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壓根沒把秦淮茹放在眼里。自己日子過得順順當當,犯不著去理會那種見不得別人好、一身晦氣的女人。
她騎著自行車,後座載著兒子,直奔最近新開的那家飯店。雖說眼下飯店經營受限,但老百姓來買些吃食還是沒問題的。
“服務員,來份糖醋里脊,再來份紅燒鯽魚,打包帶走,麻煩了。”秦京茹說著,遞過去兩個飯盒。
“好 !姐馬上。”服務員小麗立刻應道。
這家店確實不錯,就是價格稍貴了點,但也還在承受範圍內。紅燒里脊一塊五一盤,紅燒鯽魚一塊錢,還送兩碗米飯,足夠她們娘倆吃得飽飽的,剩下的還能留著當晚飯,到時候再煮點稀飯就成。秦京茹如今收入不低,加上就她們母子倆——眾所周知,兩人的飯最難做,不僅麻煩還容易剩下浪費,再添上她自己廚藝本就一般,索性常來飯店買著吃,帶回家吃也舒坦。
她和兒子已是這兒的常客,跟服務員都混熟了。
秦京茹剛把錢遞過去,後廚的布簾\"嘩啦\"掀開,撞出來個高大身影。白圍裙上沾著點點油星,手里還攥著把亮閃閃的菜刀——這個人竟然是傻柱。
他愣了愣,菜刀\"當啷\"擱在案上︰\"喲,這不是秦京茹嗎?\"
秦京茹也怔了。好些年沒見,傻柱臉上的褶子沒添多少,就是兩鬢多了些白,倒比記憶里更沉穩些。不像秦淮茹,剛剛見著這女人背都有些駝了,眼角的皺紋能夾死蚊子。真的和老太太沒兩樣
\"何師傅,好多年不見你了。平軍,這是何伯伯。\"她客氣地點頭,許平軍已經脆生生喊了聲\"何伯伯好\"。
傻柱眼楮亮起來,彎腰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這小子長這麼高了?跟你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瞧這斯文勁兒,準是學習好的料。\"說著朝後廚喊,\"小麗,把我剛炖的肘子切半只,給京茹帶上!\"
\"這可不行。\"秦京茹連忙擺手,\"我們娘倆夠吃了。\"
\"跟我客氣啥?\"傻柱手一揮,“咋的,瞧不起我這個進去過的是咋的?”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秦京茹連忙說道,來人家飯店吃飯,哪能瞧不起廚子呢?“那……多謝了啊!”
傻柱還是老樣子,說起來也沒那麼討厭,雖說他打老婆,但從沒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
“謝啥呀!”傻柱擺擺手,“听說你這文化人都考上北大了,現在該畢業了吧?真不錯,一看那些年就下了不少功夫!”
“哪有啊,以前文化太低,後來趕上在辦公室工作,就使勁兒學罷了。”秦京茹皮笑肉不笑地應著,“何師傅,不跟您聊了,我得趕緊回家了,有空再聊!”
“快去吧,你這兒子教得真好。”傻柱說道,“以後常來啊,你來了我給你打六折,這小麗就是我媳婦兒。”
“何師傅恭喜了啊,謝謝!”秦京茹更詫異了,這服務員長得可不差,“真沒想到小麗是您媳婦兒,她可是特好的姑娘,還這麼漂亮,您可真有福氣!”
想想也正常,傻柱手藝好,能賺錢,這家飯店生意又火。眼下剛到八十年代,日子本就辛苦,何況小麗還是外地來的,跟著傻柱確實算安穩。
“那我們先走了,謝謝何師傅!謝謝嫂子!”秦京茹再次道謝,拎起飯菜,帶著兒子往外走。
“何伯伯再見,謝謝何伯伯!謝謝何嬸嬸!”許平軍也跟著再次道謝。
這孩子是真懂禮貌,固然有媽媽教導的功勞,他自己平時也確實上心學著。
“不用謝,你們常來啊。”小麗性子爽利,沒那麼多客套,說完就轉身忙著招呼其他客人去了——這店里本就不止她一個服務員。
………
騎車回家的路上,晚風帶著肉香撲過來。許平軍在後座數著路邊的自行車︰\"媽,何伯伯雖然看著有點凶,但感覺人特實在,沒啥心眼。\"
秦京茹︰“嗯,確實沒什麼心眼,就是脾氣大了點,這廚藝是真好。”
就突然間覺得以前對傻柱的評價,好吧,在私生活上傻柱確實拎不清,尤其婚姻這方面。
但也礙不著秦京茹什麼事,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傻柱確實挺實在的。
更別說現在歲數大了,跟他老婆這相處就能感覺出來,這老夫少妻還挺恩愛的。
所以真的像以前看到那些評論那樣,只要傻柱肯醒悟,只要肯甩了秦懷茹,怎麼著日子過得都差不了。
到家時,許平軍乖乖的洗完手,就過來幫忙把飯菜放好。
娘倆吃著這三個菜,就著大米飯,她看著兒子滿足的笑臉,就覺得人生滿足了。
這人啊不瞎琢磨,不貪心,鍋里有熱飯,身邊有親人,就夠了。
窗外的蟬鳴漸起,她給自己盛了碗稀飯,就著糖醋里脊的甜香,慢慢喝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