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托•西卡留斯摘下沾滿腐質的手甲，露出修長蒼白的手指。他倚坐在瘟疫坦克的殘骸上，雙劍交叉插在腳邊的尸堆中，優雅得仿佛坐在馬庫拉格的象牙王座上。一名極限戰士僕從跪地呈上鍍金酒壺，琥珀色的液體注入水晶杯時，空氣中彌漫起阿爾比恩冰葡萄酒的冷香。
“要嘗嘗嗎？”他晃著酒杯看向羅素，杯壁倒映著遠處燃燒的納垢花園，“泰拉紀元的窖藏。”
阿斯特蘭的銀劍在鞘中震顫︰“灰騎士不飲酒。”
“所以你們總是這麼無趣。”卡托抿了口酒，目光鎖定羅素的金色電弧，“但這位凡人朋友……或許懂得欣賞真正的藝術。”
極限戰士要塞修道院的青銅大門緩緩開啟，門楣上鐫刻著“勇氣與智慧”的古哥特語銘文。通道兩側的雕塑卻並非帝皇聖像，而是馬庫拉格詩人與哲學家的青銅像——他們的眼眶中嵌著發光的水晶，投射出全息箴言︰
“戰爭是最高貴的沉思。”
“鮮血寫就的詩篇永不褪色。”
卡托的雙劍已換成禮儀佩劍，劍柄瓖嵌的藍寶石與他的瞳孔同色。他走過長廊時，機械奴工播撒玫瑰花瓣，卻在觸及盔甲前被能量力場蒸發成香霧。
“別被表象迷惑，”艾莉亞的靈能觸須在羅素意識中低語，“他在用馬庫拉格的美學包裝野心。”
宴會廳的長桌由整塊黑曜石雕刻而成，餐具是瓖嵌神經刺的骨質刀叉。卡托切開盤中的合成牛排——肉質紋理完美復刻泰倫生物肌理——刀鋒與瓷盤踫撞出清脆聲響。
“知道嗎？馬庫拉格學者認為戰爭是宇宙的終極語言。”他晃著紅酒杯，目光如解剖刀般刺向羅素，“你的金色靈能……是在書寫怎樣的詩篇？”
阿斯特蘭的銀劍橫在餐盤前︰“靈能力量不應成為哲學玩具。”
“所以你們灰騎士永遠只是工具。”卡托的佩劍突然挑飛銀劍，劍尖停在羅素喉前三寸，“而他……已經開始創造自己的語法了。”
藏書室內，卡托的手指撫過一尊基因種子培養艙。艙內懸浮的藍色晶體中，隱約可見蜷縮的胚胎狀生物。
“極限戰士的第二十一道改造手術能重塑神經突觸，”他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霧，“配上你的金色靈能……或許能誕生新的原體。”
羅素的工兵鏟抵住培養艙︰“我不是你們的實驗品。”
“當然不是，”卡托輕笑，“你會是合作者——畢竟帝皇當年也是靠二十個實驗品起家的。”
“有個試驗品是你的基因之父！”阿斯特蘭生硬的說道。
“確實這件事我無可反駁！”卡托.西卡留斯微笑道。
當雷鷹炮艇升空時，艾莉亞的靈能觸須仍在顫抖︰“他在你意識里埋了種子……關于力量的誘惑。”
羅素的金色電弧灼燒著工兵鏟上的藍玫瑰——那是卡托臨別所贈，花瓣由液態金屬制成，每一片都刻著馬庫拉格戰術密碼。
“我知道。”他碾碎玫瑰，金屬碎屑從指縫間飄散，“但有些棋局，棋子也能吃掉棋手。”
要塞修道院的觀測台上，卡托抿著紅酒目送雷鷹消失。他的腳邊躺著被拆解的灰騎士追蹤器，雙劍正將一枚金色電弧碎片封入培養艙。
…………
灰騎士秘密基地的幽藍燈光下，阿斯特蘭的銀劍正在自動清潔機僕的打磨下發出嗡鳴。羅素倚在戰術全息台邊緣，飲血者工兵鏟的鋸齒刃口反射著基利曼的雕像投影——那是他從卡托要塞順走的全息記憶水晶。
"該怎麼評價這個卡托•西卡留斯？"羅素拋接著一枚馬庫拉格紋章金幣，那是宴會上從卡托盔甲接縫里"借"來的戰利品。
阿斯特蘭的機械義眼突然爆出一簇火花——這是灰騎士罕見的情緒波動。他抓起銀劍插入地面，黑石地板被震出蛛網裂痕︰"一個穿著鈷藍色盔甲的混蛋，仗著基因原體的余蔭賣弄劍術的暴發戶。"
羅素的金色電弧纏繞著全息投影，基利曼的雕像瞬間放大。十三道戰術光環在其背後展開，每一道都標注著大遠征時期的經典戰役。
"但這個混蛋很有用處，不是嗎？"他的指尖劃過馬庫拉格之耀的紋章，"至少他砍納垢惡魔的效率比灰騎士的禱文快三倍。"
阿斯特蘭的銀劍突然橫在投影前，斬碎了基利曼的虛影︰"小心你的舌頭，兄弟。你根本不知道原體甦醒帶來了多少政治漩渦——"
"你見過他。"羅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羨慕，"三年前在暴風星域，他剛從靜滯力場走出來的沒有多久。"阿斯特蘭說道。
全息畫面切換成模糊的戰斗記錄︰
燃燒的太空廢船中，復生原體的動力甲還掛著冰霜。基利曼的統御之劍斬開混沌領主時，劍鋒帶起的罡風掀飛了阿斯特蘭的披風。
"他看了我一眼。"阿斯特蘭的機械義眼回放著那0.3秒的凝視，"不是看工具的眼神，而是看……戰士。"
羅素的金色電弧在影像中標記出基利曼的戰術動作︰"所以你才容忍卡托的傲慢？因為那點可笑的移情效應？"
"因為基利曼大人願意看灰騎士一眼。"羅素笑道。
機械奴工送來修復好的通訊器，屏幕上正閃過卡托的戰術簡報。阿斯特蘭的機械義眼掃描著死亡守衛傷亡數據，突然冷笑︰"知道為什麼基利曼能忍受他嗎？"
他調出極限戰士戰團檔案，卡托的晉升記錄里標注著九次抗命，十七次戰場私刑處決，以及——
"馬庫拉格陰影行動。"羅素眯起眼楮，"三年前清洗泰拉議會異端分子的黑色行動，帶隊者姓名被抹除……"
"現在你知道這混蛋多擅長處理髒活了。"阿斯特蘭的銀劍劈碎檔案投影，"原體需要一把不需要刻在豐碑上的劍。"
艾莉亞的靈能觸須突然刺入對話︰"卡托在追蹤這個信號。"她展開的靈能地圖上，一枚藍玫瑰標記正在逼近秘密基地。
羅素把玩著那枚馬庫拉格金幣，突然將它彈向空中。金色電弧擊穿金幣，熔化的金液在空中凝固成基利曼的戰術徽記。
"告訴那位二連長——"他的工兵鏟劈碎徽記，"凡人不需要基因種子也能投射陰影。"
當藍玫瑰標記開始閃爍紅光時，阿斯特蘭的銀劍首次與工兵鏟交叉成十字︰"準備迎接客人吧，這次要教教馬庫拉格貴族什麼是真正的戰爭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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