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面了…迪娜澤黛。”
話說到一半,鐘靈想起上次和迪娜澤黛分別前對方說的話,難免在說話時遲疑了片刻。
注意到她在稱呼上的改變,迪娜澤黛心情似乎又變好了不少。
“又見面了,鐘靈。”
站在迪娜澤黛身後的女性注意到鐘靈腦後垂下的發絲間掠過的神之眼,即便面前是個明顯未成年的少女,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小姐,這位是?”
鐘靈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被對方警惕,至少從外表上來看,她還是個無害的小女生吧?嗯…最多是沒有表情這一點會讓人覺得奇怪。
退一萬步來說,這位女性明顯是身經百戰的,鐘靈甚至能隱約聞到對方身上屬于沙漠的氣息。
這種人,至少也得是個鍍金旅團中的高高手,如今居然在給迪娜澤黛當保鏢。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雖然還是不太清楚迪娜澤黛具體的家境出處,但鐘靈確實是誤打誤撞拿到了至少一半的正確答案。
在她還沉浸在思考中時,迪娜澤黛已經開始向有著黑金色長發、蜜色皮膚的女性介紹鐘靈了。
“這位是鐘靈,我前兩天跟你說過的,新認識的朋友。”
說著,迪娜澤黛又轉而看向鐘靈,抬手向她示意身旁的人︰“鐘靈,這是迪希雅。她是我的爸爸媽媽為我雇來的保鏢,不過,我更傾向于迪希雅是我的朋友。”
迪希雅一臉正色叉腰︰“小姐,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放任你在外面逗留的。要知道,五天前你一個人跑出門的事情,可把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雇主給嚇壞了。”
“但是,一直待在家里,對迪娜澤黛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聞言,鐘靈的目光在迪希雅酷似貓貓的發型上停留片刻,便沒有停頓地接著迪希雅的話說了下去。
“就算是因為迪娜澤黛的病情,也不應該把她關在家里。無論出門與否,「那個」的惡化也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迪娜澤黛有些詫異,但是鐘靈的話讓她原本有些涌動的情緒平靜了一些。
“鐘靈說的沒錯。”她深吸一口氣,朝著迪希雅點點頭。
“迪希雅,你知道的。爸爸媽媽就算讓我一直待在家里,我的情況也不會有任何好轉。算我拜托你,這段時間就不要限制我在外的行動了。”
“可是,迪娜澤黛小姐,要是你在外面出了什麼事……”
迪娜澤黛看著迪希雅的眼神里隱隱透露出一絲哀求,這讓她的語氣也變得沒有那麼堅定了。
迪希雅已經在呼瑪伊家當了一段時間的保鏢,自然是將迪娜澤黛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她的話是正確的。
“不是有迪希雅小姐你在嗎?”
鐘靈看了看迪希雅,見迪娜澤黛表示出了贊同,而迪希雅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順帶反手指了指自己。
“退一萬步來說,還有我。”
面對迪娜澤黛有些訝異的目光,鐘靈面不改色將背後的發辮撈到身前,左手托著掛墜了神之眼的發尾,右手掌心則是顯露出了部分具現化的岩元素力。
“我也是神之眼擁有者。”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不放心你的啊…迪希雅暗自腹誹。
她看了眼明顯不知情的迪娜澤黛,在內心嘆了口氣。
如果迪娜澤黛小姐只是自己沒注意到的話那還好,但如果對方是刻意隱瞞了這一點,保不齊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帶著利用的想法接近她的。
大概也知道迪希雅在警惕什麼,鐘靈一邊把頭發慢慢放回去,一邊說道︰“迪娜澤黛,我可以和迪希雅小姐單獨聊聊嗎?”
迪娜澤黛看看鐘靈,又看看迪希雅,最終把選擇權交給了迪希雅本人。
對于這種狀況,迪希雅本人的態度倒是簡單明了。
——她直接轉身就走,到邊上某個有一定距離的位置去了。
“很快就好,你也可以稍作休息。”
鐘靈安撫了迪娜澤黛一句,而後小跑著跟上了迪希雅,兩人在不遠處開始交談,留下有些擔憂又有點好奇的迪娜澤黛一個人。
“小妹妹,你想和我談什麼?”
鐘靈剛一站穩身子,就听見迪希雅開口這麼問她——雖然對方的口吻並沒有多麼的冒犯,但鐘靈就是莫名有說出「以普遍理性而論,我的年齡要以你的十倍往上算」這種話的沖動。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最終還是按捺住了這種離奇的沖動。
反正她的年齡計數可以有很多種算法。
“我和迪娜澤黛小姐的確是單純因為意外而認識的。”
說著,鐘靈晃晃腦袋,怎麼又把說話帶敬語的習慣弄出來了?迪娜澤黛似乎不太喜歡這樣。
“所以,迪希雅小姐不必擔心我會對迪娜澤黛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是真心在和她交朋友。”
迪希雅沒有說話,盡管直覺讓她對鐘靈多加警惕,可到目前為止,她眼中的鐘靈都只是一個有點面癱的真誠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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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的基本素養讓她沒辦法立刻放下自己的戒心,這就導致迪希雅現在處于一個很進退兩難的境地︰持懷疑態度的話,顯得有些過于咄咄逼人;持信任態度呢,她的警備心不允許自己就此放下防備;可要是持保留態度……
她該怎麼對鐘靈說?
好在,鐘靈自幼跟在也稱得上學識淵博的岩之神身旁長大,該有的善解人意是一點都沒有少。
她用頭發想都能猜出來迪希雅現在在糾結什麼,于是將早在提出要單獨交流時就想好的話術搬了出來︰
“你無法完全信任我倒也情有可原。不若我們就此事定下契約。”
鐘靈說話的語速不快,但是任誰來听都能感覺到她話語中的那份氣定神閑。
“我是璃月人。迪希雅小姐應當知曉,璃月最講究契約的公平與守信。”
這倒是…迪希雅心中的天平悄悄往鐘靈的方向傾倒了一點。
她掃過鐘靈身後那顆在微風吹拂下搖曳的岩元素神之眼,思考再三,決定答應這個提案。
“好,那我們就定一個契約。不過,這契約的條款該怎麼設置?”
見迪希雅點頭,鐘靈的心情肉眼可見變好了一些,對于她的疑問,也是很好脾氣地回答道︰“凡事好商量,迪希雅小姐大可以先提出你的要求。”
迪希雅狐疑地看了一眼鐘靈,她怎麼覺得這人態度突然變好了很多呢?明明之前總給她一種很隨意的感覺,現在說話沒那麼正式了,反而好像認真起來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考慮到迪娜澤黛還在一旁等著,正事她還是有在思考的。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你不可以利用迪娜澤黛小姐對你的友善,做出任何對她有不好影響的事情。”
老實說,于鐘靈而言,這個要求提了和沒提是一樣的。但誰叫這是為了讓迪希雅能夠信任她而立的契約呢?
“既如此,我的要求便是,迪希雅小姐能夠在之後的相處中,不要對我太過防備,嘗試著與我做朋友。”
迪希雅錯愕︰“這樣就行了?”
鐘靈點頭︰“這樣就行了。”
迪希雅本想問︰你們璃月不是最講究契約的公平性嗎?但這個契約,雙方提出的條件似乎並不是很對等。
可她轉頭一想,這本來也就是自己疑心重了一些,對方說不定真就確實沒有這個想法呢!
這麼想著,迪希雅也就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那就這樣吧。”
鐘靈從善如流地開口︰“既如此,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雖然這話說不說都行,但鐘靈覺得,都離開璃月了,多少要給自己的生活弄出些儀式感。
迪希雅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人嘛,總是有各種獨屬于自己的小習慣,只是在契約成立的時候強調一句,那咋了?
她看了看鐘靈,率先邁開步子︰“我們快回去吧,免得小姐等急了。”
果不其然,已經有些著急的迪娜澤黛一看見迪希雅和鐘靈回來,就用矜持中帶著些迫不及待的步伐迎了上來。
看著迪娜澤黛有些糾結的表情,迪希雅莞爾一笑︰“放心吧小姐,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談得還挺好的。”
而鐘靈面對迪娜澤黛求證的眼神,也是沒有任何搞怪的心思,很給面子地對迪希雅的話表示了肯定。
迪娜澤黛松了一口氣。
鐘靈看了看這四面露天的環境,忽然覺得就算路過的人很少,一直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聊天、之後可能還會聊的小吉祥草王,好像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于是她果斷開口︰“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再聊?”
對此,迪希雅給出了熾鬃之獅ソ肯定。
幾分鐘之後,普斯帕咖啡館…
代理店長恩忒卡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帶著迪娜澤黛和迪希雅進門的鐘靈。
恩忒卡︰家人們誰懂啊,原本以為只是個愛做手工的小姑娘,沒想到已經能主動幫我拉客了!
對此,坐下之後的迪希雅反而是三個人之中最不自在的。
“我說,鐘靈小姐,這是…”
鐘靈面色如常︰“無妨,大概是近日我來的次數有些多,恩忒卡小姐擔心我的牙齒狀況。”
迪希雅沉默,她都這樣說了,自己難不成還要追究下去嗎?
迪娜澤黛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收斂。
“這麼多天以來,我都很少有看見迪希雅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迪希雅無奈,平時她就是個保鏢,還能有什麼理由對乖巧如迪娜澤黛小姐這樣的保護對象露出那種表情?
“迪娜澤黛小姐,就別打趣我了。就算我能幫你遮掩,你的父母也不會放任你在外逗留到太晚的。有什麼想聊的事情,最好還是早點說完。”
听到迪希雅的話,迪娜澤黛心頭一跳,她終于想起來逃出家門除了散心之外的主要目的了!
“說得對。謝謝你,迪希雅。”
迪娜澤黛看向鐘靈︰“上次分別時,我和你約好了之後要多和你說一些小吉祥草王大人的事情,不知道鐘靈你願不願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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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洗耳恭听。”鐘靈滿眼期待。
迪娜澤黛斟酌了一下用詞,在真正開始講述之前,她先問了另一件事︰“鐘靈…我可以喊你小靈嗎?總覺得連名帶姓地喊,有些不太方便。”
“沒問題。”早就習慣了被長輩們這麼稱呼的鐘靈覺得這沒什麼好拒絕的。
迪娜澤黛松了一口氣,她說︰“小靈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的朋友想要求見小吉祥草王大人嗎?”
“我雖然沒有辦法可以幫你們做到這件事,但,我總覺得,我曾經是「見過」小吉祥草王大人的。”
鐘靈歪了歪腦袋,疑惑溢于表面。
“那是我小時候。”迪娜澤黛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恍惚,顯然,那份回憶對她來說,包含了許多許多。
“我因為生病,一年到頭幾乎所有時間都躺在房間里。”
“雖然爸爸媽媽一直在努力給我治病,但我這副樣子,不僅沒辦法交到朋友,就連在虛空里也接觸不到什麼知識。”
迪娜澤黛語氣含著失落,兒時的她,的確和累贅沒有多大區別。
“小時候的我既沒有夢想,也沒有任何期待。”
“有一次我發病很嚴重,許多天都處于半昏迷半醒的狀態。某一天夜里,我醒來了,房間里一個人也沒有,我真的好害怕,可我動也動不了,就連哭也哭不出聲音。”
“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聲音,那個聲音對我說︰「迪娜澤黛,不要害怕,也不要哭了。」”
說到這里時,迪娜澤黛一改之前的心情低落,眼里仿佛都有光。
鐘靈了然,恐怕這就是那位小吉祥草王通過某種方式與她連接上了。
迪娜澤黛將當時和未知的聲音的對話娓娓道來,提到自己所害怕的事物、討厭的事情和喜歡做的事全部被對方點明時,她耳根都微微發紅。
那個時候,對方問︰迪娜澤黛,你有什麼願望嗎?
彼時,尚為年幼的迪娜澤黛自知身體脆弱無比,即便真的有願望,想要實現也不切實際。
所以她是這麼回答的︰願望?我沒有…因為我哪里都不能去,也什麼都不能做。
那道聲音很疑惑︰咦,可你還是個孩子呀?孩子都有願望的。告訴我你的願望吧,說不定我可以實現它。
那,你能讓我的病好起來嗎?
年幼的迪娜澤黛鼓起勇氣,將內心的希望告知,卻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未知的聲音說︰對不起,以我現在的力量,還做不到這件事…
于是,迪娜澤黛問︰那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之後,我就听到那個聲音說︰「好,我來做你的朋友。」”
哪怕提及的事情包含著一些不好的回憶,迪娜澤黛臉上也始終掛著微笑︰“生病那幾天,我雖然身體很難受,但那個聲音經常出現鼓勵我,還告訴了我許許多多有趣的事。”
“原來在我的窗戶外面,是繁華的須彌城,在須彌城的外面,是茂密的雨林,而在雨林的外面,還有防沙壁、沙漠和整個提瓦特…”
“後來,我終于挺過了這次發病,但那個聲音卻消失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但她卻說,這一定是因為我在做夢。”
“做夢?”
鐘靈有些疑惑,這怎麼和做夢扯上了關系?而且听迪娜澤黛的描述,她的母親似乎是毫不懷疑地信任這個結論。
“是的,因為須彌人…大部分時候是不會做夢的。大家都說,只有小孩子才有可能做夢,成年的須彌人就不會再做夢了。”
迪娜澤黛緩緩搖頭︰“但是我知道,當時的我絕對不是在做夢,因為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提瓦特」。”
“所以,你懷疑當時听見的聲音是來自于小吉祥草王?”
鐘靈不知何時摩挲起了下巴。
如果迪娜澤黛的猜想屬實,那麼草之神的權柄說不定就與夢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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