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啟明強壓怒火，沉聲說︰“霍會長，環宇酒店既是五星級酒店，同時還有附樓五a級寫字樓。誰都知道環宇一旦營業就是價值幾十億的金母雞，姜氏集團一鍋端走，有些過分了吧。”
“不要說得這麼難听嘛，我們都是朋友，有話好說，姜氏集團也不是白拿，轉讓股份就是收購股份，你們投資的錢會還給你們，還有另外百分之二十的溢價，也算是很公道了。”
霍企天嘿嘿笑著點起一支煙。
“公道？甘泥釀，這叫什麼狗屁公道！只要環宇酒店開張，利潤翻兩倍都不止，誰特麼在乎百分之二十。”
封啟明沒啥文化，一旦惱起來髒話連篇。
他仗著封氏家族的勢力，平時就鼻孔朝天，很多廳局級干部都不放眼里，更別說無職無權的霍企天，因此他才會毫不客氣地惡語相向。
霍企天笑不出來了，但封氏家族的背景在那里擺著，他不想和封啟明對撞產生沖突。
“啟明，你冷靜一點，你可以不給我面子，但鮑公子的面子你給不給，姜氏集團的面子給不給，你這樣的態度，我們還怎麼談下去。”
霍企天克制住不滿的情緒，但也開始語帶威脅。
魏郡畢竟是做過縣委書記的人，比起封啟明要沉穩得多。
他夾了一口菜，平靜地問︰“老霍，我原先以為是鮑公子想合作，並不知道姜氏集團，這個公司有啥說道？”
霍企天抿了一口酒︰“姜慕城，你們認識嗎？”
魏郡和封啟明相互看一眼，幾乎同時都搖搖頭。
霍企天撇撇嘴，似乎對他們的孤陋寡聞很不屑。
“那你們總該听說過財政廳新任的副廳長姜婷婷吧？”
魏郡和封啟明又都茫然地搖搖頭。
魏氏家族和封氏家族的企業都不太和財政廳打交道，他們當然也不關心財政廳內部的人事變動。
霍企天沒辦法，只好繼續點撥︰“中山市前任一把手，姜南風，你們總該知道吧？”
魏郡和封啟明又對視一眼，同時恍然大悟。
“老霍，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姜慕城和姜南風、姜婷婷是一家人？”
“差不多，算不上直系親屬，但都是不出五服的親戚。”
霍企天這才開始揭開謎底。
“草，那又怎麼樣，姜南風是違紀下馬的干部，姜婷婷無非是個副廳，姜慕城有啥可牛氣的？”
封啟明又忍不住開始惡語相向。
霍企天終于忍無可忍，瞪了他一眼︰“你懂個茄子，你知道姜婷婷就是一個舞蹈演員，她憑什麼上位嗎？啟明，搞不清楚狀況就亂放槍，今後你還打算混下去嗎？”
他的訓斥無意之中提醒了封啟明。
在封啟明剛選上族長職務後，封老爺子特意召他進京當面深談過一次。告誡過他不要四處招搖樹敵。
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封氏家族也不是不能撼動，如果因為他的不謹慎導致家族受損，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封啟明想到封老爺子的警告，不再和霍企天硬懟，乖乖閉上嘴巴，等著听姜慕城的背景再說。
魏郡此時也意識到姜慕城肯定是不好惹的主，否則也不可能驚動鮑振邦出面做說客。
于是他主動表現出緩和的姿態︰“老霍，你也別急，咱們都是朋友，有話攤開說清楚，啥事不能商量呢。”
“哎，這就對嘍，還是老魏明事理。”
霍企天也見好就收，趕快下台階。
魏氏家族雖然不在仕途發展，但在文人圈里也很有名氣，霍企天也不想惹搖筆桿子的人。
霍企天不想把姜慕城的底細都說出來，只是讓他們自己去揣摩，如果姜氏集團不夠強大，也不可能引來鮑振邦、伍東出面撮合。
他接著分析說，就算他們動用關系最終贏得了環宇酒店，但也無法安心賺錢。
酒店在省城搬不走，停電停水門前修路，查賬查稅查嫌犯，只要伍東稍稍施加壓力，酒店就會出現無數意外，想要賺錢幾乎不可能。
霍企天再次勸魏家和封家不要拘泥一時得失，堤內損失堤外補，把格局打開，對兩個家族未來的發展沒有壞處。
霍企天的話雖然充滿威脅，但也是實話。
封啟明很泄氣，知道鬧到撕破臉真可能出現這樣的結局。
魏郡卻因為霍企天說到“堤內損失堤外補”，猛然想起了辛勝利。
對呀！
既然硬扛也守不住，還不如提出交換條件，給辛勝利創造飛黃騰達的機會。
“老霍，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但事關重大，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回去和族人商量一下，三天之內肯定給你答復。咱們保持聯系，少不了會多次麻煩你在中間傳話。”
魏郡舉起酒杯主動和霍企天踫杯。
“好說，好說，咱們都是朋友，我也一定會從中多說好話，爭取朋友們都能和和氣氣的，誰受委屈，我都過意不去啊。”
霍企天說話更加八面玲瓏，他能感覺魏郡準備妥協，無非是從別的地方提條件彌補損失罷了。
封啟明也听出魏郡已經不再堅持，他孤木難支，也只好表態回去商量後給答復。
霍企天更加得意，一頓飯就賺了一千多萬，這樣的好事也只有他這樣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
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沒有付出就要回報會招來災禍的道理，于是他從提包里拿出兩樣價值不菲的文物，分別送給魏郡和封啟明，算是讓談判有了皆大歡喜的結局。
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秦雲東、苗英杰、蔣廉也在周通平的家里吃飯。
忽然，周甜接到家屬院門衛打來的電話，說是鮑振邦的司機在院門口，約見秦雲東和苗英杰。
秦雲東和苗英杰相視而笑。
鮑振邦不愧是鮑乾清的兒子，還真是懂禮數，不但自己打電話，還要司機親自來負荊請罪。
秦雲東站起身說︰“老苗，你最好別出面，算是留個余地，將來用得著，我自己去院門口會會這個司機。”
苗英杰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心眼多，這個主意好，不給鮑振邦了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