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林離若有所思地點頭,目光在她身上逡巡,“這麼說,你的血脈....其實很差勁?”
    “何止是差勁?”織命者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刻薄的坦誠,“可以說是沒有多少吧,那點微末的龍血,根本不至于讓我的血脈發生什麼改變。”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一個更準確的形容,“按照你們人類那套粗暴的分類法....我或許可以被稱為....”
    她目光轉向林離,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1.5代種?”
    “咳咳....咳!”林離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嗆住,劇烈地咳嗽起來,連帶著胸口那處被死亡侵蝕的傷口都一陣抽痛。
    他捂著肚子,指著織命者,半天才順過氣,憋出一句︰“1.5....你認真的?這玩意兒還能有小數點?!”
    織命者聳聳肩,蛇杖輕輕點地,語氣理所當然︰“不然呢?比上不足,比下……好像也不太有余。卡在中間,可不就是1.5?”
    她看著林離那副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彎了一下,“怎麼,主君大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林離︰“……”
    他捂著抽痛的胸口緩了口氣,目光卻緊鎖在織命者身上︰“那你的來歷?”
    織命者眨了眨那只璀璨的黃金豎瞳,帶著一種“終于問到正題”的微妙神情︰“這件事,不如問問你們秘黨的人。半年前,他們跑到我的墓里大鬧一場....”
    “我本來,還不到該醒來的時候。”
    “?”
    林離眉頭一皺,“半年前……”
    他突然想起什麼,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那不就是楚子航出的那次任務麼?
    裝備部那個某個瘋子研究員把新研發的探測器給了個愣頭青學員,跑去埃及國王谷,結果不小心炸開了一座隱藏極深的龍墓,放出了一條四代種。最後施耐德不得不派出楚子航去收拾爛攤子。
    “這麼說,你之前一直在沉睡?”林離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織命者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蛇杖上的紋路,“那本該是一次完美的長眠,直到……”
    她突然頓了頓,語氣變得微妙,“直到你們的人用某種奇怪的煉金炸彈,把我的棺材板都炸飛了。”
    林離︰“……”
    他尷尬地咳嗽一聲,明智地決定轉移話題︰“那醫學會的事情……”
    織命者的表情立刻鮮活起來,帶著幾分嘲諷︰“啊,那群自以為是的家伙。”
    她嗤笑一聲,“他們又一次聯系上我的時候,我正在適應這個新時代。不得不說,現代的煉金實驗室確實...還不錯。”
    “又一次?”林離敏銳的注意到了用詞。
    “是的。”
    織命者的表情不變,“這是個有些年份的組織,我也不清楚最早來自于什麼時候,我上一次甦醒還是在一百年前。”
    林離沉默片刻,消化著這信息,一個因意外被驚醒的古老存在……
    他話鋒一轉︰“那醫學會呢?你怎麼會加入他們?”
    “他們?一群藏頭露尾之輩。”
    織命者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帶著三分嘲弄。
    “由他們提供資源,提供關于這個時代的知識,而我,則展示一些他們夢寐以求的‘奇跡’。”
    “所以你只是利用他們?”林離追問。
    “互惠互利罷了。”織命者聳聳肩,“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超越時代的煉金術和龍族知識,而我,需要一個暫時的落腳點,一個可以觀察這個時代的培養皿。”
    “聖宮醫學會....”林離念出那個名字,眼神銳利起來,“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醫學會?”織命者面具下的嘴角撇了撇,“一群披著白袍的庸醫罷了,整日把診療和治愈掛在嘴邊。”
    她的目光轉向腳下金屬地板,杖尾輕輕一跺。
    “咚!”
    “可他們的‘病人’。”她聲音陡然轉冷,“就在你我腳下。”
    林離瞳孔驟縮︰“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患者,就是這個世界本身?!”
    “是的。”織命者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他們診斷出了什麼病?”林離追問。
    織命者的黃金豎瞳微微眯起,面具下傳來一聲低笑︰“你猜?”
    林離臉色沉了下去。
    織命者卻話鋒一轉︰“至于醫學會的結構?十二席圓桌,還有什麼聖所,遍布全球的勢力……”
    她蛇杖隨意指向冰窖深處傳來劇烈爆炸的方向,“太復雜了,等講到那邊打完都說不完。”
    “不過我這第三席嘛,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他們需要你的煉金術。”林離一針見血。
    “當然。”
    織命者坦然承認,然後側頭看向林離,“你對我的煉金術感興趣?”
    林離的黃金瞳毫不避諱地迎上她的目光︰“比醫學會更感興趣。”
    織命者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長袍在幽藍水光中如暗銀流動︰
    “很好……我會把所有情報和資料都留在尼伯龍根的圖書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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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蛇杖凌空一點,一枚由水銀凝成的鑰匙落入林離掌心,“能學到多少,就看你對煉金之道的悟性了。”
    鑰匙觸手冰涼,表面流淌著不斷變幻的龍文,林離剛握住它,鑰匙便化作一道銀芒沒入他手臂上那枚薯片狀印記里。
    “嗯?那你的尼伯龍根的坐標呢?”林離皺眉。
    織命者笑了笑,蛇杖輕點地面︰“它就在.....”
    “等等!”林離直接打斷她,黃金瞳中閃過一絲警覺,“你打算去干什麼?”
    “自然是為了我的背叛支付代價....”織命者的聲音忽然變得悠遠,長袍無風自動。
    “什麼?”林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和醫學會的人有血盟?”
    “當然沒有。”織命者用力搖頭,掙脫他的鉗制,“但這次行動失敗需要一個結果,而且...”
    她望向冰窖深處,“是我小覷他們了,時間逆流的代價,這具身軀已經支付不起....”
    林離這才注意到,織命者的身上漸漸出現了大量的血痕,似乎整個人都要破碎開來一般....
    “嗒。”
    織命者腳步不停,卻輕笑出聲︰“還好我的肉體羸弱而精神強大....重新化繭的時間不會太長,這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優勢?”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身形開始變得飄忽不定,林離下意識伸手,卻只抓到一縷飄散的銀光。
    “記住,鑰匙會在您需要時指引你....主君大人...”
    最後一絲余音消散在通道盡頭,只留下地板上幾片正在快速干涸的龍血。
    ————
    與此同時。
    校長室所在的二樓露台。
    伊麗莎白•洛朗輕抿著紅酒,望著遠處漸漸熄滅的火光︰“好不容易來一次芝加哥,我還以為您要給我安排個下馬威呢,昂熱。”
    昂熱臉色略顯陰沉,西裝倒是一貫的整潔,他搖了搖頭。
    “學院確實做好了各種襲擊預案.....但老實說,這次的陣仗前所未有。”
    “是啊。”伊麗莎白晃動著酒杯,映出遠處仍在冒煙的鐘樓,“重機槍、火箭筒、煉金炸彈....這哪是潛入,分明是小型戰爭了。”
    “事態已經被壓制下去了。”
    昂熱嘆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不過我想校董會馬上就會收到一份巨額維修賬單......”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遠方,“希望弗羅斯特不會當場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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