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哈利,最近連被迫駐守在霍格沃茲圍牆上的一群教徒也很抓馬。
英國的天氣很奇怪,但至少冬天還算穩定。
鉛灰色的天空低垂,將霍格沃茲的塔樓壓成折紙般的剪影。
寒風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持續地刮著圍牆上的每一塊磚石,將教徒們的袍角吹得獵獵作響。
霜花在石縫間蔓延,像某種冰冷的生命體,每到清晨就在牆頭開出一片透明的荊棘。
這種天氣本不該讓人如此緊張。
但如果不是那位黑袍教授總會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突然出現的話。
斯內普的刷新毫無規律可言。
有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的身影會從晨霧中驟然浮現。
有時又在晚餐時分,黑袍翻滾如烏雲壓境。
而最可怕的是午夜時分,他可能就站在你身後三尺處,而你甚至听不到半點腳步聲。
教徒們為此苦不堪言。
礙于對方的身份與未來可能達到的地位,教徒們在幾天幾夜的商量過後,最終只得到了一個可以勉強解決的方案。
那就是,在斯內普試圖抓住他們詢問少主去向的時候……提前消失。
事實證明,面對一個想抓住你的上司,只要你反應快,那麼死亡就會遠離你。
畢竟他們不能回答,也不能還手,甚至被打也不能抵擋。
但這不是慫!
這叫臥薪嘗膽!這叫少年報仇,百年不晚。
只要他們努努力,等哪天地位和實力升上去,一切恥辱都不是問題!
說服好自己,一群教徒達成共識。
可惜,他們的策略沒能實施多久。
因為作……因為魔藥大師也不是傻子。
這一天,風清雲朗。
斯內普上完早上的兩節魔藥課,放好東西後再次直奔大門。
和以往的無數次一樣,原本還規規整整排成一溜的教徒,在他即將靠近的前一刻消散殆盡。
斯內普“……”
他站在空蕩蕩的圍牆下,黑袍無風自動,臉色陰沉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整座城堡炸上天。
走至門邊,斯內普沉默了片刻,隨後抬頭望向一直趴伏在防護罩上的“東西”。
他查閱了許多資料,始終沒能知道這個大塊頭到底是什麼生物。
它像是由無數扭曲的陰影拼湊而成,龐大的身軀覆蓋在防護罩上,偶爾蠕動一下,卻從未真正離開過。
不妨礙。
看著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惡靈,斯內普舉起魔杖。
“sectusepra”
鋒利的咒光劃過空氣,精準地劈在惡靈身上。
然而,這道幾乎能重傷一個成年巫師的魔咒好像失效了。
接受到攻擊,防護罩上的惡靈只是懶洋洋地動了動,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斯內普的嘴角抽了抽,對溫之余做下的這些“隔離”更生一層厭惡。
那人是生怕他能跑出去?
還是說,這是他為自己精心策劃的牢籠?
他在試圖囚禁他。
這個念頭像毒蛇般竄入腦海,斯內普的指節驟然收緊,魔杖幾乎要被他捏碎。
對于溫之余的這個舉動,斯內普從前不是沒有意識到過。
早在他第一次和成年的溫之余接觸開始,對方看向他的眼楮里,除了黏稠的愛意,剩下來的……
是貪婪。
斯內普並不陌生那個眼神,甚至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目光。
只是他以為,只要自己給的安全感足夠,那種目光總會消失。
可事到如今,他似乎高估了。
或者是說,他一直在選擇性的忽略這種違背了自己初心的可能。
他內心將溫之余的形象美化得過于完美。
他將那些對方做出的血腥,暴力,雙面,都歸咎于迫不得已。
從而忘記了,忘記了溫之余本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他奸詐,虛偽,殘忍,暴戾。
他偏執,獨裁,背信棄義。
除了在他面前會收斂爪牙,溫之余對這個世界展現的,永遠是最猙獰的面目。
魔杖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卻讓斯內普突然意識到一個更為可怕的事實。
或許他甘願被蒙蔽,不是因為看不清,而是不敢看清。
是因為承認自己愛上這樣的一個怪物,比承認被囚禁更令人窒息。
城堡的陰影在腳下蔓延,像極了那人無處不在的控制。
斯內普緩緩抬頭,看向防護罩上那只無動于衷的惡靈,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他轉身離開,帶著袍角的風,走向“牢籠”。
……
暗處,南隅蹲坐在古樹的枝椏間,像一只沉默的夜梟。
少年垂眸,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一滴冰涼的雨水恰好落在上面。
他眨了眨眼,讓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像是無聲的嘆息。
雨絲漸密,在城堡的石牆上敲出細碎的聲響。
南隅的身影在樹影間無聲穿梭,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保持著那種足夠看清那個黑袍翻涌的背影,又不會被發現。
他看見斯內普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魔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看見他的肩膀比往日更加緊繃,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看見他走過拐角時,突然停下腳步,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
雨水打濕了南隅的銀發,順著脖頸滑入衣領。
熟悉的涼意讓他想起少主臨行前的囑托,想起那雙帶著笑卻不容拒絕的眼楮。
“看著他。”溫之余當時是這麼說的,“但別讓他發現。”
想到這里,南隅抿了抿唇,任由雨水在唇上留下咸澀的味道。
他悄無聲息地跟上,像是一道影子,又像一縷執念,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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