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曬場的咸魚干突然集體詐尸時,李仙宇正拿村長的褲腰帶逗弄野貓。少年揪著條會飛的鯖魚沖進祠堂︰"聖樹的夢境被侵蝕了!阿囡在祠堂里織噩夢!"
"胡說!"女童攥著梭子從織機後探頭,"阿囡在補阿嬤的漁網!"
她手中梭子穿梭的卻不是麻線,而是泛著熒光的海蜇絲。每織一寸,祠堂梁柱就多出塊霉斑似的瘴紋。
阿萊奪過梭子時被割破手掌,血珠滴在漁網上竟凝成珊瑚蜘蛛︰"是瘴織娘!聖樹沉睡時,惡念會化成織夢的毒蛛!"
"都怪你!"村長躲在供桌下叫嚷,"非要讓守陵人留在村里..."
女童突然甩出漁網罩住供桌︰"再吵就把你織成抹布!"她瞳孔泛著蛛網紋路,"阿嬤說缺塊補天布,瘴氣窟窿要用貪心鬼的魂絲來填!"
李仙宇用蜂針挑開漁網︰"小姑奶奶,你織的這是《山海經》還是《聊齋》?"他指向梁柱瘴紋——那些霉斑正化作采香人模樣的倀鬼,抬著珊瑚轎攆往祠堂沖。
少年砸碎陶罐潑出檳榔汁︰"聖樹托夢說要用苦水洗網!"
汁液觸到漁網瞬間汽化,蒸騰的霧氣里浮現出瘴織娘本體——半人半蛛的老嫗正蹲在聖樹根系上吐絲!
"阿嬤?!"女童的梭子落地。
瘴織娘八只復眼同時眨動︰"乖囡,來幫阿嬤纏住這些偷靈脈的飛蛾..."她腹部噴出的絲線裹住村民,將人吊成蠶蛹狀。
阿萊突然擋在女童身前︰"你不是守陵人!她當年親手..."
"閉嘴!"瘴織娘的螯肢刺穿他肩膀,"當年若不是我截留魂絲,聖樹早被貪念蛀空了!"
李仙宇彈飛蜂針打斷蛛絲︰"業務挺熟練啊?在平康坊織過綢緞?"他扯過漁網當披風,"正好缺個擦腳布,您老接單嗎?"
祠堂地面突然塌陷,露出聖樹根系深處的瘴氣窟窿。無數被吞噬的采香人魂靈在窟窿邊緣掙扎,每個魂靈眼中都映著女童不同年齡段的模樣。少年突然驚呼︰"她在用阿囡的輪回補天!"
女童怔怔走向窟窿︰"阿囡的胎衣...原來在這里..."
瘴織娘突然溫柔了八條腿︰"當年把你放進鯨冢,就是等著收這張人皮..."她腹部的紡錘刺向女童,"來,讓三百年的漏洞圓滿!"
阿萊的魚骨刀與蛛腿相撞,刀刃迸出火星︰"她不是補丁!"
"聒噪!"瘴織娘噴出毒霧,"你以為當年是誰默許巫醫獻祭?"霧中浮現阿萊抱著嬰兒躲追兵的畫面,"留她活到今日,就是為了這張完整的魂網!"
李仙宇突然扯過村長當盾牌沖進毒霧︰"老頭!該還偷鯔魚醬的債了!"
村長在蛛網上瘋狂扭動︰"我說!五年前是我把阿囡賣給陳寡婦...但她說要送去珊瑚墳場當聖女!"
女童的珊瑚發簪突然炸裂,碎片劃破瘴氣窟窿。聖樹的根系開始崩塌,阿萊拽著她往洞口推︰"走!去找真正的守陵人!"
"誰都走不了!"瘴織娘的螯肢封住出口,"沒了這張人皮,三日後漲潮時..."
話未說完,整座祠堂突然浸入咸腥的海水。真正的守陵人老嫗踏浪而來,手中骨梭釘穿瘴織娘腹部︰"偷我三百年的光陰,該還了。"
海水沖刷著魂絲,女童在激流中望見殘酷真相——瘴織娘竟是守陵人剝離的惡念化身!阿萊用身體替她擋住飛濺的珊瑚碎片︰"當年沒護住你娘..."
"現在能護住!"李仙宇將蜂針擰成避水簪,插進女童發髻,"小姑奶奶,給你個選擇題——"他左手拎著瘴織娘的殘魄,右手握著守陵人的骨梭,"要留這個碎嘴蜘蛛精當嬤嬤,還是換回凶巴巴的真阿嬤?"
女童突然奪過兩樣東西,將殘魄拍進骨梭︰"阿嬤要完整的!"
骨梭迸發的光芒中,守陵人與瘴織娘融為一體。老嫗的皺紋里游動著星屑,簑衣上的補丁化作《海錯圖》殘頁︰"臭丫頭,日後夢游織網記得用雙股線!"
聖樹根系愈合時,祠堂里多了台青銅織機。阿萊默默修著被踩斷的魚骨刀,少年把村長捆在織機前當紡錘︰"聖樹說貪心鬼要織滿三千丈贖罪布!"
女童坐在門檻上分揀漁網,突然抬頭問李仙宇︰"仙人也會做噩夢嗎?"
"本座只讓別人做噩夢!"他彈飛企圖偷懶的村長,"倒是你,下回織夢記得加孜然味——隔壁灶王爺托夢說饞燒烤了!"
海風卷走最後一絲瘴氣時,守陵人的織機聲混著鯨歌,在星垂四野的夜幕下沙沙作響。阿萊把修好的魚骨刀塞給女童,比劃著新學的啞語——這次所有人都看懂了,那是"守護"的手勢。
……
阿囡蹲在礁石上數藤壺時,青銅織機的梭子突然炸成海螺。守陵人老嫗一腳踹翻曬魚架︰"死丫頭!梭子都喂不飽,還想補靈脈?"
"阿嬤吃槍藥啦?"李仙宇叼著魷魚干晃過來,"瞧把咱小姑奶奶訓的,藤壺都嚇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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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的簑衣抖落星屑,凝成教鞭抽向海面︰"靈脈的裂痕往北擴了三十里,今夜子時不到珊瑚礁缺口,全村等著變魚飼料!"
少年抱著算籌從祠堂沖出︰"算出來了!缺口在鬼牙灣,但潮汐被瘴氣攪亂了..."
"亂就對了!"李仙宇把算籌掰成牙簽,"正好教教潮水怎麼走正步!"
阿萊默默修好漁船,將魚骨刀別在腰後。阿囡跳上船尾,腕間香茅繩閃爍︰"阿囡听見裂痕在唱歌,調子和阿爹的漁網號子好像!"
"閉嘴!"老嫗一螺殼敲暈掙扎的村長,"再提那死鬼,把你倆都塞進硨磲棺!"
李仙宇挑眉︰"喲,合著您老才是陳寡婦的姘頭?"
鬼牙灣的浪頭比刀鋒還利。阿囡剛拋出漁網測水深,網繩就被絞成麻花。少年盯著羅盤驚呼︰"不是潮汐!水底有東西在吞浪!"
"吞浪?"李仙宇甩出蜂針扎向漩渦,"本座專治各種不服!"
針尖觸及海水的剎那,整片海域突然靜止。漩渦中心浮出座螺殼塔,塔身爬滿會哼俚曲的藤壺。
老嫗臉色驟變︰"是陳年瘴垢化的精!阿囡,敲退潮鑼!"
"敲你個頭!"李仙宇搶過銅鑼當飛盤,"沒見螺塔在學人喘氣?這是瘴氣成精想當海龍王啊!"
螺殼塔突然裂開道縫,吐出團裹著漁霸亡魂的黏液。阿萊的魚骨刀劈開黏液,亡魂卻化作鎖鏈纏住阿囡腳踝︰"小祭品...還認得叔叔嗎..."
"阿囡才不是祭品!"少女腕間香茅繩迸發藍光,卻拽不動亡魂分毫。老嫗的骨梭刺入鎖鏈︰"死透的玩意還作妖!"
鎖鏈反而順著骨梭攀附,將她半身染成漆黑。
李仙宇拽過村長擋在老嫗身前︰"老頭,該還人情了!"
漁霸亡魂突然尖叫︰"村長?!當年你收我三顆東珠,說保證祭品新鮮..."
"放屁!"村長涕淚橫流,"是陳寡婦用鯔魚醬下蠱逼我的!"
阿囡突然停止掙扎︰"所以...阿爹阿娘真是被你們害死的?"
螺殼塔趁機擴張,缺口瞬間撕裂三十丈。少年撒出的算籌被浪吞沒︰"完了!靈脈要決堤!"
"決個屁!"李仙宇撕下半幅《海錯圖》拋向缺口,"小姑奶奶,給你爹娘寫封家書!"
阿囡咬破指尖在圖上疾書,血珠化作鯔魚群游向螺塔。漁霸亡魂突然痛哭︰"別寫了!當年你爹把我踹下海時,往我懷里塞了..."
螺殼轟然炸裂,露出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與阿囡眉眼八分似,懷中緊抱著壇未開封的鯔魚醬。老嫗的骨梭當啷落地︰"阿素...你當年竟把女兒托付給仇人..."
阿萊突然開口,嗓音嘶啞如砂紙︰"陳寡婦用巫藥篡改了她的記憶。"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的珊瑚烙印,"我才是你娘撿的船奴。"
"好家伙!"李仙宇鼓掌,"這戲碼比洛陽勾欄還精彩!"
少年突然指向水晶棺︰"壇子!醬壇子封著血書!"
阿囡顫抖著揭開封口,魚醬香混著信箋浮出。老嫗掃過兩行字突然癲狂︰"不可能!阿素怎會自願當祭品..."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瘴氣精誤食鎮魂印!"李仙宇彈飛信箋,露出壇底刻的《河圖》紋,"小姑奶奶,你娘給你留了道送命題啊!"
螺殼塔開始坍縮,阿囡抱起醬壇躍向缺口︰"阿娘說...靈脈的傷要用至親骨血當藥引!"
"蠢丫頭!"老嫗的骨梭後發先至,刺穿壇底。陳年魚醬混著血書融入海水,瘴氣精發出垂死哀嚎。
阿萊在最後一刻抱住阿囡︰"你娘真正想說的是..."他扯開胸口的珊瑚烙印,露出封印的龍涎香珠,"至親骨血...是讓你好好活著!"
靈脈愈合的輝光中,老嫗默默撿起陳寡婦的發簪︰"阿素,你這壇醬... 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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