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蛇岐八家最近這麼慫，還被打到家里去了……”
酒德麻衣斜倚在另一張沙發上，一襲貼身的暗紅色旗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她單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隨意地把玩著一枚飛鏢，聞言挑了挑眉
“不清楚啊，按理說蛇岐八家不應該畏懼任何人。”
她頓了頓，飛鏢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弧光。
“不過嘛，如果他們還知道敬畏為何物，就不該敢于和卡塞爾學院對抗。誰都知道希爾伯特•讓•昂熱是個亡命之徒。世界上還有什麼人類能比他更令人敬畏呢？”
甦恩曦嚼著薯片，听到這話，意味深長地笑了“人類不能，那麼……龍類呢？”
她從身旁的信封袋里掏出一盒老式錄像帶，隨手拋了過去。
酒德麻衣敏捷地接住，低頭打量這盒黑色的錄像帶，神色疑惑。
“這要是男人看到，大概會露出猥瑣的笑容吧。”
不大的標簽上印著個袒胸露乳、搔首弄姿的女人，明顯是盒年代久遠的情色錄像帶。標簽上那個賣弄青春的女人，如今也該三十多歲了，皮膚松弛胸部下垂……
但顯然，甦恩曦不會無聊到送她這種“禮物”。
“要是我拍這種片子，一定比她賣座。”酒德麻衣撇撇嘴，擺弄著錄像帶。
“好啦妞兒，不是傲嬌的時候。”
甦恩曦聳聳肩，胸前的襯衫紐扣隨著動作幾乎要爆出來，“你的傲嬌簡直快要灌注全身，形成一道罡氣壁了。”
她指了指那盒錄像帶“這是我們截獲的一個郵包，原本它應該寄往芝加哥，發件人是蘭斯洛特，獅心會副會長，你還記得這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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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這個人。”
酒德麻衣眸光一閃“楚子航的副手，法國伯爵家的兒子，a級血統，卡塞爾學院龍族譜系學三年級。”
“在整個日本分部背叛之前，卡塞爾學院在日本境內的專員基本都是日本籍，只有極少數例外。”
甦恩曦又往嘴里丟了片薯片， 嚓 嚓地嚼著，“日本分部背叛之後，這極少數人都處于斷線的狀態。蘭斯洛特就是其中之一。”
她微微傾身，襯衫領口若隱若，“他被派到日本執行任務，因為他的家族和日本天皇家族有著很好的關系。他家原本是歐洲的選帝侯，那是可以成為歐洲某國皇帝的家族。”
酒德麻衣若有所思地點頭，旗袍開衩下的白皙長腿換了個交疊的姿勢“所以這郵包是他在事發之前寄出的？”
“沒錯。”甦恩曦點頭，“沒有保險也沒有加急，是個至為平常的郵包。”
“但正是這種郵包最難被截獲。”酒德麻衣眯起眼楮。
“是的。”甦恩曦輕笑，“他刻意用這種郵包，應該是為了避免被人覺察。這是學院慣用的手法，越是機密的內容，他們越是願意用平郵。把秘密藏好的最好辦法不是把它放在保險箱里，而是把它埋進無數無關緊要的資料中。”
她頓了頓，指尖點了點太陽穴“在每天數以百萬計的平郵郵包中，這樣一個不起眼的郵包原本查不出來。”
酒德麻衣挑眉“但這在日本境內行不通？”
“當然。”甦恩曦得意地笑了，“因為日本郵政從101novel.com09年開始變為一個私人企業……”
“而我們機構，恰好是日本郵政的大股東之一。”
酒德麻衣接話，一臉了然于胸的樣子。
“來吧，讓我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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