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紗,在霍格沃茲的庭院中緩緩流淌。
天光尚未破曉,灰藍色的薄霧籠罩著每一株草木,將世界浸泡在朦朧的水汽里。
窗外的露珠懸在草葉上,將墜未墜,折射著微弱的天光,像散落在地的星辰。
意識漸漸浮出水面。
斯內普的視野里最先清晰的是一抹紅色。
野生薔薇的花瓣上凝著晨露,在霧氣中微微顫動。
他的膝蓋傳來潮濕的涼意,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帶刺的睫稈。
斯內普看著自己的手。
那只常年握著魔杖的手,此時正小心翼翼地將紅色的花朵放進口袋。
這不對勁。
斯內普眨了眨眼楮,起身環顧四周。
這里晨霧依舊繚繞,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瞳孔微縮。
這里的環境極其詭異。
他身邊確實有人,在不遠處,幾個熟悉的身影湊在一起,圍成一個圈,背對著他正討論著什麼。
但更遠處……沒有建築。
準確地說,是只有他們身邊一百米範圍內,霍格沃茲的城堡還保持著完整的輪廓。
超過這個距離,所有的塔樓、橋梁、庭院都被濃稠的灰霧吞噬,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截斷。
斯內普眯起眼楮,魔杖悄然滑入掌心。
“西弗勒斯?”有人喚他,“你倒是也過來听听啊。”
這個聲音讓魔藥大師渾身一僵。
他想要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定在原地。
就像在噩夢中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那樣,他的每一寸肌肉都背叛了他的意志。
鄧布利多?
斯內普的喉嚨發緊。
隨後,他轉身,面向老人。
“怎麼了?”鄧布利多歪了歪頭,銀白的胡子隨著這個動作輕輕晃動,“你看起來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
他要是在焉就怪了!
斯內普想說話,他想大喊“你為什麼在這里”,想質問“你不是死了嗎?”。
但很明顯的,他的嘴唇像被無形的線縫合,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更可怕的,是在他好不容易放棄詢問之後,他的嘴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我沒事,校長。”他听見自己說。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斯內普的頭皮發麻,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不對勁。
但他的身體像被施了奪魂咒一般,自顧自地走向那群人,甚至優雅地收起了魔杖。
鄧布利多,麥格,盧修斯,還有一個看起來挺板正的白發老人。
這樣的組合,看起來比四周的迷霧還要詭異。
這樣想著,斯內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盧修斯身上。
那個永遠梳著一絲不苟金發的男人,此刻正拄著蛇頭手杖,神色平靜地站在鄧布利多身旁。
這不對勁。
在霍格沃茲任教的這幾十年里,斯內普從未見過這兩個人能心平氣和地站在一起。
更別說,更別說像現在這樣,似乎還在討論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除非……
除非是在魔法部的緊急會議上。
但即便如此,他們之間也總是劍拔弩張,絕不會像現在這樣——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微笑著看向他,“我們商量好了,還是上次的安排,你負責後方的接應。"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斯內普頭上。
他想要後退,想要質問,卻發現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聲音平穩得可怕
“我很樂意幫助,校長。”
見狀,麥格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被那個陌生的白發老人打斷。
“時間不多了,”老人的聲音沙啞而威嚴,“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聞言,盧修斯優雅地轉動手杖,銀灰色的眼楮直視幾人"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鄧布利多,前幾次我們的圍攻可都是以失敗告終,與那人為敵可不是明智之舉。”
那人?
斯內普又抓住一個重點。
那人是誰?魔法部?伏地魔?還是……
他拒絕承認這種可能。
“我們已經做出了選擇。”
行走的路程比斯內普想象中的還要遠了一些。
他們一路上用了數不清的幻影移形,最後在不得不需要節約魔力的時候才停下。
當雙腳重新踏上地面時,斯內普的靴底陷入了某種粘稠的泥濘。
他低頭看去,大地滿目瘡痍。
龜裂的土壤中滲出暗紅的液體,像是干涸的血跡。
散落的黑袍碎片如同枯萎的花瓣,與森森的白骨糾纏在一起。
有些骨頭還很新鮮,上面掛著未完全腐爛的肉屑;有些則已經風化,在慘白的光下泛著幽幽的磷光。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與焦灼混合的氣味,每一步都能踩碎不知名的碎片,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節約魔力。”領路的鄧布利多頭也不回地說,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斯內普沉默地跟上,長袍下擺掃過一具仰面朝天的尸體。
那是個年輕男性,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望著天空,嘴角詭異地向上翹著,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令人愉悅的景象。
更遠處,幾具穿著食死徒黑袍的骨架相互依偎著,他們的魔杖還握在指骨間,卻已經斷成了兩截。
這條路仿佛沒有盡頭。
隨著深入,地上的尸骸越來越密集,有些甚至堆疊成了小山。
斯內普不得不踩著它們前進,每一次落腳都能听到骨骼碎裂的聲響。
“注意警戒,我們到了。”
鄧布利多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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