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廠的一把大火,既燒出了一位舉著骨頭當火把的老人,也燒到了天際。
因為事情鬧得太大,裴景鑠的父親裴一弘也得知了這件事。
電話鈴響,裴景鑠看著來電顯示"父親",有些慌神,裴景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卻唯獨害怕自家老爹。
"你還有心情接電話?大風廠工人護廠事件都鬧到御前了!網上的視頻滿天飛,你作為主管領導居然不在現場?"接上電話,裴一弘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質問。
裴景鑠壓低聲音解釋道︰"爸您听我解釋,您有所不知啊,昨天晚上,都察院的侯亮平,哦,就是鐘家的哪個潑猴女婿,帶人封了我住處,說是要我配合調查丁義珍的案子…...要不是我給育良同志打了個電話,恐怕我現在還被那只猴子堵著呢!"
裴一弘冷笑一聲︰"呵,配合調查?沒有手續也沒有文件,他侯亮平就敢軟禁你?相關知識他都學狗肚子里了?"
裴景鑠擦了擦汗,說︰"爸,你不知道,他真是人如其名,那就是個野猴子!"
那邊傳來了拍桌子聲︰"這只潑猴!鐘正國同志怎麼就招了這麼個女婿!景鑠啊,不是爸爸發脾氣……我看你還是回京一趟吧!"
裴景鑠有些愣神,父親居然讓自己緊急回京看來是有大問題發生了 。
"好!好!爸,我這就回去!"
裴一弘又交代了幾聲,這才放心的掛斷了電話。
裴景鑠是自己的獨子,更何況還這麼優秀,縱是千言萬語裴一弘也說不盡。
電話里傳來忙音,裴景鑠看著窗外閃爍的警燈默默點燃了一根煙卷。
裴一弘給裴景鑠安排了國航的公務艙,至于為什麼是公務艙不是頭等艙,那是因為只有國際航班才有頭等艙。
國航ogo在廊橋燈光下像只振翅高飛的血燕。
“爸爸就是喜歡訂國航的飛機。”
裴景鑠咂咂嘴,天空上滿天紅光浸透雲影的場景,令裴景鑠想起了八年前在漢江送父親離任時,坐的也是國航,天空也是如此。
父親長期在漢江工作,小時候,自己很少見父親,印象里,只有自己十八歲生日時,父親才回了京城為自己舉辦成人禮。
終于熬到能和父親相依了,結果自己卻長大了,是自己離開父親了。
一輛低調的黑色奔馳s500停在了首都國際機場的出站口。
來接機的不是別人,正是裴景鑠那許久未見的親親老婆,京城醫藥屆的話事人許誠心!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還在耳膜里震顫,裴景鑠拎著黑色公文包穿過廊橋,深灰色羊絨大衣上沾著漢東干燥的雪籽。
接機口那道絳紅色身影讓他腳步微滯,許誠心今天穿著他去年在高盧雞塞納時裝周定制的鴿血紅羊絨裙。
"裴省長。"她伸手要接公文包,語氣冷漠,指尖在空氣里劃出冷杉香水的軌跡。
深冬穿堂風卷起巴寶莉絲巾,露出鎖骨下方嶄新的鉑金項鏈,在航站樓頂燈下泛著金屬光澤。
裴景鑠避開她的手指,公文包換到另一側︰"叫老公就行。"
喉結在領帶結下滾動,注意到她換了香水。
過去兩年的視頻會議里,她身後辦公室背景從哥譚換到中關村,連空氣加濕器噴出的霧氣都帶著不同時區的濕度。
是的,雖然之前兩人都在京城工作,但是因為許誠心當時的國際業務繁忙,經常出訪世界各地,導致了兩人已經兩年沒見了。
許誠心笑了笑,收回的手順勢整理他翻起的大衣領,指節擦過後頸時激起細小的戰栗。
那只手在京城大學畢業典禮上與他一同接過學位證書,在哥交所敲過上市鐘,此刻蜷縮成白玉蘭般的形狀。
" 車在b2,"她轉身時高跟鞋跟清脆叩地,"听說這次是回來負荊請罪的?"
裴景鑠看著身旁妻子挺直的脊背,鴿紅色羊絨裙掐出凌厲腰線,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她穿白大褂在京大實驗室調試光譜儀的模樣,那時她耳後總沾著電極片的藥水味,不像現在,連發梢都浸著克制的冷香。
"可不是嘛。"他快走兩步與她並肩,嗅到她發間若有似無的雪松氣息,“來和爸爸請罪,沒能好好陪你了!”
自動玻璃門映出兩人倒影,他的兩鬢已染霜色,而她眼尾的細紋被金絲眼鏡巧妙藏起。
“貧嘴!”許誠心有些嬌羞,“說正事!”
裴景鑠伸出手在許誠心柔軟濃密的發絲間揉了揉。
汽車的發動機在低鳴,他听到自己說︰“老婆,先送我去爸那,等我回家再談。”
黑色流線型的車身向著西城區那座古老宏偉的建築駛去。
西城青石巷盡處,青磚牆垣似古書脊般沉默延伸。
苔痕斑駁的牆根處斜逸出半株百年石榴,枝椏間漏下碎金般的斜陽,正映著兩扇老榆木門扉。
門環非銅非鐵,乃是黑沉沉的隕鐵所鑄,經年累月摩挲出幽微光澤,叩門聲起時,恍若古寺晨鐘。
入門不過五步,迎面立著整塊岫岩玉鑿就的照壁,雲紋間天然沁著黛青石脈。
轉過去方見三進院落次第鋪展,青瓦如鱗,飛檐似雁,十二道月洞門錯落隱現。
主院正廳不設雕梁,只以百年楠木作脊,梁上懸著"守拙"匾額,墨色已沁入木質三寸有余。
“是景鑠來了啊!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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