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東省國際酒店頂樓。
剛剛空降到漢東,裴景鑠便陪著省委書記沙瑞金下去調研了。
漢東省省委常委、秘書長張林安本來要安排裴景鑠住進省委7號院,但是被裴景鑠拒絕了,所以裴景鑠暫時沒有住所,只能先住在以前丁義珍在漢東國際酒店的光明湖改造項目辦公室。
暗紅色電梯數字跳到28層時,侯亮平摸出振動的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季昌明的名字,他拇指懸在接听鍵上兩秒,最終將手機調至靜音塞回褲袋。
陳海抱著檔案袋往角落縮了縮︰"老季又來催手續了?"
"差三個章,裴景鑠是z管干部,調查他要最高檢幾位大領導的同意。"侯亮平對著電梯鏡面整理領帶,"等我們拿到口供,補手續就是走流程。"
鏡中反光照出他眼中的狡黠,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攻破一個副省級大老虎,得到領導表揚的場景了。
電梯門開瞬間,侯亮平的皮靴跟相撞的脆響驚飛走廊地毯上的金粉。
2999總統套間的桃木門上,還掛著"請光明湖改造項目總指揮室”的吊牌。
"裴省長好雅興。"侯亮平用檢察官證頂開虛掩的房門,"凌晨三點還在看書?"
紫檀書案後的青年人抬起頭,金絲眼鏡映著ipad藍光,屏幕上分明是大風廠事件的畫面。
"候處長更辛苦。"裴景鑠屈指敲了敲陶瓷杯沿,紅酒里混著普洱味,"帶著四輛警車圍酒店,是要給我辦歡迎儀式?"
先喝普洱再喝酒,好雅興!
侯亮平瞳孔微縮,他們明明開的是民用越野車。
陳海剛要出示詢問通知書,裴景鑠忽然推開落地窗。
獵獵夜風卷著湖對岸的警笛聲灌進來,他腕間的手表表面閃過幽紅光芒。
"二十分鐘前,光明分局接到報警。"他倚著欄桿俯瞰遠處的濃煙,"大風廠工人點燃了汽油,現在燒傷了多人。"
侯亮平手機瘋狂震動,鎖屏彈出十七通未接來電。最新消息是季昌明的短信︰"侯亮平趕快回來!誰讓你調查裴景鑠同志的!"
"說來也巧。"裴景鑠抿了口紅酒,"要不是候處長把我堵在這里喝茶,現在本該是我在大風廠...…"
冰球撞在杯壁發出脆響,"你猜下次省委常委會上,會不會討論檢察官阻礙搶險的責任?"
陸亦可突然舉著手機放在了侯亮平眼前,直播畫面里濃煙正吞噬"光明湖改造項目"的巨型廣告牌。
侯亮平注意到裴景鑠嘴角轉瞬即逝的弧度,突然抓起茶幾上的股權質押合同。
"這份文件,"他指著小字處的墨漬,"除了已經出逃的丁義珍的簽字,也有你的簽字。"
裴景鑠笑了笑︰“這份光明湖東側h聯購物中心的項目毫無問題,我作為光明開發區的黨工委書記,在項目文件上簽字有何奇怪的?”
“丁義珍行賄一千多萬…”
“丁義珍行賄和我有什麼關系,又沒向我行賄!侯處長,你是對同志們不信任嗎?!”裴景鑠好笑的問,身上氣勢猛地一現。
侯亮平有些語塞,額頭上流下了微小的汗滴。
窗外傳來警笛聲,數輛警車掠過酒店。
眼見大風廠的事態越發嚴重,裴景鑠頸側動脈在領口下劇烈跳動,忽然抓起座機按下免提︰"接省委值班室。"
電話接通瞬間,一個道儒雅隨和的聲音響起︰"景鑠同志你怎麼還在酒店?達康書記已經趕去了……"
侯亮平听出來了,那是自己的老師高育良。
裴景鑠苦笑幾聲︰“育良書記,這要多虧你的好弟子侯亮平和陳海啊!”
高育良聞言一愣,瞬間想到了前幾日自己似乎听到侯亮平要調查裴景鑠的流言蜚語,本以為是謠傳,沒想到這潑猴還真敢在未經省委和中書門下的允許下去調查一位省委常委。
“景鑠同志,侯亮平和陳海在你旁邊嗎,讓他們接電話!”
此刻的高育良屬實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對于這只潑猴現在可謂是失望透頂,你nana的你作死你別帶上我啊!
以後別說勞資是你老師,你特喵知道這位的父親是誰嗎?!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裴一弘!
“侯亮平、陳海,你們的法律學到哪去了?!連程序正義都忘了嗎?沒有手續就去調查,你這是知法犯法!
抓一個小商販都要講證據,何況是裴景鑠同志?你這是在打組織的臉!
你以為你是在反fb?你這是給改革添亂!沒有手續、沒有授權,單憑一腔熱血就想當包青天?官場不是江湖!你今天敢亂來,隨便抓人,明天就有人動你,動漢東的穩定!
我教過你多少次?‘欲速則不達’!你這麼做,不是勇敢,是愚蠢!你現在立刻回去,回京城,寫檢查,或許還能保住這身制服……否則,別說我保不住你,你背後的人也保不住!
這件事到此為止。記住,漢東的干部問題,只能由省委決定!你?還不夠資格!”
高育良的聲音振聾發聵,如同機關槍一般,向侯亮平和陳海發射過來。
他就連嘆息都像計算好的表演,尾音顫抖得恰到好處,既施恩又施壓。
陳海第一次見老師發這麼大的脾氣,心中對猴子又漲了一分埋怨。
侯亮平懵了,他收起來不可一世的表情,此刻高育良的聲音竟與回憶中老丈人的聲音有些重疊。
潑猴差點沒站穩就要跪下去,還好陳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育良書記,我們錯了,我這就帶著侯亮平回去!”
陳海帶著歉意的說,並連忙給一旁的陸亦可等人發信號。
“嗶嗶嗶愣著干嘛!快撤!”
“嗶嗶嗶好的!好的!“
陳海和陸亦可跟裴景鑠道了歉,便連忙帶著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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